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的冬像被揉碎的玻璃渣，寒气顺着SBS大楼的缝隙渗进来，在走廊里凝结成霜。李尚倚着泛着冷光的自动贩卖机，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她脸色苍白。

隐形眼镜在眼眶里干涩得发疼，她仰头将冰美式的铝罐贴在发烫的眼睑上，凉意顺着颧骨蔓延，恍惚间竟分不清这刺痛是来自眼睛还是心底。

电梯间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工作人员推着道具车转过拐角。车轮碾过大理石地面，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李尚迅速挺直脊背，对着推车的前辈露出标准的营业笑容，等对方点头示意后，才快步逃向楼梯间。

楼梯间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光影交错间，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墙面上，随着灯光的闪烁而摇曳不定。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她轻微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地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心中暗自自嘲，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神经病，怎么就没想到带条毯子出来。身上那件单薄的连衣裙根本无法抵御严寒，没穿打底裤的双腿早已冻得失去知觉，透明肩带在锁骨处勒出两道醒目的红痕。

明明应该回到温暖的待机室，可她却像被钉在原地般，不愿挪动半步。刚刚喝下的冰美式在胃里翻涌，寒意从丹田直窜喉咙，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无意识地抠着易拉罐拉环，金属边缘在指尖留下细密的齿痕，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心中的不安。

三天前接到副室长电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的她正对着手机练习表情，拿过手机检查时弹窗上的通知让她完美的表情管理都险些崩塌。“李尚啊，是时候准备告别舞台了。”副室长的通知带着公式化的温和，却像把钝刀，生生剜开了她精心构筑的期待。

“内，我会好好准备的。”她强作镇定，缓了缓神才发去这条消息。想要追问些什么，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打出的字却又全部删掉。她害怕，害怕得到那个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害怕直面残酷的现实。

此刻坐在冰凉的台阶上，记忆却不受控地飘回几个月前。那是第一次来到sbs的时候，EXO前辈们穿着笔挺的西装走进待机室，瞬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因为系统的任务安排她要想办法与吴世勋前辈合照。她和郑宰玹找着角度，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最后在后台局促地完成了拍摄。如今回看当时的照片，整张照片唯一清晰的是她青涩的素颜，远处站在舞台上的世勋前辈因为舞台光照晃的看不清人脸，只能依稀看出身份。

那张照片，仿佛成了她初入这个圈子的青涩印记。

公告发布后，公司账号适时地放出几张幕后花絮，粉丝们的留言瞬间淹没了评论区。李尚滑动着手机屏幕，看着评论里新增的粉丝评论，独特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李尚点开软件本以为是有什么任务，没想到是保质期增加一个月的提示，她推出软件滑动看着粉丝评论，突然有些想哭

副室长的约谈来得毫无预兆。会议室的落地窗映着阴沉的天空，罗在民坐在她身边，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公司有新的规划。”副室长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你们的MC任期结束后，要全身心投入练习。”

李尚试图从对方的话语里捕捉些有用的信息，却只听见一堆模棱两可的套话。就连新来的舞蹈老师，面对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也只是笑着摇头：“李尚xi，好好练习就对了。”

卸任舞台的曲目很巧妙—EXO前辈的《Call Me Baby》。得知消息的那天，李尚站在练习室的落地镜前，反复练习着歌曲的每一个动作。隔壁传来NCT Dream的练习声，这个是练习生们出道团队的名字。

因为方便罗在民练习，李尚就将隔壁这个小练习室当作基地练习了，偶尔串门李尚已经能大概哼出出道曲的调子，钟辰乐清亮的声音像一束光突然照进昏暗的房间。

她忍不住望向他，只见那个少年正和队友们笑作一团，练习室灯光照在他们身上，李尚突然觉得他们和以前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即将出道，孩子们身上仿佛都散发着独特的艺人光芒。

听见钟辰乐操着不太标准却十分可爱的韩语吵嚷着，李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呢喃：“还是个孩子啊。”可笑容背后，却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那是对自己未知未来的担忧。

训练的日子漫长而煎熬。为了这场可能是近期唯一的公开舞台，李尚把自己逼到了极限。每天清晨第一个到练习室，深夜最后一个离开。这几天很刻苦也变瘦了一些，锁骨凹陷得能盛住水珠，可她总觉得还不够。

当听到其他练习生私下议论“公开练习生又怎样，MC说撤就撤”时，那些藏在心底的不安瞬间决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她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深夜的练习室，李尚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表情管理。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出道遥遥无期，这场告别舞台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想起之前那些离开的练习生——有人因为恋爱被劝退，有人熬不过考核黯然退场，甚至有进了出道组的前辈，为了保护恋人主动放弃梦想。明明练习已经够累了，怎么会产生这种世俗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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