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登基为帝之后》
拂晓时分的皇城笼罩在一片薄雾中。
太极殿内,被挑落在地的长剑森然闪着寒芒,映照出陆忱略微张皇失措的脸。
他环顾着包围在他身前的两列带刀禁军,又望重重禁军后父皇冰寒的面色。
纵然已登基多年,但明德帝年轻时也曾征战沙场,开疆拓土。三步之内,怎可能轻易让人挟持了去。
他将宝剑送回鞘中,语气已然失望至极:“诚钰,你今日是要做什么?”
若非亲眼所见,他还是不愿相信素来在他们面前乖巧孝顺的幼子竟潜藏如此狼子野心,妄图挟持君父,犯上作乱。
三个嫡子中,他怜诚钰年幼,总是让两位兄长对他多加照拂。祈安领兵在外,他有时命诚钰随军,也是想让诚钰在哥哥庇护下有所建树,凭军功能在朝中站稳脚跟。
他从不怪罪幼子无能,文治武功平平;也不怨这孩子总不懂事,与兄长争风。
他原本以为,诚钰这孩子总归是孝顺的。
目睹了这一切,明德帝再难说服自己。
他冷冷吐出二字:“拿下。”
禁军列阵上前,哪知陷入包围、已无退路的淮王殿下竟不肯束手就擒,
做困兽之斗的陆忱生出了几分陆家男儿的血性,夺过一名禁军手中的长刀,与他们厮杀起来。
禁军未得陛下吩咐,不敢下死手。殿宇之中又难以列阵,到处束缚手脚,竟硬生生让淮王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陆忱且战且退,破开殿门,一刀挥开殿外侍从,三步并作两步下了玉阶,身影窜入半明半暗的夜色中。
“不许放箭!”明德帝疾呼,“给朕留活口!”
“是,陛下!”
火把一道道燃起,禁军紧追不舍。
风声急促,陆忱手中长刀犹在滴血,一次又一次斩下扑到他面前的禁军。
他唯有一个念头,他还有三千兵马,只要与他的兵马会合,只要能杀了昭王,他就仍有希望。
“殿下,殿下。”
尚未冲出两道门,晨曦离陆忱便见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奔到了他面前。
陆忱下意识便要举刀,却认出来人是他的副将。
副将此刻已弃了长矛,头盔也在奔逃中不知所踪。
“殿下,”他双膝跪在主子面前,“您走后不久,神安门的埋伏尽数为昭王殿下所破。此刻他正带兵清剿,东宫和王府的将士们都降了。”
身后追兵已至,持刀暂无人冲上前。
陆忱望着副将哭丧的脸:“你说什么?!”
“殿下,大势已去,降了罢!莫再顽抗了!”
盛怒之中,陆忱一把揪起副将凌乱的衣领:“是你背叛我,是不是?是陆祈安让你来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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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无奈地移开了眼,他们这一战,本来也就只有一成的胜算。
更何况带兵前来平叛的是昭王殿下,还未交手,所有将士心就已怯了几分。
禁军亮出长刀,步步紧逼,欲生擒淮王殿下。
陆忱仰天长笑,一把将副将甩向禁军,接着拔足狂奔,却未能逃脱禁军的包围圈。
“给本王让开!
他横刀于颈上,双目通红。
禁军仍保持着合围的态势,却不敢逼迫太紧。
陆忱每进一步,对面的禁军便退一步。
双方僵持许久,禁军伺机而动,陆忱始终脱身不得,背靠宫墙。
直到明德帝呵斥的声音响起:“逆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禁军为九五至尊让开一条路,陆忱等的就是这一刻,不单单是父皇,母后也来了。
他勾起一抹凉薄而又满意的笑容,都来送他上路。
姚皇后一袭素衣,见到眼前的情状几乎站立不住,全靠左右侍女搀扶着。
明德帝本不愿让皇后直面这等情形,偏生千防万防还是阻拦不住。
“忱儿,姚皇后声声唤他儿时名讳,“你将刀放下,快放下,好生与你父皇认错。
明德帝示意亲卫,一旦有机会便夺下陆忱手中长刀。
刀架在颈上已有许久,却迟迟没有割开一寸肌肤。
“自古成王败寇,事已至此,孩儿无话可说。
“你这逆子!明德帝望神色苍白、泪流满面的发妻,“你到底想要如何?!
“是父皇想要如何?孩儿的性命是父皇与母后给的,今日还了便罢。
“忱儿——
眼见着幼子举刀欲自刎,与梦中长子的命运近乎如出一辙。
姚皇后心痛已极,呼吸不畅,明德帝慌忙扶住了人:“淑华!去传太医!
禁军始终寻不到动手的机会,生怕一个莽撞,淮王殿下有何闪失。
陆忱放声大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无人奈何得了他。
他几近癫狂,能在死前让父皇和母后痛苦至此,值得了。
一片混乱中,一支利箭电光火石般破空而出,横没过陆忱举刀的右臂。
陆忱手登时吃痛脱力,刀刃哐当坠落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靠得最近的禁军反应神速,一脚踢开刀刃。旋即三名禁军一拥而上,团团将淮王拿下。
被压跪在地时,陆忱不顾手臂伤势,将饱含怨愤、不甘、不可置信的一瞥投向了箭来时的方向。
迎着破晓而出的金光,城楼上,陆憬仍执手中长弓。
晨曦晕染朝霞,这一场闹剧,终归是结束了。
早朝之时,宫道上的血迹尤未冲刷干净。
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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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上朝的文武臣工们胆战心惊昨夜宫门口闹出那般大的动静住得近的人家都能听见厮杀声。
许多人一夜未睡只能紧闭府门窗棂生怕波及自身。
心有余悸地在朝堂上站定一道又一道消息迎面砸来。
淮王窃太子令牌谋逆兵败被俘已押入天牢交付有司审理。
陛下圣躬违和命昭王殿下监国暂代朝政。
“儿臣领旨。”
文武百官肃穆以待知晓今日朝堂上的所有都会载入史册。
朝霞漫天无数的金光涌入大殿。
顾宁熙遥望御阶上的那抹颀长身影天命攸归。
属于昭王殿下的天下终究是要到了。
……
暗沉沉的天牢中专门羁押皇族的牢狱尚算清静整洁。
两日过去陆忱仍旧了无生气地缩于床榻中。高高在上的亲王一朝沦落双足戴了镣铐右臂伤处已被妥当地处置过。
听见牢房外的脚步声他也只是掀了掀眼皮丝毫不意外。
“母后来了。”
如何处置他父皇果然还要再犹豫好一阵。
狱卒恭敬为皇后娘娘打开牢门:“娘娘请。”
“你们都下去罢。”
侍女放了食盒安静退下只留一位自幼服侍皇后娘娘的孙嬷嬷。
姚皇后望着一身狼狈的幼子眸中划过心疼眸底情绪万千复杂。
孙嬷嬷亦是不忍将几碟菜式一一取出摆在殿下面前的小案上。
陆忱看也不看随手将桌案掀翻。
菜肴散了一地碗碟叮当作响。
“忱儿”姚皇后摇头“你为何要这般做?”
陆忱晃动着手中锁链:“母后您为皇兄计谋深远可曾考虑过儿臣?您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就如当初让出正室之位一般已然熟练得很了。”
正在收拾狼藉的孙嬷嬷心惊不可置信般看向淮王殿下。
陆忱恍若未觉仿佛丝毫不知自己在扎开母亲的心:“皇兄能去蜀地您可曾想过若是来日昭王即位孩儿的下场还能比眼下更好?”
“祈安他不会如此!”姚皇后不知该如何向幼子解释才能令他相信“他并非不念骨肉亲情之人。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只要你安分守己是能安享一世荣华的。”
“安分守己安分守己?”陆忱的情绪陡然转作激动铁链被扯动叮当作响“母后是要儿臣对他俯首称臣吗?”
“儿臣宁愿死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他登上帝位三跪九叩忍辱偷生。”
“到底是为何?你为何非要与祈安过不去?”
这些年来在所有的兄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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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能和平共处过。起初她和陛下都以为只是兄弟间的争端,又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死结。直到今日在诚钰眼中,竟已成了你死我活的仇怨。
“为何?儿臣恨他,儿臣就是恨他!
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话一朝宣泄。分明是仅相差几月的亲兄弟,但从小到大,陆祈安是王府中唯一的嫡子,享尽父皇的宠爱。而他呢?他在后宅之中,只是父皇众多庶子中的一个。
为何啊,明明他的母亲才是父皇的发妻原配,却只能屈居侧室,连带着他也成了庶子,不受重视。
皇兄年长,尚可在外辅佐父皇政事,得父皇看重。
他却只能长于后宅,眼睁睁看着父皇还有王妃娘娘带着陆祈安,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从称王到称帝,父皇视陆祈安为福星,将一路的风光与荣耀都加在他身上。可是母后,儿臣与他生辰只差了三月啊,为何我与他就要如此天差地别?父皇手把手教他骑射,教他下棋,将他高高抱在怀中,带他策马,游猎。
“这一切的一切,本该是属于儿臣的啊!
“母后,您为何就不去争,为何就要甘心居于人下?
“从小到大,您为皇兄争了太子之位,可有为我争过哪怕是一分吗?!
一字一句,宛如刀割一般扎在姚皇后心上。
孙嬷嬷早已不忍再听,此时此刻唯独心疼她的皇后娘娘。当年旧事,若非大殿下还年幼,若非娘娘腹中已经怀上了淮王殿下,若非国舅爷他们不肯放弃与晋王府的姻亲,老夫人用性命要挟,娘娘早就与陛下和离了,焉能忍下这贬妻为妾的**?
“这些,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告诉您有用吗?母亲,您是国母,您贤良淑德,您顾全大局,您为天下万民考虑。您知道儿臣小时候有多么希望,儿臣是王妃娘娘生的吗?
“一切的一切,都是陆祈安抢了我的。
哪怕是日后母亲重回皇后的宝座,父皇最爱的还是他陆祈安。
“儿臣不忍恨您,儿臣就是恨他!儿臣与他不死不休!
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后,姚皇后轻声道:“你恨了所有人,为何不去恨你的父皇?
几乎是一瞬,陆忱哑然失了所有声音。
……
谋逆案后,淮王入狱,陛下一病不起。
大理寺、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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