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令》
毕竟是一直跟在林瑾之身边的侍卫,办事速度极快。不出半日便将明昭进军营后所做桩桩件件呈上,无论是记录在册还是他人言说都清晰可见。
林瑾之翻阅着“张三”的事迹,眼神复杂。
过了那阵子的冲动,他也已经冷静下来。
若是他认错了人便罢了,可如果真是她······明昭设计假死瞒天过海,又一路北上混迹军中,已是不易,若他出手势必会使她功亏一篑。
从前跟在齐君泽身后,林瑾之便知道明昭是个胆子大又好强的,宫中数载也未曾磨灭她敢爱敢恨的光芒。筹谋至今明昭的目的不难猜,毕竟当初便是他将囚沙谷的消息透露给她,按其性子不可能不来此地亲自探查。
为此他也早做准备,只等她再来利用他,只是当时没想到数月后明昭便撒手人寰。
林瑾之摩挲着纸张,无神地感受着粗糙的触感。
他忽然陷入无边的迷茫。
当初本以为明昭不在人世,明府一脉就此断送,那么他便自请离京来完成她的遗志。如今她又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失而复得的喜悦过后是无尽的怅惘,欲与君相认却不敢相见。
林瑾之苦笑自嘲,他又怎么敢、又能以什么立场相认呢?对于她来说自己不过是皇帝走狗,是她在此施展拳脚的阻碍。少年的情谊早在她亲眼所见自己折磨忠臣时消磨殆尽。瞧她后来见他时疏离的样子,谁能想到从前他们也曾是亲密无间的伙伴。
思绪凌乱,头开始隐隐作痛。少年生白发,谋虑过多加重了他从前落下的病根。
林瑾之放下手里的纸,揉了揉眉心。在理清状况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明昭对中军帐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已全身心投入到骑兵营的训练之中。
囚沙谷位于三关另一侧,是北霄与大齐之间三不管的地界,地势易守难攻。马匪势力常年盘踞其中,没有人能啃得下这块硬骨头,因此两军交战向来默认不牵扯囚沙谷,马匪人少力薄,在战时也不会出手自找麻烦。
不过大漠之地毕竟土地贫瘠,平日里马匪没了物资,便时常来骚扰军队打打秋风。长久下来两国不堪其扰,想同马匪谈成合盟却都被拒绝,于是边关之地隐隐将要成为三足鼎立之势。
此次抽调剿匪的队伍是大军驻扎此地后的第一场小战役,本来不是什么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场面,可惜昨日的斥候大惊小怪报告到监军面前,这下负责剿匪的官兵们不得不打起精神,拿出认真的做派。
很快人马集结起来,出了雾沙关向囚沙谷进发,明昭亦在其列。
囚沙谷入口离雾沙关并不远,卯时一刻出关,巳时便抵达囚沙谷。
越过几道岭,眼前忽现山体屹立沙漠中,风沙侵蚀了岩壁留下粗粝的痕迹,一道仅容三队人马出入的小道指明了前路。
齐军带的人不多,还不至于鲁莽到不知深浅地闯进匪窝。马匪的人动作很快,前头的斥候刚跑回来禀告了副将,他们便也察觉敌情出谷迎战,
此次剿匪说是夺回被马匪抢走的物资,其实齐军根本不差这点军需,为的是趁没有战乱挫一挫马匪的势头,省得来日被他们横插一脚。
两伙人很快打起来,但都没有下死手,最终以齐军不敌马匪凶悍落败告终。
明昭趁局面混乱之时假意被马匪活捉,与几个同伍一起作了俘虏被匪帮押着进谷。
进谷的道路极窄,行了一段路后景象便豁然开朗起来。
谷外风沙漫天,谷内虽称不上是植被葱郁,却也算得上是沙漠绿洲。
神奇的是一棵极高大的树扎根于谷中央,枝干蔓延荫庇大半沙谷,匪寨的居所建筑便围绕着这棵树建立起来。
明昭方才还纳闷怎的没给他们这帮俘虏罩上头套,眼下却分明了,囚沙谷内路径错综复杂,马匪们根本不担心会被这帮小兵记住来路。
俘虏不一会便被押送进牢,落锁后一个身材高挑、小麦色肌肤的女子出现在牢外的门廊。
她相貌锐利,凤眸环顾一圈,命令道:“把这个人和其他几个分开,关到壹号牢去。”
目光注视之处便是明昭的方向。
明昭不明所以,趁离开前暗暗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番。不仅她的脸与腰背,凡是裸露的肌肤皆被刀剑疤痕雕琢,再看马匪们毕恭毕敬的模样,估摸着是个小头目。
“哗啦”锁链碰撞之声响起,明昭被丢进一个逼仄的牢房,外头是重重防卫,囚沙谷本就难见天光,此地更是昏暗非常。
明昭回想自己行动与一起被俘虏的小兵无异,不知那女人为何要将她严密看管起来。
这个疑问没过多久得到了解答。
在这地方不知过了几时,明昭终于听到外头传来动静,她坐在地上,静静等待来人显出面目。
不出所料,来人正是此前的女人。
“巴兰希大人。”守卫屈膝行礼。
微微点头回应,巴兰希径直走向牢房深处,身后着相似风格服饰的婢女擎着火把,随着她们的靠近,火光渐渐照亮明昭所处的方寸之地。
最后一道锁落下,巴兰希来到明昭面前,两人不过几步距离。
她弯下腰来,直直盯着明昭的双眸,然后从双眼游离,仔细划过五官的每一处,最后渐渐向下。
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鼻息,明昭能闻见巴兰希身上浓烈的皮革味,她的目光太具侵略性,好似锁定猎物的狮子,探究的眼神仿佛要剖开明昭的肌肤,直达脏器。
一丝轻微的鸣铮响起,锋利的匕首尖端已触及明昭胸前的布缕。
刀刃没有继续往下用力,粗糙有力的手指强硬地抬起明昭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神离开近在咫尺的尖刃。
“阁下姓甚名谁。”巴兰希问得有礼有节,动作却不见丝毫礼数。
明昭神情平静:“张三。”
“哦?中原人取名字都如此随便吗?张公子?还是说,在下该称呼您为······不知姓名的小姐?远道而来真是煞费苦心呐。”随着话音落下,匕首划破一层布料,冰冷的触感透过所剩不多的衣物沁上明昭的骨血。
初秋时节,大漠日头足,明昭本就穿得单薄,眼看就要失了体面,一用力挣脱下颌桎梏,身子后仰避开锐器,突然勾起唇角笑起来,抬眼直视巴兰希金褐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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