《她执凶刃》
季砚书将长剑撑在身前,皱着眉看地上龇牙咧嘴的钟沁。
上次见面还是城门一别,当时两个人都还勉强算得上是意气风发。这次再见,就属实是有点物是人非了。
钟沁让人砍了一刀,刀伤从胸口一直贯穿到腰腹,看起来简直就是要将他拦腰斩断一般。就连久经沙场的季砚书看了,也不由得咋舌。
“没想到你还挺会报喜不报忧的。”季砚书啧啧称奇,绕着钟沁走了两圈,评价道。
“滚蛋。”季砚书这边神兵天降,钟沁也只是激动了一瞬,二人是自小的损友,自己这副尊容让对方看见了,不知道要笑话多久,他闹心的不得了。
“得啦,愁眉苦脸个什么劲儿,天这不是还没塌呢么?”季砚书找了个干净位置坐下,“我一共是带了这么些人,应该够咱们撑一阵子,之后的从长计议,你先把自己养好再说。”
她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这边最近忙疯了,也没来得及问你。”钟沁叹了口气,“京城现在怎么样?”
季砚书拍拍身上的尘土:“还能怎么样。拆了东墙补西墙,乱死了。”
“那你怎么还有心思来我这。”钟沁让军医弄得龇牙咧嘴,不忍看自己的伤口,于是只好和她大眼瞪小眼,“我这边虽危险些,不过源头还是北境,你不去掐断祸根,上我这凑什么热闹?”
“顾玄明有人,我又给他派了个帮手,都好说。”季砚书话音一转,“倒是你,西北折子雪片似的往京城飞,你要是嘎巴一下死在这,下去做鬼钟老也不放过我。”
两个人对视一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如出一辙的一言难尽,于是只好双双错开眼,一个望天一个望地。
“对了,说到帮手。”钟沁像是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你不会把长昭送到北境去了吧!”
季砚书忍无可忍,对他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崩溃道:“我今天对你放任不管,钟老就算要找我的麻烦,那也是我死之后的事了。我要是敢把长昭送去北地,镇国公北上要我狗命,快马加鞭用不了一个月。”
钟沁没管她的挖苦,只是更加匪夷所思地追问:“那是谁?”
这下季砚书却有些犹豫,顶着对方探究的目光,含混不清地说:“赫连二。”
钟沁没听清:“谁?”
“赫连二!”
这一嗓子之后,二人双双沉默下来。
钟沁带着一脸便秘表情,欲言又止地看向季砚书,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看你这都惹得什么情债”。
“我直觉你想的不是好事。”季砚书直觉不妙,但也实在没有和钟沁打架的力气了,“反正不是你像的那样——赫连翊不可能让他带走很多人,临行前我粗略看了,大概三万余,不过也够了。”
“那我们说点别的。”军医刚换完药离开,钟沁就很殷勤地凑上来,“我听说你前阵子下江南了,看见韩弋没有?”
“看见了,还顺手救了他小命。”
“我就知道!”
见钟沁一脸兴奋,季砚书特别不明所以:“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激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呗。”钟沁伸手指了指她空无一物的手腕,“你刚来我就瞧见了,这东西对你重要的很,你怎么舍得往下摘?既然摘了,那就必是寻着好人家了。”
钟沁颇为感慨地往后面一靠,语重心长:“我小时候就总是在想,王爷王妃早逝,先帝又是个不着调的,你这么凶名在外,真不知道到时候要许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不过幸好,姓韩的那小子虽然人一般,对你倒是没得说,我也就能放心啦。”
季砚书回头看他,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过没等她动容太久,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就话音一转:“不过说起这事,我小时候还想过,要是到时候你实在没人要,我就把你接回将军府,反正你不缺钱花,地头也熟,总好过给别人去当受气小媳妇。”
“钟、沁!”
“错了错了错了。”钟沁及时止损,勉强在季砚书暴走前收回了这点厥词,摸摸鼻子说回了正事,“你今天给了他们这么大个没脸,对面肯定气疯了,不排除有狗急跳墙的可能,晚上我找人盯着点。”
“不用你了,我去。”季砚书站起身,将长剑又拎了起来,“你这小身板就缓缓吧,今天晚上睡个踏实觉,仅此一天,多一天都没有了。”
让一个在温柔乡里泡了小十年的少爷休息的这么可怜巴巴,季砚书可能也算是古往今来头一位了。
钟沁小时候也跟着季砚书上过北境吃过苦头,不过也就苦了两三年,就被迫回京,在京城这样的歌舞升平下,活成了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纨绔。
但幸运的是,钟沁吃苦的那些年,正是一个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阶段,这使得无论他之后处于多么让人眼花缭乱的境地,明面上长成一个怎么不靠谱的人,但底色总是质朴踏实的。
乌云又变得遮云蔽日起来,大漠黄沙血染,江南却还有歌舞升平。
韩弋坐在桌前,正在看一封信。
那信是京城寄来的,封面倒是简单,那人略有些飘逸的字静静横陈在纸上,没有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季砚书似乎是不擅长凭书寄意,只是平平板板说了些近来的事故。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神州大地到处焦土,遍地尸骸。她似乎写了一半也觉得没意思,遂放下不说,只说自己不日就要北上,教他好好呆在江南,不要惹上麻烦。
寥寥数句,韩弋却看不够似的,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
京城路途遥远,韩弋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季砚书说不定已经到了西北。
这么想着,他抬手蘸墨,就要回一封信给对方。
他倒是下笔如泉涌,洋洋洒洒写了五页,大多都是三纸无驴言之无物的废话,写了一半,又觉得季砚书可能没有耐心看,于是删删减减,勉强留下了两张纸。
写完后,他自己又细细看了一遍,随后用一张新纸誊了,将信封好,这才恍然发觉一个问题。
这信怎么送?
他迫切的想要给对方回一封信,但又怕前线重地,书信难以抵达,思来想去,还是从外面招来季砚书给他留下的那个小暗卫。
“我想给殿下回一封信,可有方法?”
赤霄想的不多,以为韩大人是有什么新的情报要通传,于是平平板板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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