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恨君臣是前任?》
最后是小函带着一脸疑惑的澜君,住进了附近的破庙里。
陈迁把段争澜的短匕交给她,确认了好几次,保证她没有忘记挥刀的本能。
然后就往东边跑了,说是要去带消息。
小函和段争澜都疑惑,有什么消息要带?
“你也认识我?”段争澜的头还疼着,行事都比往日小心些,害怕自己做错什么。
“那当然了!”小函哪里见过这样的段争澜,她见到领主的第一面,就是被救出赫连珏的牢狱。
那时段争澜处事已经全然是君主模样,起码在她这个毛头丫鬟眼中,没有破绽。
“我是谁?”段争澜转而指指自己。
“呃——”小函卡了一下,想起陈迁临走前说的,澜君大概是伤到头了,过一阵子自己就会想起来。
如果强行让她回忆过往记忆,可能会导致头痛。
小函想得很简单,她不愿意让领主头疼。
“这个,之后就知道啦。”
小函挠了挠头,用自己贫乏的语言安慰道,“没事的,暂时想不起来,就当休息了嘛。”
段争澜可不觉得没事。
她见眼前这小姑娘有些青涩,打算再套点话出来。
“你之前认识我。”段争澜这句不是疑问,而是陈述道,“那你喊我什么?灵珠?”
小函见到她的第一眼,脱口而出喊出来的称呼——听起来像“灵珠”,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段争澜虽然没有听清,但却记得牢牢的。
小函大咧咧地回道:“小函当然叫领主——”
说到一半自己感觉不对,小函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行不行,要是领主头疼了,她治不了呀!
段争澜如愿以偿,再听一遍。
但却因为记忆完全遗失,她根本没法在自己的认知里把这个发音的词语和任何东西联系上。
段争澜有些赌气地拍拍自己的额头,一阵气馁。
她现在什么都忘了,身边跟着一个只听别人话的小丫头。
一种陌生的恐惧感,随着未知的世界一同向她压来。
在这荒郊野岭的,还不知道下顿饭有没有着落呢。
没等段争澜自怨自艾完,破庙之外,居然传来高昂的一声怪叫。
“那边庙里有个小娘子!”
“怎么长的眼睛,明明是两个——”
小函连忙把段争澜往门后推,急得面无血色,浑身都在颤抖。
这里就这么一点大,再推能往哪里躲?小函也是慌张到毫无章法,才出此下策。
段争澜叹一口气,拍拍小姑娘的手。
“都看见我们了,再躲没用。”段争澜沉声道,即使没有记忆,她也还知道,如何拿刀保护身边的人。
“你往我后面站,记得捂住头。”段争澜无师自通一般,吩咐起小函。
“不行领主,你还什么都不记得——”小函像只护崽的老鹰,直往段争澜身上扑,誓要挡在她前面。
段争澜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再抬眼时,两个看起来像山匪的男子,已经到了近前,快要进入破庙的庙门了。
段争澜当机立断,扯着小函就往旁边的窗户跳。
“刺啦”一声,破庙纸糊的窗棂被挣开,两人从整整一人高的地方跌落。
哪怕这样,也比困在密闭空间中,等着被围剿要好。
段争澜拉起小函,两人一同往陈迁离开的方向,撒腿就跑。
倒不是段争澜有多信任陈迁,只是说他走这条路能离开,估计会留下一些痕迹——
“啊!”小函惊叫一声。
她的小腿被道旁的灌木倒刺划破,鲜血从布料底下很快地渗出来。
“领主,你先跑,别管我了!”小函痛得眼泪汪汪,被段争澜拉着又跑了几步,实在受不住,想要放开她的手。
“蹲下!”段争澜压低声线,快速把小函的肩背压下去,隐没在半人高的荒草丛之中。
她手里还有刀呢。
段争澜屏住呼吸。那两人闻声而来,却心大得很,彼此之间错开很远。
她瞅准时机,在其中一个较矮小的靠近跟前之时,铆足劲砍向他小腿。
“嗷嗷嗷嗷!”这人鬼叫起来,扑倒在草堆之中。
段争澜一口气没喘匀,那高大一些的同伙便三两步窜过来,“跟爷玩把戏?去死!”
小函攥紧了段争澜的袖口。
段争澜的攻击全凭本能,并不知道通常对决双方的速度会是如何。
因此,她根本没料到,自己居然没有时间躲开。
剑锋的寒芒在段争澜眼底闪过。
不对,那是砍柴刀吧?
看起来有个豁口,刀柄也磨损不少。
旧的。这土匪没钱啊。
死到临头了,她居然还有闲情想这种问题,段争澜都快被自己逗笑了。
不过她脑袋空空,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处,又能想些什么呢?
段争澜就这么维持着砍倒另一人的动作,在原地静静地等了许久。
她以为自己是在等阎王的审判。
结果小函蹲了半天,腿脚发麻,来拉她手时,段争澜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死。
对面那个举着砍柴刀的人,不知为何,凝固在了原地。
段争澜揉揉眼睛,他脑袋正中,好像插着一支箭。
刚才她太害怕了,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近处似乎有人翻身下马,急匆匆地收了弓箭,赶到她身前。
“阿澜,有没有哪里难受?”
段争澜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陌生男人出现,然后无比自然地把她圈进怀里。
她叫阿澜?这就是她的全名了吗?
才一会儿功夫,对方已经把她全身上下沾有血污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
段争澜的心还在怦怦狂跳,为了劫后余生的惊疑不定。
“你是……?”她把手撑在陌生男人的胸膛上,勉强拉开一点距离。
男人眯起眼,凝眸不语。
段争澜的脸上却有一点红,心跳得更快。
奇怪的感觉。
她本就受过伤的脑袋,此刻如遭雷击,甚至能听到血液汩汩流动的声响。
段争澜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长得不赖,难道是地府鬼差?
她晕乎乎的想,伸手往人家脸上摸了一把。
诶,不黏手,没有血。真是神奇。
“陈迁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男人把脸往旁边靠,故意在她手下来回蹭了蹭。
“啊,是这样的。”段争澜有些心虚。
“连夫君都忘了?”他一副幽怨模样,斜睨她一眼,“阿澜,为夫好伤心啊。”
什什什……什么?
段争澜瞪大双眼。
“阿澜是不是嫌我烦了,所以要忘记我?”他继续控诉,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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