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夫人》
然他幼年孤独不安时,是表兄主动要做他的伴读,每日里来东宫陪着他、保护他,每一次他无故受到父皇训斥后,表兄都会安慰他,劝他隐忍,教他自保。
他被父皇赶往边关的那三年里,表兄受他嘱托暗中维系京中势力,常来密信告知他京城各处动向。当他坠崖身死的消息传入京中,人心惶惶,己方亦有朝臣倒向霍党时,是表兄忠心不二,在京苦苦替他支撑大局,坚定等待他的归来。
他如今是想以皇帝的权势,去夺取表兄的心爱之人,可如无表兄,他如今也不一定能安稳地坐在皇位上。深重的愧疚是压在欲念上的崇山,是永远都跨不过的天堑,他若为欲念走出那一步,一时的得偿所愿后,将是一世的悔愧万分,他这一生都要无颜面对表兄。
皇帝终是下定决心,或趁他此刻理智最占上风时,暂时能下决心,做出最理智的选择。像怕自己很快会反悔似的,皇帝立即说道:“慕晚出宫后,就不必再回来了。”
谢疏临一怔,听皇帝继续道:“观音像不是绣好了吗,她不必再待在宫里了,到太皇太后寿诞那日,那幅观音像将由淑妃敬献给太皇太后。”
谢疏临心中浮起不安,原先陛下与他约定的是,慕晚会在宫中一直待到太皇太后寿诞,在寿诞上,慕晚亲自向太皇太后敬献观音像,到时陛下会褒奖慕晚,将慕晚封为尚功局女官,而后,为他和慕晚赐婚。
难道陛下是想毁诺,不为他和慕晚赐婚了吗?谢疏临心中一惊,急道:“陛下……”
他刚着急开口,就听陛下说道:“朕为你和慕晚赐婚。”
金口玉言来得太突然,谢疏临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陛下唇边浮起些微淡笑,陛下淡笑着问他道:“怎么,不高兴吗?”
谢疏临连忙拉着身边慕晚一起下跪,深深叩谢陛下圣恩,“微臣与慕晚叩谢陛下赐婚,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之前陛下明明说要将这事拖到太皇太后寿诞,怎么这会儿突然就为哥哥和慕晚赐婚。一旁的谢淑妃,下意识想请陛下收回成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是妃子,怎可请陛下收回圣意,陛下对她的偏宠本就是虚的,她连圣心都摸不着边,还要在此忤逆圣意吗?!
再说,哥哥这会儿这样高兴,像是能娶慕晚是他毕生所求,人生夙愿已偿,此后再无遗憾。她先前询问慕晚有关哥哥的事时,也能听出,慕晚与哥哥之间是真情实意,哥哥与慕晚在一起时,总是心中欢喜的。她若请陛下收回成命,哥哥定会伤心,甚至……讨厌她吗?
为种种缘由,谢淑妃最终选择了沉默,跪在地上的慕晚亦沉默着,但她心神混乱无主,如惊涛交迭。本在殿外时,慕晚都已想到是否要放弃对谢疏临的爱,尽快离开宫中,带着阿沅远走天涯,可转瞬之间,皇帝就为谢疏临和她赐了婚。
谢疏临是皇帝的表兄与亲信要臣,皇帝应不会将一个曾加害他的恶毒女子,赐给谢疏临为妻,这样祸害甚至侮辱谢疏临。那么,皇帝应不疑她,从来不疑,从未将她和那个加害他的女子联系在一起过。
之前种种只是她做贼心虚?那晚皇帝紧握她手的事,也是另有因由?她那晚从皇帝身上所感受到的危险气息和强大压迫,也都是她心虚恐惧下的错觉?
慕晚心中如一团解不开的乱麻,她低着头,听皇帝吩咐起身,与谢疏临一道站了起来。
“赶快找个最近的黄道吉日成亲吧”,皇帝像在对谢疏临开玩笑,“不然,朕可能会反悔变卦的。”
不似他有点古板,陛下本来就是有时爱说笑的性子,谢疏临真当陛下在开玩笑,也是一笑,向陛下拱手后,就要带慕晚离宫。
但才走出清宁宫,就有个内官追了上来,“谢大人和慕夫人且慢”,内官急匆匆走来,向谢疏临和慕晚施了一礼,说道,“慕夫人得去梧桐院将个人用物收拾一下、带出宫去,请谢大人在宫门外等候慕夫人。”
慕晚进宫时,除送给谢淑妃的礼物,就只带了几件衣裳与梳洗用物。她在进宫后,每日穿的都是尚功局发下的绮绣馆绣女宫衣,自己带来的那几件衣裳都放在包袱里没动过,就只需要过去收拾几把梳栉、几块手帕等。
慕晚就暂与谢疏临分开,回到了梧桐院,将自带的梳栉手帕等收拾装匣,放在衣裳上,打好包袱结带。慕晚抱起打好的包袱,转身就要走出房门时,却见皇帝走了过来,皇帝竟也离开了清宁宫,来到了这里。
慕晚一惊垂眸,又要如仪行礼时,走进房中的皇帝已拦住了她,“不必行礼,过来坐下,朕再和你说几句话。”
“……是。”慕晚压着心中的惊颤不解,走到那张熟悉的茶桌旁坐下,就像之前多次,安静地坐在皇帝对面。
皇帝道:“朕之前多次来这儿找你,一是为看看观音像绣制进度,二是为看看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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