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市局破的一个案子，我在看法医的分析报告，突破口竟然只是现场的一滴血！这个法医，好厉害……”

叶锦书凑近一看，果然是那位让俞队吹得天花乱坠的市局王牌法医。

“陆法医啊，他是挺厉害的。” 叶锦书表示赞同。

“你认识他？”冉季眼睛都亮了。

“哈？你不也见过他吗？龙脊山的无名尸，我们去现场和市局的同事交接，当时在现场的，不就是这个陆法医么，”叶锦书露出一个坏笑，“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谁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吐得天昏地暗，错过认识大佬的机会……”

冉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下次不会了。”

叶锦书逗完人还要假意安慰：“没事没事，你第一次见，很正常，图片和真实现场，本来就不同，松鼠第一次见巨人观，早上吃的面条直接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领导的描述画面感太强，无需脑补，如临现场，冉季一时没做好表情管理。

叶锦书乐了：“你还嫌弃上啦？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啊！”

冉季心虚地移开视线。

知道冉季脸皮薄，叶锦书点到为止，接过他手里的案件资料，随手往后翻了两页，说回这位大佬：“陆法医的能力的确很强，‘8·8案’也是他在主导技术科室的工作，他在案情分析会上模拟出来的杀人装置，和现场的杀人装置几乎一模一样，听老刘说，最后表彰是个人一等功，应该是要升法医科主任了吧……”

冉季看着叶锦书手里的资料出神，这次“8·8案”，冉季一开始并没有被选进专案组，但因为沈确发烧，叶锦书临时向廖副局申请让冉季来做他的搭档，冉季才有幸参与人生第一次特大案件的调查。

专案组的工作强度不是盖的，他们夜访医院，调查罗仕友当年入院的情况，又马不停蹄追到胡淳淏的老家拦下准备跑路的胡淳淏，得到关键证词，还制服了张迎鹤安排的杀手，救下了胡淳淏的妈妈，除了集体二等功，组织还单独授予他俩个人三等功。

冉季完全不敢想象，个人一等功是对案件侦破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不用羡慕啦，你也很厉害了，从警一个月就有集体二等功和个人三等功入账，这已经是很多警察的一生了，”叶锦书拍了拍冉季的后背，话锋一转，“还有，别老看着别人家的法医好，我们老刘也很好的，论资历，我们老刘比他还多当了十年的法医呢！”

冉季肃然起敬，连忙点头：“是！刘法医也很厉害。”

叶锦书把手里的资料还给冉季，示意旁边的椅子：“坐下慢慢看吧。”

冉季接过资料，不禁感叹：“原来真的是‘命案必破’，这案子这么难，几乎没有其他线索，就靠着一滴血，最后也破了，这也太厉害了！”

“当然也有没破的了。”叶锦书像是在菜市场挑拣蔬菜，选了一份案件资料拿起来翻开。

冉季高涨的情绪又落了下来，他看着叶锦书，半晌才试探着开口问：“那没破的呢？”

叶锦书转头来看他，嘴角那个狡黠的笑意只有一瞬，语气无比认真：“找只替罪羊，换个罪名，往能坐实的方向坐实，然后把案子，结掉。”

冉季的心一沉，虽然叶锦书平时就不正经，这话的内容也足够荒唐，但此刻冉季却无比清楚，他没有骗自己。

这领导竟然毫不避讳地告诉一个满腔热血的新人办案过程中的阴暗面。

冉季一时不知道该感激领导没把自己当外人，还是该为那些没能好好侦破的案件而愤愤不平。

叶锦书却给了他第三个选项。

因为叶锦书没有绷住笑了出来。

叶锦书大笑：“你信啦？真信啦？怎么可能啊！你这么好骗，怎么当警察啊！哈哈哈！”叶锦书得意地晃了晃食指，“弟弟，你还得练啊！”

说着叶锦书把手里的资料又丢了回去，大摇大摆地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只是冉季咬牙切齿在心里暗骂狗领导不正经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到，领导转身后便将那个虚假的笑容收了起来。

*

案件交接耽误了大半个上午，大案组其他人回来的时候，冉季已经看了好几个案子的卷宗了。

眼看还没到吃饭时间，叶锦书便招呼大家到白板前开个小会，说一下之后的工作安排。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处理枪爆专项的工作了，”叶锦书说着扫了沈确一眼，“还有‘9·13杀人案’，专门负责善后工作的后续团伙的追踪，找到实人，确定当时现场的情况，赵梦雪和韦世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萌萌虽然要查明真相的立场很坚定，但在事实上确实给老大添了个大麻烦，她心里过意不去，主动请缨：“‘9·13案’的工作我能承担多一点，专项的工作正常安排就好，我会做好二者之间的平衡，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那不然咧，总不能我来承担吧——哦！你沈哥可以呀，”叶锦书看向沈确，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沈哥不是‘都可以’吗，那就让沈哥能者多劳！”

即使面对戏精的当众报复，沈确依旧面无表情，平静接受，让他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哎哟，你真是小气得要命！”反倒是旁边的张淞栩看不下去了，“也可以多给我分配点，我昨天也举手了，要出去跑的话，萌萌你叫上我一起。”

“还有我！”冉季刚举起手，就看到领导的目刀剜了过来，又弱弱地缩回手，声音也压得更低了，“也可以分配给我……”

“啧啧，”沈确望向叶锦书，眼里满是同情，把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好好好，我失道者寡助……那你这得道者怎么不来当组长？”叶锦书说着借题发挥闹了起来，“我不当了！你来当，正好现在我们改做专项了，大家都没经验，需要一位‘明灯’来带领大家。”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冉季提着一口气，看看叶锦书，又看看沈确。

想来昨天大家投票的事情的确是没给领导面子，虽然沈确和叶锦书看上去相识多年，私下也很熟络，但现在看来，昨天的做法多少有些不对，作为领导，只和下属打成一片还不行，还得在下属面前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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