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了我咱两口子一起飞升啊》
*
风惊濯陡然清醒。
沉入识海中,身侧还残留杳杳刚离开的温度和气息,令他安心,直到被唤醒,落襄山上也并无异动。
这一醒转,熟悉的人又在身侧。他怔怔摸一下红肿紫青的脸。
杳杳掐他。
一个念头倏然炸开,慌里慌张手足无措:“我……我……
搜肠刮肚,哪还有资格说什么呢,风惊濯双膝一弯,对宁杳跪下。
他只敢道歉,连声杳杳也不敢叫:“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你杀了我罢。?
宁杳和崔宝瑰都愣住。
宁杳先反应过来,不受他的跪,蹲在他身侧:“风惊濯,你醒醒,我是宁杳,气运之神。
他小心翼翼听着,像在分辨什么。
宁杳问:“想起来了吗?
风惊濯摸了下脸,低声:“你,你没有……
宁杳:“对,我没有敌意。你刚才沉入识海,太危险了,必须要叫醒你。
“哦……风惊濯说,“谢谢你。
望着他青紫一片的侧脸,宁杳心虚,伸手扶他:“不用谢,我扶你起来,还能站得住么?
真可惜,山神这容貌,这气质,这能力,都是顶尖。但毕竟疯过,估计当时没根治,时而还犯。
风惊濯微微启唇仰头。
她手上有暖融融的温度,靠近时,他不经思考伸手去接。
大脑白了一下,碰到她之前,倏然缩手。
宁杳的手自然而然落在他手腕下,隔着衣料,礼貌疏离地向上微托。
崔宝瑰其实也伸手了,但是看风惊濯半身血迹,实在没舍得自己新换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撤回一个手,用嘴圆场:“乏力,哎呀呀,他这是乏力,念力范围太大了,一下就腿软了。
宁杳说:“我知道乏力。
怎么,她还能大脸的觉得山神特意跪她?
风惊濯一直没出声,小心躲开宁杳的手,才说了句:“我脏。
宁杳不在乎:“我不讲究,衣服脏了洗呗。
崔宝瑰皱眉:“你内涵我吧。
宁杳送他一个微笑。这会空挡,风惊濯半避她的手站起来。
他抬头对着自己,很快又低下。
转而向着崔宝瑰,语气稳定多了:“你们怎么来了,有事找我么?
崔宝瑰“哈一声:“还‘有事找我’么,我们要是不来这一趟,神界今夜就陨落了一个神好吗?
他指指风惊濯胸口:“你这是怎么弄的?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风惊濯道:“不小心。
崔宝瑰撇撇嘴,大为不信,但没吱声;宁杳说出来了:“这样的流血量,怎么可能是不小心,他敢问,你还
真敢答啊。
风惊濯垂眼,做错事的孩子,畏惧大人未知的态度。
宁杳摸摸嘴唇。
她当山主太久,身边人一个比一个皮实,所以讲话一向直快。这山神,虽然年岁比她大,资历也比她老,但脆弱的像个琉璃人,让她心中保护欲蹭蹭上涨:“哎,没事,我不是说你……这不心疼你嘛,伤这么重。
风惊濯问:“……你心疼我?
他失神的眼中都有光了,细弱胆怯,都不敢真的烧起来,如果回答一句“其实我就说说顷刻间就能吹熄这光。
宁杳就没说。
崔宝瑰出来打圆场,就是打的不怎么地:“一般说‘我不是说你’的真正含义是‘我就要说你’。
宁杳:“请闭嘴。
这一节算是岔过去。风惊濯松下口气,不得不暗暗掐自己,让自己打起点精神:“气运之神,抱歉,我方才神思恍惚,疯疯癫癫,冒犯你了。
宁杳说:“不冒犯,但你疯疯癫癫的话,不适合一个人待着。你跟我们走……
又来了,当山主的**病。宁杳换了句:“你想不想跟我们走?
风惊濯心脏紧缩。
他这辈子唯一所求就是跟她走。
一个“想字在喉头滚了几滚,消散在出口之前。
宁杳转而问崔宝瑰:“行吗,宝瑰兄?
崔宝瑰眉开眼笑:“行啊。
怎么不行,只要是不开逆回法阵,他巴不得多来几个人陪他,尤其风惊濯这样的,温和,细心,好脾气,找他帮他干活的话,他肯定不拒绝吧?还会干得特别好,省了自己不少事。
宁杳没想到他这么痛快,挺意外:“你人还怪好的,那,逝川渡药品全不全?用不用我回家取些?我看司真古木上有不少灵药。
崔宝瑰道:“不用,你瞧不起逝川渡?逝川渡高低也是个神界!地下神界!
宁杳揉揉耳朵:“哦。
崔宝瑰又看风惊濯:“山神,你流了这么多血,烹魂锥会不会契的太松啊?你可小心些,别让它掉下来,不然可就没命了。
风惊濯低低嗯一声。
宁杳才知道:“烹魂锥拔。出来会没命?那要一直插。在心上么?那……多遭罪啊。
崔宝瑰道:“不知道。反正不能徒手拔,那就是个死。
宁杳示意:“那先回去,回去慢慢说。
“回吧。
风惊濯终于抽空插句话:“冥神,气运之神……我还有事要办,就不……
崔宝瑰紧张:“你还要办啥事?
宁杳则道:“我帮你办。
风惊濯薄唇微动,低声说:“与逆回法阵无关,我……是我的一些私事,不劳垂
手了。”
宁杳不信,一个无家无族,无亲无友的人,突然间哪来的私事:“风惊濯,你别客气了,一身的伤,回逝川渡歇着吧。你惦记的那两个魔,我帮你杀。”
风惊濯一怔。
看他这样,宁杳知道自己没猜错:“你把落襄山照料的这么好,还送我封神礼,我帮你除魔很正常;再说,那两个玩意,本身就对我的敌意更大。”
还有一点,她顾着他的面子,没好意思说:他的眼睛被他们弄瞎,可见他们会使阴招,风惊濯瞅着清正,未必应付得了,她就不一样了,阴阳都没在怕的。
风惊濯道:“你打不过……”
宁杳斜眼瞅他:“山神大人,你这样讲话就很扎心了。”
他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能力不足,我是……怕你受伤……”
宁杳说:“受伤有什么可怕的?养呗。你怎么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
顿了顿,又说:“我要是受伤,你们就备着酒菜庆祝吧,那他们肯定**。”
崔宝瑰等的不耐烦:“聊完没?聊完没?能不能回去坐下喝着花茶聊?这着急出来,我头发才卷了一半,很好看么?”
一半卷一半直,是不太好看,宁杳顾着崔宝瑰心情,对风惊濯说:“先走吧,回去治伤,再换身衣服。”
风惊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怕接受宁杳的善意,不仅是因为他不配。
更为日后,她恢复记忆,知道自己一腔好意给了谁,岂不恶心。
风惊濯双唇微抿,正要开口,前方灵光乍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飞掠而至。
崔宝瑰开心挥手:“福来!”
五福来气没喘匀:“老崔,真是叫我好找啊!怎么不留个话在逝川渡,我在你的破船上找了半天!”
宁杳给她顺顺气:“什么事这么急?”
五福来开口就是一个惊雷:“杳杳,你家表弟宁玉竹出事了!”
风惊濯猛地抬头。
宁杳没注意他,一把拉住五福来:“宁玉竹怎么了?!”
*
这事还得从宁棠元身讲起。
菩提元身,为一茎四叶七枝九蕊,指的是一株主茎为躯,第四茎节起缀有叶片,第七茎节延伸四枝,向上包拢着第九茎节中央的菩提心。
宁棠元身被大家放到屋外灵力最充沛的地方安养,其中属宁玉竹照顾的最勤:他始终认为,他们这个族,化为元身太久的话,人就带了土气,再幻化容貌也土土的,不好看。
所以,他每日两次地给宁棠元身抹养颜玉膏,再浇灵露。按他的话说,天下间,他能认可的容貌没几个,宁棠算一个,他无法忍受她变丑。
这天一早,宁玉竹拿着
自己最新研制的美容养颜膏,打算给宁棠元身里里外外浇一遍。走进台前时,他脚步一顿。
眨眨眼睛,凑近细瞧。
宁玉竹愣了会,伸手点着数一遍:“一、二、三、四、五……我靠……
他向外大喊:“你们快过来!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楚潇,他刚练完剑,额上细细一层汗,眼神明亮又有精气神,进来也不看他,先安放他的宝贝长剑,嘴里敷衍:“怎么了?是眼角长纹了,还是头发压出褶了?
宁玉竹不满:“怎么就你?老解和师姐呢?
楚潇向外瞅瞅:“老解在外面采药,估计听见了吧,就是懒得理你。屠漫行早出去玩了,你还不知道她么,她哪闲得住。
“我真服了。
“嗯嗯嗯,服服服。
“哎呀,你别磨叽了,宁玉竹一把拽过楚潇,指着宁棠元身:“你看看,你先看看,我这就把老解提进来。
楚潇还没意识到问题,漫不经心地冲他背影扬声:“没大没小,挨揍没够。
再一回头,视线落在宁杳元身上,他一怔,脸色立刻变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漫上。
“催催催,烦不烦啊?我看看怎么个事……解中意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楚潇回头看一眼,给解中意让开地方,让他看清楚。
解中意微微张大嘴巴。
宁玉竹急道:“我没夸张吧?这很严重吧?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咱们菩提,一茎四叶七枝九蕊,第七茎的枝条该是四根,棠姐为什么会在第八茎多长出一根?
他指着宁棠元身第八茎处,被心中可怖的念头引得后背发凉:“……这,这感觉就像……就像多了一只手,或者,多了一条腿一样……
解中意道:“这情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宁玉竹回想了下:“也就六个时辰之内。
解中意不说话了。
楚潇见苗头不对:“太师父?
解中意脑中已飞速过了遍他平生看过的上万记载,却毫无头绪:“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楚潇和宁玉竹对视:太师父都不知道,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严重。
“楚潇!你去寻掌事神,解中意找回一点思绪,“请她转告杳杳,即刻回来一同商议。
楚潇转身跑出门。
谢解中意虽然担心,但还算冷静稳当。宁玉竹慌的不行,声音都打颤:“太师父,那现在怎么办呢?棠姐不会变成怪物吧?
“不会。
宁玉竹咬住下唇,眼圈发红。
解中意说:“你不是要给棠棠养颜吗?你照旧做。
宁玉竹点头,对,无论棠姐出了什么情况,总是能解决的,美容可
不能落下,脸蛋一老,可不好找补了。
他捧起宁棠元身,旋开手中玉罐盖子,拿小勺挖出一点,细致涂抹。
这里本就光线充足,灵气四溢,晶莹的膏体薄薄涂在翠绿枝茎上,细碎流转发着光,莹润纤美。
蕊心一点一点的,像是很满足,娇艳欲滴。
宁玉竹心踏实不少,凑近涂枝叶遮挡处。
下一刻,红艳的蕊心猛地大开,内里一圈晶体细牙,像野兽的血盆大口,一口吞了宁玉竹。
菩提连花带土“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几寸远。
解中意就在旁边,浑身血液“轰”地涌上大脑。
地上静静躺着的菩提,主茎从两指宽变为四指宽,翠绿枝茎被撑的有些透明,隐约现出宁玉竹惊恐的脸色。
……
宁杳捧起这株菩提。
菩提沉甸甸的,宁棠元身原本轻盈飘雅,而今像坠了一个铅块,重而崎岖。
解中意站在一旁,看她捧着宁棠元身,心有余悸:“杳杳,你离远一些,别拿这么近。”
具体的情况,来的路上五福来已简要说过,解中意方才又细讲一遍,宁杳都清楚:“我有分寸,很快就好。”
片刻,宁杳将宁棠放下。
她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她很确定,这就是她的长姐,绝非他人假冒,或是鬼怪妖魔。
“我不同意破茎救人,这是我长姐,破了茎,她就活不成了。”
解中意背脊弯着,眉头紧锁。
“我长姐变成这样,是被人害的,她是菩提,不是食人花。菩提元身不具伤害性。”
这一点,解中意倒是认同:就算有人改变了宁棠的身体,甚至改变她的心性,但她本身是菩提,这永远不会变。宁玉竹在她体内,绝不至于被炼化,或损伤。
他说:“小竹子和棠棠和为一体,短时间内,确实性命无碍,你想怎么做?”
宁杳已经想好了:“宁玉竹要救,长姐也不能伤着。我们全族化尘一万年,至少这一万年不可能出事。那就是在化尘之前,长姐遭遇了什么。”
解中意瞳心微缩:“你是说……”
宁杳面沉如水:“我要去找聿松庭。”
长姐一直与他在一处,他是唯一知道长姐出事之前见了谁、经历了什么的人。
解中意道:“但你姐夫他……”
宁杳看他一眼:“‘姐夫’这两个字,等我弄清楚了事情再叫吧。”
解中意改口:“聿松庭当时半死不活的,你不能怨他没保护好棠棠。”
“我不怨他这个。”宁杳说,“他们走前,我在他和长姐掌心上,都留下一道山主印,有危险,只需在掌心上一划,我即刻知晓。可是到现在
,我没有感受到山主印示警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
解中意道:“那会他伤那么重,万一他早已经**呢?”
宁杳没回答,握住一旁的长勺,舀了一勺灵露,轻轻浇在宁棠元身上。
她手握的很紧,骨节泛白,神色却是柔和。
“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他。活着,就从他嘴里问话;**,就从他的尸体、他的骨灰里找答案。”
顿了顿,又说:“太师父,家里托你照顾了。”
这倒没什么,解中意只放心不下她:“你不用担心
家里,让楚潇和屠漫行跟着你,至少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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