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上烟火》
剖开大白刁肚腹,去除鱼鳞和腮,鱼肚上的黑膜也刮干净,用干抹布擦干血水。
腌制腊鱼的时候最好不要碰水,等晾晒的时候用温水清洗干净。这样做出来的腊鱼颜色红亮,有鱼香没异味。
接下来的步骤就简单了,先抹醋去腥,再把鱼的两面细细抹上盐揉搓片刻,让盐分渗透到鱼肉中。
处理好的鱼放进木盆,鱼背朝上叠放在一起,最后压上重物。阴凉通风处腌制三、四天,洗净后挂在灶房屋檐下,半个月后就成了腊鱼。
冬天日头少,气温严寒,但是风却呼呼地刮,冷飕飕的穿堂风从前院吹到后门,不下雨的日子还能晒到太阳。这般风吹日晒做出来的腊鱼咸淡适中,或煎或蒸都可以,放一勺酱后辣香味十足,十分下饭。
且挂在屋檐下一个冬天都不会发臭,能吃到来年开春。
腊肉也是一般做法,腌制好后通通挂在灶房檐下。望着一条条垂下来的鱼肉,杏娘心里异常满足,这才叫过年呢,吃得好穿得暖才舒坦。
现在只差腊鸡了,明天杀两只挂上去,那样就更好看了。
晚上哄睡了两个臭小子,杏娘早早钻进被窝养神,丛孝跟她说话,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哼两声。意识已经模糊不清,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周公在向她招手了。
男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又推了推她的肩膀,“醒醒,给你看一样东西。”
杏娘无意识“嗯”一声,在被窝里扭了下身子,彻底进入梦乡。
丛孝无奈,看媳妇丝毫没有睁眼的打算,俯下身子扒拉她的眼皮。
杏娘一只脚已经踏进周公的宴席,另一只脚正要跨过门槛,被男人强行扯了回来。顿时恼羞成怒,半睁开眼皮发火:“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我都……”
怒火戛然而止,眼前的金黄耀眼逼人,她的眼睛仿佛被光芒刺伤了,越发睁不开。
等反应过这是何物之后,眼睛越睁越大,“噌”一声一个弹射坐了起来。
“我的天,我看见了什么,这是金子啊,我看见了金子……这,这不是在做梦吧,我……我竟然看到了金子。”
她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金元宝,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两只手轻轻地颤抖,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手上的金子。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即将入梦的倦怠样,只怕现下要她去村子里跑上十圈,她也有的是力气。
媳妇的财迷样把男人逗笑了,他好笑地调侃:“还困不困了,都说要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还不乐意。这就是金子,是我这次得的工钱,话说我回来几天了,你怎么没找我要工钱?”
杏娘仍是如坠云中,把手上小巧玲珑的金元宝翻来覆去地看,末了拿虎牙轻咬元宝上的小尖尖。
男人喷笑:“你在干什么,这就是金子,真金白银的金子,我特意去钱庄换的。”
能咬动,是金子,杏娘放下心,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看着眼前男人的笑脸,伸出手照着他的脸皮就是一捏,继而旋转、扭动。
“嗷,你捏我做什么?”一声惨叫响起。
杏娘真心实意地笑了:“是真的呢,我真的没有在做梦,我有一个金元宝了,金子做的金元宝。”
丛孝捂着脸庞哭笑不得:“你倒是不傻,不捏自个,还知道逮着别人使劲。问你呢,怎么这次回来没问我要银子?”
杏娘白他一眼,身心愉悦时连生气都带着娇嗔:“哪次回来不是你主动给我的,我什么时候找你要过?你这次一丝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没挣到钱,自然不会开口拂了你的面子,我贴心吧?”
丛孝失笑摇头,他这次想着给媳妇一个惊喜,只等着她问呢,不成想搞错了顺序,两口子都等着对方主动。
干脆倒出钱袋里剩下的银子:“这次外出的时间着实太长,连秋收也没回来,大头都是在县里张老爷家挣的,不算中人钱共得了七十两。
余下的四两多碎银是做零工赚的,全都在这里,你手里拿的是五两的金元宝。”
把银子换成金子是丛孝苦思良久才想出来的主意,他媳妇是个花钱大手大脚且没有成算的人,手里得了大笔银子难免叫人哄骗了去。
家里吃吃喝喝花的银子无所谓,没了也就没了,左右是花在自己人身上。
若是平白无故再来上一回他大姐那般的乌糟事,真是气死了棺材板都压不住,气死了也白搭。
乡里人精明厉害,谁家多飞出一只蚊子,打眼一瞧都能猜出来公母,何况这么一大笔银子。
换成了金子就不一样,金子在小地方少见,很少拿出去花用。
存了银子难免舍得花销,届时露出些行迹叫人知晓,形形色色的人想着法地沾上来。
存下金子就不一样,相当于藏了个值钱的宝贝,肯定是千方百计不透露半点风声,只当没这回事。
这两者虽都是银子,可在心理上就存在显著的区别,为了能叫媳妇攒钱,丛孝也是颇费了一番脑筋。
其实他这番打算完全白费,自打分家后自个过起日子,尤其摆了小摊子后,杏娘攒钱的热情比谁都高,轻易不乱花银子。
得了一个金元宝已是大喜过望,不成想还有碎银,拨弄着余下的二十四两银子,杏娘眉开眼笑:“怎么不全换成金子?金子小巧不占地方,还值钱。”
“不了,”男人摇头,“家里还是要留点活钱,用不用得上先不说,只放在那里也能叫人安心。”
他皱了眉头转而问道:“我这几天在垄上溜达,零零碎碎听了些你三哥的事情,你不打算告诉我的吗?若是用得上,这些碎银给岳父家送去也无妨。”
“哪里会不告诉你,就算我不说,旁人也会说。”杏娘长叹一口气,“是还没想好怎么说,这几天又忙遭遭的,一时给忘记了。”
提起这一茬,杏娘就不得不佩服周邻这个小屁孩的未卜先知,颇有他爹卜卦的神通,保不准能接她爹的班子。
这是有缘由的,自打李老三第二次被打断腿抬回家,他在三房的地位就急转直下,之前呼奴使婢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李老爷子摆明了不把这个三儿子放在眼里,就是他立时一命呜呼上了西天那也无碍,替他省了多少事。
回到家的钱氏又气又急又伤心,没想到老爷子当真这般心狠手辣,不顾念半分骨肉亲情,这是要把他们三房往死路上逼啊!
越想越伤心,不由扯了嗓子嚎啕大哭,她哭李老三更是哭得凄惨,两条腿钻心地疼,他怕不是成了一个废人?
又疼又怕之下,凄厉地惨叫响彻方圆十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家出了命案。
老的凄风冷雨,小的也好不到哪去,个个愁眉苦脸,如丧考妣,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一屋子人只李苏木从容不迫,有条不紊给他三叔上夹板。
他在医馆都锻炼出来了,这只能算开胃小点心,医馆里多得是缺胳膊断腿的伤患,惨叫声比这还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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