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小公主》
当垂落的锦帐不再轻晃,庆阳的脑顶已经紧紧抵住了不知何时被张肃竖放于雕花床头板前的缎面枕头。
静的只是锦帐,她的呼吸依然急促,就像少时在演武堂连着跑了好几圈,却又与枯燥疲惫的跑圈不同,她的身体陷入了一种极致的懒散舒适,她的脑海也沉浸在一层层柔缓却连绵不绝的潮浪之中,有那么一瞬间,庆阳仿佛回到了福州的海边,回到了那个傍晚,金灿灿的夕阳洒满海面,潮水一次又一次地涌向沙滩。
那时张肃陪在她身边,此时……
庆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几乎纹丝不动撑在她上方的张肃,他头顶束发的金冠还在,发髻也没有多乱,只是鬓边落下几率碎发。他的脸在昏暗的帐中呈现出绯玉的色泽,狭长的凤眸只与她短暂对视后便熟练地垂了下去。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彼此同样紊乱的呼吸。
又过了一会儿,庆阳后知后觉地明白张肃为何还撑在这儿了。
她移开了自己的腿。
张肃不确定皇太女是暗示他可以退开了,还是单纯地累了,但这样的姿势在非侍寝时有犯上之嫌,张肃便及时离开皇太女,再趁皇太女还在平复时保持俯身的姿势伸手捞起他放于床尾的红绫外袍。
庆阳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下一刻张肃竟半披红袍侧着跪在了她的右手侧,正面看着就极俊逸的驸马,侧脸的轮廓亦无可挑剔,清冷克制之意更胜。
外袍衣摆够长,垂下来便遮住了他跪叠的小腿之上。
庆阳再瞥了一眼自己,没冒出什么念头呢,张肃反手拉起刚刚根本没有用上的被子一直为她盖到了肩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肃才终于又转过来看了她一眼。
庆阳眼睛看着他,勉强恢复了一丝力气的手直接从底下扯住他单手压着的一侧袍边。
张肃下意识地压紧袍子,却在对上殿下的视线后松了力气。
庆阳笑笑,叫他躺进来。
张肃先掀开被子平躺下来,再将被皇太女挑开的红袍彻底脱下放到一旁。
庆阳摆好枕头,改成侧躺后,一边看着张肃看似平静只残留绯色的脸,一手搭于他胸口。察觉掌下瞬间绷紧的身躯,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听着他陡然加重的呼吸,庆阳随意解释道:“被你服侍了那么久,我还没探过你的骨。”
虽然她与张肃相伴多年,脸看得十分熟悉了,庆阳对张肃衣袍束
缚下的身躯却极为陌生。
张肃没有理由拒绝皇太女,只闭上了眼睛。
他这样,庆阳更不用顾虑什么了,完完全全地贴上他,手在喜被里面随心游移。
某一时刻,张肃按住了她的手,声音暗哑:“脏,臣不想污了殿下的手。
根本站不住脚的借口,庆阳嗤了下:“污不得手,别处便可污了?
张肃:“……
庆阳推开他的手,下一刻便惊讶地自己缩了回来,见张肃早已朝外侧偏首,颈间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庆阳瞬间起了逗弄之心,面朝他枕上他的胸膛,右手摸着他的脸,笑道:“才结束没半刻钟吧,这么快又想了?平时那么守礼,没想到居然这么贪。
张肃闭着眼道:“非臣有贪念,只是殿下在侧,臣情难自控。
庆阳顿了顿,好奇道:“我若不允你,你该如何消解?
张肃声音更哑了:“……无碍,臣冷静片刻便可。
庆阳放了心,因为这会儿她并不想。
拢拢被子遮住自己,庆阳也闭上了眼睛,完全把张肃温热细腻的胸膛当枕头用了。身体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庆阳想多躺一会儿再去沐浴,困倒是不困,于是庆阳闻到了张肃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小时候她经常闻到的味道。
庆阳想起来了,懒懒地问他:“出宫后你还是在用皂角粉沐浴吗?
今晚张肃肯定是在九华宫沐的浴,用的是解玉跟她请示过的他按照张肃少时习惯准备的皂角粉。
张肃:“是,殿下若闻不惯,臣可以换。
庆阳摇摇头,鼻尖抵上他的胸膛轻轻地吸了一口:“我也习惯你身上的皂角香了。
张肃才松开的手掌再度握紧。
可能是太舒服,躺着躺着庆阳居然困了,便从张肃身上下来,让张肃为她穿上寝衣。
皇太女姿态随意地坐着,单手撑床,凌乱的乌发披落于细白的肌肤,腰腹以下隐于大红色的喜被。
张肃不敢多看,先穿好自己的长裤,视线扫过皇太女散落在床头、床内、床尾的几件衣物,他下意识地反着脱的顺序先去拿那件触之轻柔的抹胸。
在他默默思索这件小衣的穿系之法时,庆阳一**走这件丢至床尾:“马上沐浴了,只穿中衣过去便可。
张肃松了口气,再去取那套红绫质地的上衣下裤。
他跪坐着服侍皇太女,离得这么近,庆阳的视线在他腰
腹间随意转了几圈,忽然就定在了一处,而这个时候的张肃正笨拙地将皇太女落于身前的长发一缕一缕地挑出来,另一手紧紧地笼着皇太女的两边衣襟,明明没看见什么,却依然……
庆阳笑了,抬头看他:“怎么又不冷静了?”
张肃:“……”
他低下头,只是身高差在这,庆阳还是能看清楚他的整张脸,无非是垂着眼帘罢了。
庆阳不知道张肃眼中的自己是何模样,眼前的张肃倒是重新勾起了她那尚且陌生的兴致。
庆阳扯开松松罩在身上的中衣,勾住张肃的脖子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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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回来后,庆阳几乎沾床就睡,睡前抱了张肃一会儿,等她习惯地在清晨时分醒来时,发现自己单独躺在拔步床中间,隔了一臂左右平躺的张肃几乎紧贴着床边,翻个身就要栽下去了那种。
看着张肃散发而睡的“陌生”脸庞,庆阳恍惚了一会儿才记起两人的大婚,昨夜那两场亲密也迅速涌现于脑海。
知道张肃有多容易不冷静了,庆阳没再去抱他,穿着另一套中衣跨过张肃下了床。
天亮得越来越早了,晨光透过窗纸将内室照得半亮,桌子上的两支喜烛已经燃尽,烛盏里积了两团红色蜡油。
熟悉的内室,唯独多了这套婚典所用的喜庆物件,便让庆阳看哪里都觉得新鲜起来。
等庆阳从净房出来,已然衣衫齐整的张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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