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第一反赌司女官》
刀疤脸被林芷这个挑衅的笑激到,无数声音在他脑内开始沸腾,像虫蚁入侵头皮钻进脑髓,无孔不入地肆意啃咬爬行,让他脑中乱成一团。
——今天这贱人的态度如此反常,她们是不是说好了?
——刚刚她突然换牌是不是在作弊?
——可两人离得这么远……不对,肯定要有哪里不对。
狱卒眼皮微抬,用毫无感情的语调道:“继续,第二轮。”
刀疤脸转回头,那个讥讽的笑容却像烙铁般印在他眼前,他拼命眨眼,酸涩的眼球布满血丝,可那张可恶的脸始终挥之不去。
“啊——!”
他捂着眼睛,像一只被突然扼住喉咙的公鸭般尖叫一声,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纷纷屏住呼吸。
蔷薇见到他这幅样子,心里也是一惊,后来又觉得讽刺。
她就赢了他一局,他就这般难以承受,早知此人外强中干,那她那些日子的隐忍算什么?
狱卒也是皱眉:“怎么回事。”
刀疤脸长长地吸了口气,又将这口气缓慢吐出,反复好几次,在最后吐出一口无比长的浊气后,他才抬起头,脸色阴沉地吓人。
他没有开口,没有多余动作,只是机械地抬起手,开始洗牌。
那些牌在他手中冲撞的声音格外的响,可见他用的力气很大,好几次牌都从他手中飞出去,甚至还有落到地上的。狱卒见他状态不对,中途喊停,但他却充耳不闻,将牌捡起来后继续洗。
蔷薇十分冷漠地看着面前濒临崩溃边缘的男人,如果是过去的她,对上这样的他,她会闪躲,会恐惧,会妥协,但她此刻心情极度平静。
尽管周围声音嘈杂,有洗牌声,有人的谈论声,但她感觉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世界的安静。
随着“啪”一声巨响,刀疤脸洗完牌。蔷薇冷脸接过骰子,将那两个拇指大小的小东西扔了出去。
掷骰,取牌,出牌。
余光里,蔷薇根据林芷的手势,调整出牌顺序。
第一组,蔷薇杂牌一对,刀疤脸杂牌一对,蔷薇比他大1点。
第二组,蔷薇双和一对,刀疤脸天高九一对。
眨眼的工夫,对局终了。
蔷薇离场时,感觉自己恍然梦中,走路起来都轻飘飘的。
“我赢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赢了。”少女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姐,做得好。”
梦境重回现实,身体仿佛一下有了实感,好像枯萎许久的花重新活了过来,她的眼眸一点点亮起来。
“我赢了!”
她回头看向那个男人,厌恶、愤恨、激动、爽快……诸多情绪一起交织在心头,她张着嘴想痛快地大喊,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怎么也出不了这声。
一行清泪从她美丽的脸庞落下,那些堵在胸口的情绪,随着眼泪一起无声地喷涌而出。
林芷轻轻拍着蔷薇的背,为她擦拭不断涌出的眼泪,她侧脸去看同样在遭受情绪冲击的刀疤脸。
自从牌局结束,刀疤脸始终站在牌桌旁,没有挪动半步。
他的瞳孔失焦,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木,连带着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都僵硬了。
他输了?
连输了两回?
他的头突然诡异地一歪,然后又回正。
那就意味着,如果再输一回,他就要去做替罪的那头羊了?
不可能吧。
他是不是在做梦?
“第三回合,最终局,请参加的人各就各位。”
狱长冰冷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上空回荡。
刀疤脸像是被人抽去魂魄,步调机械地踱到牌桌前。
休息区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刀哥竟然落到最后一局了?我是不是看错了。”
“没错没错!刚才是蔷薇姐赢了的他。”
“天呐,你说会不会……这次要走的是刀哥。”
“嘘,你小声点,小心被刀哥听见。”
与此同时,一个瞧着年纪不大的男孩站出来,畏畏缩缩往牌桌的方向去。
——小男孩也连输了两局,此次轮到他和刀疤脸比这最后一局。
“等一下!”
一句清亮的女声突然穿透整个房间,众人齐齐回头,见林芷不知何时拦在男孩面前。
她缓缓抬头,眼眸坚定:“这一局,我想替他来比。”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第一局赢了刀疤脸有这实力;还有人偷偷替她叫好,他早就看刀疤脸不爽,想让她借机干掉他。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一切都在狱长的一声“安静!”后,全都消了音。
脚步声有规律地响起,踏在石地上格外清晰,狱长走到林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之前从未有人这么做。”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你,是第一个。”
狱长问道:“告诉我,为了什么?”
“因为我想让他出局。”
林芷淡淡地回答。
心情的几次起伏,让刀疤脸的情绪已如绷到极限的弦,时刻面临崩溃的边缘。
当他听到林芷这句话,这根弦彻底绷断了。
他整个人像一头脱缰的野马,在其他狱卒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闪现到两人之中。
他慌乱用手攀上狱长的衣袖,整个人像挂在他的身上,嗓音沙哑地用近乎哀求的语调说道:“我……我不跟她比,求求你别答应。”
“放肆!”
狱长眉头皱起,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袖子,眼中透露出点不耐烦:“往日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么多人看着,你也要如此吗?”
“大人!”刀疤脸的瞳孔剧烈颤抖,他眼神乱瞟,“你若能不然我与她比,我就把我全部家当都给你,我老家还有点地——”
狱长轻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比刀疤脸高半个头,手掌重重拍在他的肩头,俯身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我记得你上次就说过这句话,可据我所知,你家就被我们抄过一次,当时该收的地契房产都被收了,所以你说老家的地,到底在哪?还是说,你是在骗我。”
林芷离他们很近,自然听到了这番话,突然想起什么,在旁突然出声道:“大人,小女有一物,想献给大人。”
狱长挑眉直起身,余光扫向身后。
林芷深吸一口,念了一句对不住,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恭敬地呈到狱长面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狱长接过那玉佩的瞬间,眸子倏地一亮,他用指尖仔细摩挲着佩身,这光滑如脂的表面手感,再看这玉佩散发出的莹润透亮的光泽,即使不知这刻字的含义,但光看品相就不是俗物。
狱长满意地勾起唇角,将玉佩不动声色地收入怀中,转身对站在一旁的男孩问道:“她说这回合要替你上场,你什么意见?”
听到有人能替自己入这生死局,男孩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答应。
他疯狂点头:“我答应!”
这会刀疤脸彻底急了,他双目猩红,死死盯着林芷的脸,又转去狱长的方向,想故技重施去攀他的衣袖,却被狱长一个眼神派人来扣着肩膀摁下。
“不!我和她比!”刀疤脸嘴唇剧烈颤抖着,额头脖颈青筋暴起,“我死都不会跟她比的!别拉我!”
“那可由不得你。”狱长抬起手,“押他上去。”
于是狱卒半拖半拉将刀疤脸送上了台。
林芷见状冷笑一声,跟着他身后站在牌桌前。
刀疤脸几乎是爬着上了台。
第一局由他洗牌,指尖触到骨牌的瞬间,他如触电般浑身一颤,整个人变得神经质,洗牌时嘴里不停念叨:
“我一定会赢的……对,我一定会赢的……我都待了这么久了,我一定能赢。”
“怎么没人给我喊话?!”
垒完牌后,刀疤脸的头猛地一转,扫过远处的囚犯们,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此时,蔷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她从人群里站出来,冲牌桌的方向喊起来:“林姑娘!加油!干掉这个畜生!”
大概是蔷薇这话喊得太过激情,这声呐喊像火星溅入油锅,压抑多年的囚犯们仿佛被点燃了,他们眼中迸发出久违的光彩,一个接一个地站出来。
“林姑娘!我们支持你!”
“让这个杂碎尝尝报应的滋味!”
“打垮他!让他替罪去!”
声浪如潮水般在牢房中激荡,那些被践踏的尊严、被碾碎的骄傲,此刻都化作震耳欲聋的呐喊。狱卒们慌忙挥舞棍棒,厉声呵斥着维持秩序,好不容易才将沸腾的人群压制下去。
但刀疤脸却实实在在地将这些话听了进去,他没想到这些曾经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蝼蚁,此时每一个人竟然都敢和自己作对,他的表情逐渐变得癫狂。
“你们反了,都反了!哈哈哈哈!”
他忽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笑声中夹杂着嘶哑的喘息。
林芷此时已经完成掷骰选牌,但刀疤脸却死活不肯投骰,将拳头攥着死死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色。是狱卒硬生生掰开他的手,把骰子放入他汗湿的掌心,再钳制着他的手腕完成投掷动作。
骰子在桌面上骨碌碌翻滚,最终静止,按照点数,狱卒把一垛牌取了放在刀疤脸面前。
“我不!我会出牌的!啊——”
一声惨叫卡在刀疤脸的喉咙口,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般往下瘫软,却被两侧狱卒铁钳般的手掌牢牢架住,小腿胫骨传来钻心的疼痛——
原来是狱卒见他不老实,狠狠踢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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