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雨般急掠而来的吻，丝丝缕缕地落至唇瓣。

“唔……”

本还念着裴昀之后背的伤，可当这猝不及防的热吻来临时，商绾一才发觉前段日子二人各有所忙，竟已许久未如此耳鬓厮磨。

先前因各种事务缠身，他们选择暂时避孕，如今诸事皆已渡过，他们也该……做些他们自己的事了。

久别重逢的吻，激起她身上一阵颤栗。

微微一怔后，她主动勾住男人的腰身，柔媚婉转地回吻了起来。

感受到女子热烈又温柔的回应，仿佛有一池春水荡漾在心间，裴昀之眉角微微上挑，稍稍退开半寸，目光扫过她微微张开的唇瓣——那里还沾着方才亲吻的水光，像晨露缀在花瓣上，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商绾一，你现在愈发有本事了。"他嗓音喑哑着，混着灼热的吐息，烫得商绾一耳尖发麻。

她睫羽轻颤，忽然仰头在他喉结咬了一口："那是自然。"

感受到掌下肌理瞬间绷紧，她得逞般轻笑，指尖顺着敞开的衣襟得寸进尺地滑入，“也不知辰璟王殿下，可否有长进？”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裴昀之突然揽住她的腰肢旋身，天旋地转间，商绾一已被压在锦绣堆叠的软榻上。

青丝铺散如墨，珍珠步摇滑落枕畔，发出叮咚脆响。裴昀之屈膝抵在榻沿，玄色衣袍与她的朱砂裙裾纠缠，宛如砚台里化开的胭脂。

窗外忽有夜风拂过，吹得烛火摇曳。

明明灭灭的光影里，裴昀之的轮廓像是名家笔下的工笔美人图，每一寸都透着精雕细琢的俊朗。

商绾一忍不住伸手描摹他的眉骨，却在触及眼角时被攥住手腕。

"看够了？"他带着她的手往下，按在自己心口。

掌下心跳又快又重，震得她指尖发麻。"这里..."又引至腰腹紧绷的肌理，"还有这里..."

低沉的嗓音渐渐染上情动的沙哑："都记着你的罪状。"

商绾一忽然翻身将他反压，发丝垂落在他颈侧："那妾身...只好将功折罪了。"指尖挑开他腰间玉带钩，冰凉的金属贴着他绷紧的腹部滑落，在寂静的室内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裴昀之眸色骤深，一个使力又夺回主动权。

这次他再没给她耍花招的机会，俯身衔住她耳垂轻碾，满意地感受到身下人一阵战栗。

"绾一卿卿...…"久违的昵称在唇齿间辗转，"我必会让你美梦成真……."

罗帷不知何时垂落，掩去一室春色。偶尔有零星的声响漏出——衣料摩挲的窸窣，珍珠滚落木板的轻响，还有断断续续的、压得极低的喘息。

窗外那棵梧桐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恰好掩住了女子一声带着哭腔的轻唤……

三更梆子响过时，裴昀之正用锦帕沾了温水，小心翼翼擦拭怀中人晕红的眼角。

商绾一懒洋洋窝在他臂弯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他散落的发丝玩。

"还疼么？"他忽然抚上她腰间，那里有处方才留下的淡红指痕。

商绾一睨他一眼，眼尾还带着未褪的艳色："现在装什么君子..…."

话音未落突然轻嘶一声——某人竟在咬她锁骨。

裴昀之抬头，唇上还沾着水光："绾一卿卿教训得是。"

话罢，突然将她打横抱起，"那便继续做小人。"

"裴昀之！"商绾一惊呼着搂住他脖颈，"我的腰..."

后续的抗议被堵在唇间。屏风上，两道剪影再次交叠，映着满室跳动的烛光，比那满城瓷灯还要旖旎三分。

————

五更天时，最后一支红烛终于燃尽。朦胧晨晖里，隐约可见地上散落的衣物中，那张许愿的纸条被妥善地收进了贴身香囊。

被折腾了好几个来回，商绾一早已是筋疲力尽，直到日光透过茜纱窗棂，在锦被上洒下细碎的金斑，她才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

只觉浑身酸软得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微微一动，腰肢便传来一阵隐秘的酸痛，惹得她轻"嘶"一声。

大概是许久未如此剧烈活动，竟有些体力不支，她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暗想着，自己也太缺乏锻炼了些。

"王妃醒了？"玉珠听见动静，连忙捧着铜盆进来，眼角眉梢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这都日上三竿了，您再不起，奴婢都要以为您被魇住了呢。"

商绾一拥着锦被坐起身，青丝如瀑垂落肩头，衬得肌肤愈发莹白如雪。

她刚要开口，忽觉鼻间一热，竟有温热的液体淌了下来。

"呀！王妃流鼻血了！"玉珠惊呼，连忙取了干净的帕子递来。

商绾一手忙脚乱地按住鼻子，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她垂下羞赧的眼眸，脸颊泛起一片火热，自己竟已对裴昀之痴迷到这般地步了吗？不过是想起昨夜的缠绵，便至于流鼻血……

"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玉珠担忧道。

"不必！"商绾一连忙制止，声音因捂着鼻子而闷闷的，"许是……秋燥罢了。"

待鼻血止住，她匆匆梳洗更衣，挑了件海棠红的交领襦裙，又让玉珠梳了个简单的随云髻，发间只簪一支累丝金凤步摇，既不失体面，又不会太过招摇。

"对了，"梳妆完毕后，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殿下呢？"

玉珠抿嘴一笑："殿下早就起了，现下正在正厅招待客人呢。"

"客人？"

"是三小姐和南公子来了。"

正厅内，秋阳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将青砖地面映出斑驳的光影。

裴昀之端坐在紫檀木圈椅上，修长的手指轻叩茶盏，正与商绾馨和南启闲谈。

茶烟袅袅间，他眉目如画，玄色锦袍衬得身姿挺拔如松，唯有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泄露了此刻的好心情。

商绾一踏入厅内时，裹挟着的桂花香瞬间冲破茶烟。她裙摆上绣着的海棠花仿佛被秋阳唤醒，随着步伐摇曳生姿，发间金凤步摇的流苏扫过耳际，带起细微的痒意。

这抹艳丽闯入厅内的刹那，裴昀之握着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茶汤在盏中荡出细密的涟漪，倒映着那倾世容颜。

"大姐姐！"商绾馨眼睛一亮，立刻起身相迎，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你可算醒了，我还当你今日要睡到日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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