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凶刃》
“啥!皇帝那老小子死球啦?”
刘虎原地转了两圈,还是有点不可置信,抬头用满含期望的眼神看着顾玄明,想要再次确认:“大……大帅,真的?”
顾玄明沉默着将那封军报递给他,刘虎珍而重之地捧在手上,一时难掩内心激动,想要当场抒发一下自己激荡的心绪。
正打算慷慨陈词,一错眼看见信后面还留着一行字,他不由自主地念出来:“这后面是啥?长宁……什么王……什么印……这写的啥?”
顾玄明闻言一愣,他刚只随便扫了个大概,于是也凑过来一同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倒是吓了一大跳。
“季砚书袭爵了?”
刘虎有点摸不着头脑:“新陛下这是啥意思,京城里那些大人们不是麻烦得很。”
顾玄明低声吐出四个字:“多事之秋。”
他将那一卷金封又放了回去,想起离京之时钟沁交给他清风暗桩的地址,于是写了一封信,将这些天发生的事都系无巨细说了,交给刘虎去传信。
西北暗桩的信往京城去,先要路过汀州北上,官道上停着两辆不起眼的马车。
一个小姑娘正撑着头发呆,身后的马车里躺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倏地,小炉上的茶壶响了,小姑娘回神,赶忙将茶壶拿下来,不经意间转眼,就见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哐当——”
小姑娘——时春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刚烧好的茶壶就这么失手掉在马车上,热气氤氲,茶香飘了出来。
时春却不觉得烫,脑袋里一瞬间闪过许多想法,最后停在王府里殿下教青鸾功夫的那一刻,她回忆着殿下教的要领,两只手蠢蠢欲动,似乎打算一巴掌再把这人拍昏。
她心思百转,韩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自己撑着床榻起来,将掉在地上的茶壶捡起,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桌子上。
时春这下子彻底回神,“扑通”一声跪下:“大人。”
韩弋眼神沉静,似是还没有完全清醒,他低头看了时春半晌,才开口:“你跪我做什么?”
时春脑门上已经见了汗,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巧这时门外传来马蹄声,正是去前面打点客栈的青鸾回来了,他迈步进门,兜头看见这一幕,也是双腿一软,差点跪了。
韩弋又将目光转向他,青鸾硬着头皮道:“大人。”
“到哪了?”
“山东境内。”
韩弋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青鸾见他没什么反应,知道对方在生闷气,于是告了声退,将跪在地上的时春也一并拉出去了。
刚出了马车,青鸾就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时候醒的,吓我一跳!”
时春才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我……”
就在二人低声商量对策时,萧迟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二人身后:“怎么了?”
时春忙低声回:“韩大人醒了。”
萧迟月一顿,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点点头:“知道了,我去看看济明。”
见对方要劝,青鸾只是看了一眼,就一言不发地带着时春退了出去,季砚书只要他将小皇孙安安稳稳地松到镇国公手里,其他的不归他管。
也不知道萧迟月到底跟韩弋说了些什么,总之等到晚上到达客栈时,韩弋竟和没事人一样,时春青鸾对视一眼,都觉得他不发疯显得很不可思议。
但现在形式急迫,韩弋不闹妖蛾子自然最好,二人也不打算深究,就这样且看且走,偶尔找两间客栈休整歇脚,不过一月,就已经走到江南境内了。
南边今年遭了灾,街边路上到处可见皮包骨头的流民,他们一行人的马车是太子着人置办的,考虑路上情况,已经很是朴素低调,但在现下的江南,依旧是能吸引人的存在。
最先扑上来的是一位老妇,她怀里抱着一个用几块破布裹起来的大头娃娃,不知道是死是活,不怕死似地扑到马车前,对着赶车的青鸾磕头:“求求好心的少爷,给点吃的吧!”
有了一个人带头,一旁伺机而动的流民们纷纷围了上来,哀求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打算爬上马车,去拉扯青鸾的衣袖。
萧迟月将马车拉上,盛晏已经醒了,缩在大皇子妃怀里瑟瑟发抖。青鸾站在最前面,握紧了手中软剑,却没有拔出来。
一旁的老费也是纠结,他们上阵杀敌没有二话,但将刀剑对准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多少有点不落忍。
韩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先是抬头看了看这群流民,随后伸手拍了拍时春的后背。
时春不明所以地回头,韩弋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示意她进马车里面来,外面他来应付。
却没想到这小姑娘只是摇摇头,虽然声音颤抖,但却非常坚定:“殿下说要照顾好你,我不能食言。”
韩弋觉得好笑,但她说的又实在认真,便打算讲讲道理:“你一个小孩子,怎么护的住我?你家殿下明摆着就是将你托付给我照看的,进来吧,我去看看。”
他轻柔却不容违抗地将时春推了进去,独自一人坐在了赶马车的地方,刚要吩咐老费一行动手,前方突然传来马蹄声,随后是一路喝骂。
只见刚还密不透风的人墙从中间暴力破开一条通道,一个平头正脸的青年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正驱赶围在周边的流民。
刚刚那个扑上来的老妇似是腿脚不好,被身后人推了一个跟头,手里的大头娃娃咕噜噜地滚了出去,她大叫一声想要去抱,却被身后赶到的黑衣人拎起领子,让人流裹挟着往前走去。
躲在马车里的时春听见了这声惨叫,顺着车窗往外看,正和那长了尸斑的大头娃娃对上视线。
她惊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个青年下马迎上来:“韩大人。”
韩弋皱眉:“你是谁?”
“小人吴刚,是清风山庄江南分庄的管事,接长宁王手令,特来接应各位。”
青鸾暗自端详着韩弋,见对方神色如常,手却暗自攥紧了衣角。
时春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神,猛然听见了季砚书的消息,顿感亲切,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脑袋。
“长宁……王?”
吴刚对她略一点头:“嗯,新皇刚下的旨意——此地不宜久留,各位随我来。”
清风山庄消息通传要比寻常人快些,韩弋心中有千言万语想问,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只能点头,带着众人随吴刚回了暗桩。
“王爷手令,叫各位在此安心等候,她已经修书一封给镇国公,西南军不日即来接应。”
吴刚说话言简意赅,将季砚书的亲笔信递过去,韩弋伸手接过,一行行看下来。
看到一半,他突然冷不丁地出声:“来时这一路见你们分发食粮,这些流民都是你们管吗?官府的赈灾粮呢?”
吴刚摇头:“并不都管,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赈灾粮,大人常年官场纵横,钱粮的去处,应该比小人还清楚些。”
清楚归清楚,但两江地方官胆大到如此,韩弋确实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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