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登基为帝之后》
小半个时辰的工夫暗卫便已查问清楚,来去并未惊动人。原来那梁牧的祖母曾是宣平侯府的奶娘,正是顾大人的乳母。
晚间在驿站中,谢谦笑着道:“当真是凑巧,没想到在此地都能遇上。
他转念一想,临阳本就是宣平侯府故居,还住着不少顾氏族人。
谢谦的注意很快被转移:“如此一来,那梁牧说的竟确有其事?
陆憬未否认,那会儿他十一二岁,正是不服管教的年纪。听闻民间的中秋灯会很是热闹,他便想去看看,还刻意不要大人作陪,觉得拘束。
他顺道去宣平侯府拐了元乐,只许暗卫远远跟着。
元乐年纪更小,与他一拍即合,像模像样给家中留了字条。
华灯初上,其实那日花灯的景象陆憬早已淡忘。他只记得自己牵着元乐的手,一同在人潮中穿梭。
元乐认路极为清楚,他们很少走回头路。
灯是没有看过多少,等元乐逛累了,他们还在街边吃了两碗汤圆。
他也是后来才知晓,中秋那晚他前脚出门,父皇后脚就加派了暗卫跟着他们。
如若不然,钱袋子早就让人摸走了。
陆憬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几分回忆,谢谦认真听着,发现殿下与顾大人从前的相处,比韦范兄描述得还要再亲近许多。
半年前初入京时,他听到朝野的传言,只以为殿下和顾大人早已交恶。
不过……谢谦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当初殿下离京的诏书是顾大人亲笔所书,顾大人摆明了站在东宫那一边。殿下当真半点也不介怀吗?
他不提,陆憬几乎要忘了此事。
他笑了笑:“那封诏书,由元乐来写比旁人更好。
谢谦困惑,殿下这是……在赞颂顾大人的文采?
他犹豫后没有再追问,怕勾起殿下当初被贬的伤心事。
“殿下,我们是明日启程?
这一趟旅途表面上的差事简单,棘手些的就是要联系上沿途三位州牧。
不过此事交由底下人足矣,根本无需殿下亲自走这一遭,引开东宫耳目们的注意。
“嗯。陆憬答得迟疑。
摸清楚了安排,谢谦先行回房中休息。
虽非满月,今夜月光倒好。
陆憬起身推开窗子,匆匆一回离京,奔波十几日,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究竟要避开什么。
最初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他对男子有如此旖旎遐思。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多年好友,翰林清贵。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换一处地界,不能再在京城中与元乐接触。可此举有如掩耳盗铃一般,在外的这些日子,他可有一日不曾想起过顾元乐?
甚至他还在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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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了元乐的乳母,千里之外的巧合,就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样。
他们已抵到晋州地界,就算最后到了陇南又有何差别?他忘不了元乐,避到天涯海角都无用。
单是一段注定要无疾而终的爱慕罢了,只要他坦然些,兴许还能更快度过。
况且与其沉湎于此,反而不如将思绪转向其他。如今朝中局势愈发微妙,皇兄与淮王一步步逼近,甚至还将人安插到了他身边。
陆憬指节叩于木窗格,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皇兄隐隐的担忧也没错,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屈居人下。
他愿意俯首称臣,也唯有对父皇一人罢了。
至于旁人——
且看他们有没有那等本事。
……
晨起才到工部,路过中央尚书大人的值房时,顾宁熙瞧他的房门闭着,像是在与人议事。
顾宁熙回到自己的值房坐下,接着做前日未办完的差事。
此事周郎中要得有些急,顾宁熙赶着进度,估摸着后日就能交还给他。
直忙到巳时,顾宁熙去窗前站了站,发现尚书大人的房门还未开。
她忍不住小声问向同值房的何主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何主簿与她年岁相仿,二人在工部常一起办差。
“昨日就开始了,”何主簿消息灵通些,“哦对,元乐兄昨日在惠文堂。我听说与周郎中有关。”
周郎中是他们的上官,办事勤谨,资历深厚,就是可惜仕途缺了些运气,四十岁上下还只是正五品的郎中。不过他在工部很有口碑,侍郎大人也很器重他。
顾宁熙笑了笑,想起上回周郎中还赞她刻苦。但其实周郎中才是工部最勤勉之人。好几回她下值时,周郎中屋中的烛火还是亮着的。他一向如此兢兢业业,工部中人都**以为常。
既开了话匣,何主簿也允许自己放下手中的公务,稍稍休息一二。
他说起几件近来京都的大小事,有些顾宁熙知道的,便与他交谈几句。
何主簿又道:“你听说了吗,昭王殿下昨日好像回京了。”
“是吗?”
顾宁熙数了数日子,他去陇南还不到一月。
何主簿道:“我有好友在南直门当差,见到了昭王殿下率亲卫策马入京。”他感慨一句,“到底是昭王殿下,连办地方政务都能比旁人快上一倍。”
顾宁熙玩笑道:“你少说些闲话,你也能快不少。”
“这不是顾兄要听,我才讲的?”“
何主簿颇能自洽,午间休息时依旧孜孜不倦地打听着工部的消息,回来后热情地传给顾宁熙听。
“好像是周郎中新制出了一件犁具,尚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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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侍郎大人都赞不绝口,已经同时拟了奏案,呈上去供陛下御览了。
工部出了人才,也是两位长官慧眼识人,有荣与焉。
周郎中立下大功一件,外头已经有人围着提前道贺。
话题中的人物还是那副沉稳的模样,谦逊有加。
又有人说想看看周郎中发明的新犁具,他亦颇为慷慨,立刻便让长随拿了出来。
众人传阅着,赞叹着,纷纷感慨于周郎中的巧思。
尚书大人与侍郎大人心情都不错,并未对此加以约束,由得下属们热热闹闹地学习。
等那份别具一格的图纸传了一圈到顾宁熙手中时,原本埋首于案牍的她倏忽停了一切动作。
大晋百姓耕种惯常用直辕犁,而这份图纸上的犁具,大胆地将直辕、长辕改为曲辕、短辕,与她连月来钻研的江东犁有七八分相似。
不,不单是相似,是在相仿中更胜过她的江东犁。
当初在京郊见到的江东犁,顾宁熙描摹下图纸,已对其改进不少。她一直想给江东犁再加一处机关,以便自如控制犁铧入土的深浅,从而适应深耕或浅耕的不同状况。然她试了数种办法,始终不得其法,翻遍工部的图册也没能找到太多思路。
而眼前的犁具,将困扰她数月的难题圆满解决。至于其他部件,与她的江东犁如出一辙,只在细节上稍有调整。
外间仍是喧闹的谈笑声,而顾宁熙的值房内一片寂静。
她索性将窗子推得更开,望向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周郎中。
对方不经意间与她对上了视线,很快转开。
顾宁熙抓起图纸出了值房。
十余步的距离,走入人群中,再抬眸时她已恢复了平静神色。
她开口,笑问道:“周大人的犁具独辟蹊径,您可是从古籍中得的想法?
改直辕为曲辕,既大胆又创新,确实需要费些思路,她的问话不算稀奇。
周郎中不慌不忙:“的确如此,也算是机缘巧合。
“不知是哪一本古书?顾宁熙追问,“工部中可有,我正好借阅一二。
她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周郎中却含糊其词,客气道:“翻的书太多了,我一时倒想不起来。顾主事见谅,容我回去找找。
便有人捧道:“周郎中博览群书,吾等应多多向周郎中看齐才是。
……
“都已经散职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出神?
何主簿早就收拾好了物件,预备着回家用晚饭。
顾宁熙道:“手中图纸还差一处,晚些时候便回去。
何主簿点点头,虽说同为世家子弟,但顾大人比他勤奋得多。
人家探花郎出身,样貌又好,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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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还比他更努力,合该比他官位更高。
他先行告辞,还贴心地带上了值房门。
顾宁熙看着自己如往常般杂乱的桌案,母亲说过她很多回,她的物件一向不收拾齐整。偏她振振有词:“又不耽误办差,我还觉得乱些画图更有思路。
只要不丢什么东西,她一般不会刻意翻找。
可同样,若是旁人动了什么地方,她也很难察觉。
……
翌日昭王府内,孙敬已领人将三批地方土仪分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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