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夷》
皇陵寺静卧于山腰,寺外**参天,枝干虬曲,一路行去,石阶上苔痕深重,零星几颗小草顽强地扎根在石骨间,随风摇摆。
天冷了,昨夜下了场小雨,连带着脚下的青石板都被雨水打磨得泛出温润的光泽,方青崖和宁荷不远不近地缀在谢定夷身后,跟着两列整整齐齐的带刀侍卫。
皇陵寺自中梁迁都梁安时便已矗立在此,百年间经历多次修缮,历经风霜,外围的寺墙是后来新建的,寺内东侧是原寺的旧址,只剩几面斑驳的黄墙,残漆剥落处隐隐露出旧年的朱红,像血色褪去后留下的伤疤。
谢定夷挥手摒退了行礼后想要随行的主持,顺着寺间小径一路往里行去,最终停在一颗老梅树下。
这颗梅树的年岁比她还长,枝干半枯,偏偏每年初春还能开花,开的花极瘦极白,像是从雪里淬出来的骨,和她幼年所见已然大相径庭。
她伸手抚了抚粗粝的树身,抬眸望向前方高低错落的石塔林。
午后的天光从云缝间落下来,为那大小不一的塔尖镀上了一层灰光,风过时,柏树微响,吹塌了不远处被扫成一堆的枯叶,几片小叶被风卷起,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到谢定夷脚边。
身形枯瘦的僧人拿着笤帚,从两座石塔的夹缝中走了出来,洗得发白的僧袍像是布袋子一样套在他身上,在萧瑟的秋风中发出空荡的回响。
两厢对视间,谁也没有发出一言,僧人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低下头清扫落叶,笤帚唰得一声落下,带着沙响在石砖上轻轻拂过。
塔声斑驳,风雨刻下的纹路深浅不一,石缝里长出几从细小的青苔,颜色极深,像是旧梦里始终不肯消散的吉光片羽。
谢定夷始终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任何情绪,直到祭拜完毕的谢持找到了她,张口唤道:“母皇。”
还未等她应声,谢持便也看见了那僧人,瞪大眼睛,道:“皇……”
那声称呼还没喊出口,她的手腕就被谢定夷用力摁住,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的手骨生生捏碎,谢持吃痛,咬着牙关畏惧地看着她。
好在她只失态了这一瞬,很快便又垂下了手,谢持不敢多言,用余光去扫那僧人,试图和他相视,可那人却像是没看见似的,至始至终都只专心干着手上的活计。
脚边的落叶被扫走了,荒烟蔓草之间,他拾阶而下,又缓缓消失在了错落的塔林之中。
扬起的灰尘在塔林的光束中荡开一圈细小的涟漪,随着两方人的背道而去缓缓下沉,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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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在膳堂用的素斋。
谢持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情景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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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来脸色苍白地坐在一边半句话也没有谢定夷用不大不小地声音道:“不是早知道他在这吗?还一脸被吓到的样子做什么?”
谢持低着头道:“儿臣、儿臣只是很久没见……那位师父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倒是学聪明了不再像刚刚那样脱口而出就是旧称谢定夷没说什么示意她拿起筷子道:“吃饭吧。”
谢持应是
饭毕谢定夷准备午憩便让谢持等人退出了禅房过了好一会儿宁荷回来禀告道:“太子殿下朝东殿去了。”
谢定夷的神色没什么波澜靠在躺椅上翻看着手中的经书问道:“那人见了吗?”
宁荷道:“一开始没见但殿下强闯禅房周围没人敢拦。”
谢定夷又轻轻翻过一页道:“随她吧。”
窗外落花飘落掠过古朴的简舍停驻在谢持脚边她死死地望着站在门口不让她进屋的僧人抿唇道:“祖父您忘了阿持了吗?”
这一声祖父带着说不尽的委屈和心酸但那人听在耳中却依旧没什么反应道:“我不是你祖父。”
谢持又上前一步道:“祖父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阿持每日都在想您和祖母想母亲母皇她……”
“你若还有点聪明劲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谢持闻言闭上嘴怯怯地望了一眼远处等候的侍从又收回视线可怜地望向他。
那人道:“不用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这么可怜的样子需要信的不是我。”
此话一出谢持的神情极短暂地滞涩了一瞬若非站在近处根本看不出她的反应瞬息之后她的眉间蹙的更紧声音哀哀道:“祖父……您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您真的不记得阿持了么……”
那人道:“谁是你祖父你祖父早就死透了若是想找去你祖母的陵寝里翻一翻说不定还能挖出点骨头。”
他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惊人的话语语气平淡至极没等谢持做出应有的反应他又垂眼看着她道:“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查到的东西还不少”他极轻地弯了弯嘴角眼角眉梢那细微的走向和谢定夷惯常的神情极为相似道:“看样子宋家是把你当救命稻草了怎么样?谋出自己的活路了吗?”
他说的每个字都在谢持的意料之外她几乎维持不住表情
只得抬手掩面做出一副痛哭的样子捂住嘴唇说:“祖父我得空定然替您去灵州看看虞氏的各位族亲您不用担心。”
那人轻轻“呵”了一声听出了她话里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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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威胁道:“同你那个道貌岸然的母亲没什么差别滚吧。”
言罢他直接后退了一步用力阖上门将尚在流泪的谢持关在了门外。
远处的侍从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的变故两个最亲近的心腹率先走上了前来道:“殿下咱们还是走罢若是陛下知道了您私下来见……会不高兴的。”
谢持弱弱地点了点头转身往院外走通红的眼眶和眼泪还未擦尽就这么曝露在所有人眼下。
……
午憩过后帝驾回宫谢定夷显然也清楚谢持刚刚在私底下去找那个人的事但她一句也没提上了马车后只安静地看书手边的小几上堆着几本批完的奏折被她随手拾掇到了一旁。
一直到马车驶出崤山的地界两道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就从窗外穿了进来是宁荷道:“陛下
谢定夷用书撩起了一半车帘看向窗外问:“什么事?”
宁竹风尘仆仆刚翻身下马就朝马车走来附耳轻声道:“陛下晏仪卿**了。”
谢定夷眼神一顿听她继续道:“是**现在人还在但也是命悬一线的光景明水殿的侍从来近章宫报的臣没有声张让风诉先去看了东西是宁柏他们几个在查。”
谢定夷道:“知道了你先回吧。”
宁竹应了一声是没有耽搁翻身上马后就离开了谢定夷放下窗帘见谢持仍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一副不敢多听多问的样子。
一直到车队进入梁安的城门谢定夷才吩咐道:“今日是你母亲忌日到城内之后你就回你父亲那里吧。”
谢持忙低头放下书微微起身应道:“是。”
……
正如宁竹说的那样晏停已经命悬一线了谢定夷一踏入内殿便看见他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唇色发绀落在那张受了伤的脸上显得无比狰狞令人不忍直视。
谢定夷看向立在一旁的风诉和宁柏问:“怎么样?”
风诉先道:“很显然是**但不是近日下的应该是积了许久才突然被牵引出来这才一时间伤了心脉。”
“仪卿殿下脸伤在数月之前按理说到今日至少应该结痂了但今日一看却还在反复臣验了那伤口中的脓血发现上面带着毒。”
谢定夷道:“你是说伤他的凶器上有毒?”
风诉道:“也不一定是凶器也有可能是受伤后敷在脸上的药或是包着的纱布毕竟从受伤到现在已经很久仪卿殿下接触过的东西也很多一时间不好分辨。”
谢定夷转头问宁竹:“一直替他看伤的是谁?”
宁竹道:“医署的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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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
谢定夷问:“此人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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