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小姐和杀手私奔了!》
两日后。
“嘎吱——”
石门被推开,有人走进石堡,在昏暗的石堡地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楼主正在闭目养神,听有人来,也不睁开眼,只问道:“如何了?”
“砰”一声,一个浑身瘫软无力的人被扔到地上,扬起几分尘灰。
“被他发现了,不过这种违背组织规矩的罪人,我本打算直接送他上路得了,但他非说有话要亲口对您说,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给他留了一口气带回来,也算是让他死个瞑目。”杨归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看着地上满身血污,动弹不得的邝玉,语气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单纯看个热闹。
楼主这才睁开眼,把目光施舍给了地上的人。佩剑被卸,浑身伤痕,发丝和着血迹粘黏在消瘦的脸上,总是冷冷淡淡仿佛什么都不屑入目的双眼此时正恨恨地盯着他,却由于自身的虚弱显得毫无杀伤力,反倒让人觉得无能可笑。
“啧啧。让杨归给你个痛快不好吗?好歹也是给我挣了不少钱的楼中第一杀手,何必还这么狼狈地回来让我看笑话呢。”
邝玉指尖动了动,想挣扎着起来,却已经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撑在地上的指尖用力到发白,勉强将身躯支起不过指节高度,又立马倒了下去。
看着他如今任人宰割的模样,想到他为自己挣的钱,楼主还是难得的生出几分良心,先是对杨归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杨归弯腰抱拳告退,把石门一并带上,屋内又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狭小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光和楼主座上夜明珠的微芒勉强照亮屋中。
楼主看向地上的邝玉:“你想说什么,说吧。”
邝玉嘴唇动了动,但听不见声音。
“什么?”
嘴唇又动了动,但是好似已经力竭到无力发声。
等了许久,楼主眉头皱起,看地上人张合的嘴半天都没说清一个字,还是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在邝玉身前站定,依然听不出说了什么,又蹲下/身,俯身将耳朵凑过去,终于勉强听清了几个字——
“我说——”
话还未尽,黑暗掩盖下,邝玉袖中的短剑猛地刺出,直冲咽喉。
楼主反应迅速,起身点地后撤,但腿还是被短剑刺伤,血珠飞溅,将他褐色衣袍染红。躲开的同时一掌拍向邝玉,但邝玉也早有防备,向侧边一滚躲开攻击,只余石堡地面飞溅出一片碎石。
楼主面色一寒:“好啊,我教你武功,你如今倒是想着用来对付我了?”
见邝玉站起,分明身上的血迹和伤痕都是假象,恍然明白了什么,怒极反笑道:“哦?还有杨归那个叛徒?”
“非也非也,我们这种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的行当,哪里能当得起叛徒两个字呢?”屋外响起杨归带着笑意的声音,他缓缓推开门,散步般地走进屋中,但仔细看他面色,却已经收了随性,浮上几分紧张与戒备。
随着杨归声音传来的还有一柄未出鞘的剑,直冲邝玉面门,“拿好你的剑。”
邝玉接过剑,又看向杨归手中染血的利剑,问:“处理好了?”
“放心吧,能引开的都引开了,不能引开的……”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见楼主阴沉沉的眼睛看过来,杨归又叹息一声:“我就说你这法子行不通吧,他哪里能是这么好杀的。”
“杀不杀得了,总要试过才知道。”
话音未落,邝玉不给楼主反应机会,直接发起进攻,杨归见势,也迅速拔剑出鞘,形成左右夹击之势。随着一阵金石交错,剑光拼接,石墙和地面刻出一道道裂纹。
剑势如虹,数十回合搏斗之后,三人身上都陆陆续续添了伤口,楼主虽然武功卓绝,但二人虽不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合力也勉强有一敌之力,只是楼主对他们招式无比熟悉,进攻方向和破绽了如指掌,纵使腿上的伤拖慢了他的步伐,也难以让哪方先压倒哪方,场面就这么僵持着。
两道寒芒再次进攻,又被楼主一剑相挡,余光看向已经状态略显不佳的杨归,腿部作势要攻向邝玉,邝玉改变挥剑方向欲做抵挡,却不料楼主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标却是另一人。
杨归在长时间的对战中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如今一个出乎意料的攻击袭来,快至身前他才后知后觉地要用剑接招,却还是慢了一息,一脚被踹飞到石墙上,顿时感觉喉咙一甜,嘴角溢出鲜血来。
二人合力堪堪能与楼主打个平手,楼主便逐个击破,先攻破了稍弱一筹的杨归,现下仅剩一个邝玉,想来任他如何也是独木难支。
楼主一鼓作气势如虎地向邝玉袭去,剑锋势不可挡,邝玉见此剑避无可避,也无心与他再僵持下去,竟是直接迎剑而上。
两道利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一枚玉佩被剑斩成两半,狠狠摔在地上。
邝玉胸口传来被割裂的剧痛——他和楼主的剑刃两两相错,互相刺中了彼此。
剧烈的疼痛袭向他的大脑,身体也迅速因为失血生出乏力感,但刚才一剑偏了半存,未能刺中楼主要害,现在还不是可以倒下的时候。
他抽回染血的剑尖,躲开楼主想要刺得更深的剑,猛地再次发起进攻,却被楼主后跃避开。邝玉一剑落空,无力再支撑,重重跪倒在地,只能用剑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楼主捂住自己胸前的伤口,大喘着气,但见邝玉先一步支撑不住,忍不住发出嗬嗬的刺耳干笑。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到邝玉面前,即使按住伤口的手已经染得一片鲜红,还要说着耀武扬威的话:“你们可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居然还想反过来对付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一边举起手中的剑想给予邝玉最后一击。
邝玉脸色苍白,嘴唇已不见血色,眼前阵阵发黑,看着碎在地上的玉佩,又抬头看向背对着门口,给屋中投下大片阴影的楼主,握剑的手收紧。
温仪君还在家中等着他,他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
楼主缓缓抬头,一剑就要砍来,邝玉正欲出剑抵挡,却突然恍惚看到门主背后好像有一道隔得远远的身影——
一道即使隔得远远的,他也不可能认不出来的身影。
但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明明自己出发前打晕了非要一起跟来的她,她又不识得路,如今应当虽然生气,但也只能在家中一筹莫展才对。
定然是自己精神太恍惚了。
邝玉手中的剑地上裂缝中拔起,却发现楼主身体猛地僵滞,出剑的动作定住,瞳孔骤然放大,像是遭遇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又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又突然,这次邝玉听清了,是有什么“嗖”的一声破空袭来,然后楼主身子再次颤抖,是被那东西从后方深深刺入心肺。
来不急做多想,邝玉快速起身,集中意识,凝聚起最后的内力一剑砍去——
鲜血从男人颈动脉喷出。
面前的人失去生机,瘫软地倒在地上,露出了被遮挡着的身后的温仪君。
温仪君此刻面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看到邝玉的那一刹那脸上又浮现起怒气,正想斥骂几句邝玉居然就这么将她一个人扔在家中,却见邝玉勉强对她挤出一丝笑意,然后直直向前瘫倒在地上。
*
邝玉醒来时,正在一间客栈中。
在他昏迷前,好像看到了温仪君?然后自己受伤过重失去意识,在失去意识前,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错觉,实际是杨归杀死了楼主?还是……
头脑不大清醒,邝玉皱着眉用手去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想先起身看看情况,正坐起准备穿鞋,房门被从外推开,是温仪君端着碗药走了进来。
见他坐起,脸上一下子填满笑容,“你醒了!”
药随手放在桌子上,三步并两步地小跑过来抱住他,声音带上了哭腔:“你个混蛋!你终于醒了!”
却触碰到了邝玉伤口,惹得他闷哼一声,温仪君又急忙松开手,“可是弄疼你了?”
“无碍的。”苍白的脸上勾起安抚的笑意,艰难地伸出手轻抚温仪君的头。
又想到什么,“刚才我好像在暗楼,看到你了?”
说到这个,温仪君可就来气,柳眉倒竖,做出凶巴巴的模样挤出一声冷哼,想发火,但还是先以病者身体为重,去一旁把药端了过来,撒气地把碗中的瓷勺碰得叮当作响,却说不出什么狠话,只干巴巴地吩咐了:“你先喝药!”
邝玉接过,也不用勺,端起碗直接把汤药一饮而尽,又急着追问:“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没有受伤吧?”
“那日我醒来发现你竟然是就这么抛下我自己跑了,可是直把我气的头疼!”
邝玉自知有错,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但还好我提前留了一手,你难道没发现,你那块蛇形令牌不见了吗?我猜那日能给你办身份文书的人定然知道些什么,特意趁你不注意提前把令牌偷走了。不对,也不能叫偷,你的便是我的,当说是‘把令牌留下了’才对。”
温仪君将药碗放回桌上,继续道:“果然,我从他那里问得了暗楼的位置,然后租了马。不过哪怕知道个方位,那深山也实在难寻,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谁知到那里,便见听说是要令牌才能通过的山谷空无一人,我都做好周旋一番的心理准备,谁知顺顺利利就进去了——这点我后来才听杨归说,是他提前把人都支走了。”
“我刚进去,便看到屋中有个人举起剑要做什么,我想这楼中应该也没些闲杂人,担心是要伤了你,便用梅花袖箭对准了他胸口连射了两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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