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上门遛狗发现狗主人是大帅比后》
舒栗对爱情的知悉相对浅薄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童年创伤生长在父母不睦的家庭。相反她的家庭结构与同省多数家庭相仿母亲是主心骨爸爸则顺从随和。
刚念初中她就差不多看清舒文远不若影视作品里那么“大男子主义”的本质他远不如陈女士刚强勤快。避战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的懒惰与失责也能冠以“听话丈夫”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陈亚兰收拾他乱丢的袜子再批评他两句他嬉皮笑脸地附和:对对对老婆骂得对——然后故态复萌。
类似场景反复上演在她成长的每一处。
有一天她忍不住提出质疑:“你不给他收不行吗?”
陈女士和老爸同时讶然看她;陈亚兰说:“我不收家里就到处都是了。”
后来升入高中陆续出现几位喜欢她的男生送奶茶写情书不知道从哪弄来她的QQ加好友有的拐弯抹角有的直拳出击而她的回复无外乎:不好意思我还是想专心学业。
有个姓顾的男生曾说:高考完了呢
——我愿意等你?大家明明都在上学每天被三点一线的课业填满又没把他关押在什么暗无天日的牢房只等她六月十号来解锁赦放。
这是恩赐上了还是委屈上了?以及她需要吗?
不管是哪种舒栗都为这种表达感到本能的不适。
直到大学她真正接触到女性主义那时她恍然大悟原来她正无意识地摸索着一段独属于自己的开化之路。
至此那些带着臭袜子味充溢着表演欲的男女关系似乎更无必要了。
她很喜欢这个孤家寡人版本的自己干爽而轻盈。
自己是自己的超
轻黏土是最容易掌控和捏塑的部分由内而外。
她不是没有试图动摇自己的老妈改良自己的老爸。最后她认识到人性与环境是最难变更的东西。她能做的只有让自己跳出去不入后尘。
在回杭城的高铁上她问迟知雨要不要靠窗男生依旧坚持让她坐里边。
当他在她身侧落座闲闲倚向椅背明明与来时别无二致可她的超轻黏土似乎吸入了一些海水克重增加不容忽视。
很多细节一点一滴地坠下来如同此刻窗户上的水痕逐渐累积最后万物模糊。
“下雨了啊。”她听见迟知雨在她脑后说话。
她“嗯”了一声又听他应景地低哼:“下雨天了怎么办……”
他是随口哼的。
别无用心。
她很确定。
但她在心里莫名地接了下一句:我好想你不敢打给你我找不到原因。
就
像昨晚那样。
但她不好意思再唱出口来。
晕倒。原来这就是喜欢啊喜欢是如此隐秘不大方如此的心里有鬼。
这不是她擅长处理的情绪。
因为毫无经验。
“你在看什么啊看半天了灰蒙蒙的有什么好看的。”迟知雨又在旁边问。
拜托我不看窗就要看你了。
她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自己的动心舒栗在心里回着嘴上毫不相让:“那你又在看什么?”
男生似被问住二人座上一时无声。
他遽地理直气壮:“我在看你看什么啊。”
舒栗也振振有声:“看雨景啊。”
又是顷刻的寂静。
彼雨景有此“雨”景好看?她要给他个后脑勺多久?迟知雨没话找话:“你带伞了吗?”
女生终于正过脸来:“没有到东站应该就停了吧。”
“我带了。”他洋洋得意。
舒栗斜他一眼称赞:“迟少好细心。”
“不是让你别叫我迟少了吗?”
“那你不也叫我小树吗?”
“小树能跟迟少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外号?”
“哪里是外号了”他搬出旧论调一本正经:“小树是亲密度刷到一定等级后解锁的新称谓。”
舒栗指出:“这是你单方面解锁的称谓。”
话落舒栗就后悔了。她在说一句言不符实的话这太违背她个性了。她之前并不介意他叫她“小树”小红书上很多网友也会这样称呼她。可他口中的“小树”突然淌出了琥珀金的树脂摸上去黏糊而稠密。
还好男生并无异样短暂的安静后他说:“那也是我靠实力拿到的。”
她知道迟知雨也喜欢她。
大概率比她还早。
可能因为她在感情方面偏钝化以及他本就隐晦别扭的个性。仔细一想其实不难厘清
他们相互喜欢。
这足够让舒栗土拨鼠惊叫的面色镇定地在东站道别一回到家她就把自己关进卧室。
随即收到迟知雨的微信:我到家了你呢。
啊——
土拨鼠又探出脑袋声嘶力竭。
舒栗深呼吸:我也到了。
他又问:你明天来吗还是休息一天?
舒栗:当然去。
她可是摩拳擦掌着要准备商品详情的文案怎么能误事。
Avis发来一张图。
舒栗点开是张截图他们的聊天界面。
舒栗警觉地缩缩下巴这家伙不会还私下找了军师哥们指导然后不当心误发她
聊天框了吧。
下一刻却见他说:我把备注改回去了。
舒栗方才定睛注意到最上方的网名是【小树口袋】。
Avis: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被叫小树。
Avis:sorry.
舒栗:“???”
果然她在车上言不由衷的话刺伤了他。她就说喜欢很烦吧爱来爱去就会这样对方随口一说的话都会解析成唐诗三百首宋词八大家。
她必须澄清误会。
舒栗:没有啊我不介意。
舒栗:你改回去吧。
Siiuuu——
炖汤的许阿姨突地被客厅传来的非人类嚎叫吓到缩起脖颈。同样的还有饽饽它公德心向来不错难得在家犬吠还不是有异响。
“阿姨在做什么这么香?”肩膀倏然被搭住是瘦瘦高高的男生在抽动鼻子从面色沉郁进家再到另一手快乐又危险地掂飞手机稳稳接住中间也就五分钟光景。
吵架又和好了?
果然旅行是当代小情侣的试金石视频号所言不假。
许自萍暗自揣测看向对着手机抿笑的迟知雨:“鸽子汤啊你不是出去玩了嘛我怕你累到给你补补。”
“怎么可能累到我现在很强壮好吗?”他撂下手臂瞟一眼铸铁锅嘱咐:“今天不喝放冷藏明天喝。”
他又走回去躬身邀狗直立“起舞”颇有要把家里所有活物骚扰个遍的架势最后终于收手坐回沙发回消息。
改回——小树——
截图——发送——
打字:改、回、去、了。
发送。
小树:Ok。
可不可以得寸进尺一下毕竟他们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了……
他试探问:我是灵感宙斯吗?
小树:……
小树:你是阿维斯。
迟知雨:“……”
他也没想叫灵感宙斯叫小雨也就可以啊跟小树很适配很对仗。
—
搞**啊。
舒栗想掘地三尺把手机埋进去再也不用面对这种陌生的处境。
迟知雨是不是看出来她喜欢上他了?一直问她送命题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辈子没这么忸怩过。她还在事业上升期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啊。男的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很帅又很可爱。
他的前缀已经上升到这种程度了吗?爱情也太让人盲目了吧。
舒栗忍不住暗骂自己又收到消息是图片被牵引的饽饽新奇嗅闻草坪边的路牙。
这张图明明没搭配任何字可她的大脑自动为它添上PLOG花字:「我一回来就遛狗
了哦~夸我夸我~」
舒栗沉住气打字:你在遛狗?
删除。
饽饽看起来精神不错。
删除。
最后:你一回去就遛狗了?
发送。
???
到底是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操纵她?
Avis:对啊。
Avis:你呢,在干嘛?
——在被你折磨。
舒栗瞄了瞄手边桌上尚未来得及开启的背包:收拾行李。
请放她一马,她在“忙
心忙忙又茫茫,亟需跟自己分析梳理一下。
Avis:哦。
Avis: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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