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夷》
此次新入宫的这几新人中,独属晏停最得上意不仅初次侍寝就封了左长御还接连几月盛宠不衰未到中秋又封了选卿,连带着其父也升了官职,在中秋家宴上的位置已经从最尾排到了江容墨的身侧。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被分掉的宠爱江容墨简直在心里恨的牙痒痒,一看见他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在经过他时偷偷翻了个白眼拢着袖子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家宴在金池殿的水榭之上举办,坐在席间远远往天上望,便能看见暮云收尽初生的月轮映上青冥在水中倒悬着素影两处澄辉相互辉映晚风一吹碎银一点荡开金波,隐隐送来桂花酒的香气。
等桌案上的酒菜上齐江容墨盼着的那个人才姗姗来迟见她扶袖落座他便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直到对方安抚似地朝自己落了个眼神才开心起来,捧起杯子喝了两口酒。
今日在场的除了后宫之人外便是皇亲宗室或是亲近的臣子,礼数周全地分坐左右,举杯笑谈言笑晏晏但若仔细观察,便能感觉到各方的眼神正似有若无的落在晏停身上不论是好是恶都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晏停只当没看到自顾自地吃自己的过了一会儿他主动执起杯盏向谢定夷抬手道:“这是臣侍昨夜亲手所制的梨花酒想着今日宫宴席间菜式丰足陛下许是想喝点清淡的便差人送了上来。”
听到这话一旁的江容墨率先笑了说:“陛下向来喜欢烈酒选卿殿下的心意虽好却不如这桂花酒更合陛下口味。”
晏停笑意未散道:“桂花酒也好只是陛下向来随心总不能偶然想要了手边却没有我等身为卿君时时将陛下的心意放在第一位
江容墨听懂了他的暗喻心里默默咬牙却碍于大庭广众不好发作只能生忍下这口气硬是维持着笑容道:“选卿殿下说得是。”
见他作罢晏停也没再多说什么侧身示意一旁的侍从将他案上的酒送到上首等那酒壶落在谢定夷手边他又笑着说了句祝语这才慢悠悠地扶着袖子饮酒落座。
看见这一幕席间的众人心思各异而上首的承平帝至始至终都没说什么反而端起酒杯饮下了这口酒像是宫里宫外盛传的那般纵容着这位肖似宣德帝卿的宠君。
待到水榭之上一曲终了坐在下首的谢持也在武凤弦的眼神示意下站起了身对着谢定夷举杯道:“今日中秋愿母皇身体安泰月圆人圆儿臣敬您。”
谢定夷笑了笑照旧举杯饮下又像往年一样嘱咐了几句该嘱咐的话毕后殿中的舞乐也适时响起丝竹管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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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声不绝于耳充满了热闹和祥和。
……
这次宴会谢定夷难得坐到了最后等她离开后殿中的人才三三两两的散去方青崖今日当值从宴上离开后就回到了她身边陪着她沿着渡廊慢慢地向近章宫走去。
夜风吹过送来一丝秋日的萧瑟谢定夷沉默地立在廊下看着院中那株开了又败的玉兰树轻声道:“回家吧今日中秋团圆你家还在等你和怀绯一起回去。”
方青崖道:“长兄回去也是一样的今日本就是臣上值哪里能走。”
谢定夷玩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前半个月就同宁荷换了班怎么?真当我是孤家寡人了还要等你来哄?”
方青崖被戳穿了心思有些尴尬但还是嘴硬道:“不上值的日子都在家不差这一日。”
可谢定夷还是笑笑望着院景淡声道:“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见她坚持方青崖也不敢再强留行礼告退后转身离去只是走过折廊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提着灯的随从侍卫远远立在廊下漫长的渡廊上唯余那一个身影。
**江山江山**无一人同她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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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天也渐渐冷了手头的事少了很多谢定夷便计划着去梁安和江州接壤的桐山围场秋狝将宫中的事宜暂时交由了方赪玉和谢持原本谁也不想带可快要走出城门了又停了下来让随侍的宁柏去澈园看看沈淙在不在。
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车外传来宁柏的回音紧接着车门就被打开一个戴着帷帽的身影抬步迈入轻声唤了句陛下。
这几个月二人照常见面谢定夷想找他的时候也还是会随着心意来只是上次在她面前掉过眼泪后沈淙就像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似的每次见面都有些别扭她知道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并没有多提但心里却觉得他在她心里的样子生动真实了不少。
摘了帷帽沈淙顺势理了理被带起的额发正想行礼坐下的马车突然动了他一时不察整个人往前倾去被谢定夷抬手接到了怀里。
他看着她唇畔的笑意有些窘迫
谢定夷说:“我可没说你是故意的。”
他眼里泛出恼意想要推开她坐到一边去却被谢定夷揽腰抱得更紧了他挣扎不过只能泄了力道任她抱。
“桐山围场有点远此行少说也要半月你京中的事都处理好了?”
沈淙道:“最近事不多都让赵麟去办了。”
谢定夷道:“我让宁竹把步月也带出来了你刚好可以多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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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淙想起刚刚宁柏来找自己说的话,道:“宁大人不是说您是临时起意的么……
——陛下本不想带任何人,走到城门口却让我来澈园寻您。
“确实是临时起意的,也不知道出宫的时候为什么会把步月带上,谢定夷佯装疑惑,问怀中的人:“你觉得呢?
沈淙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心中一软,犹豫了两息,主动抬手环住了她脖颈,在她唇角印下了轻轻一吻。
……只要维持着分寸,只要不惹她生气,这样的温情他还能拥有很久很久,至少比起以往那些飘忽的夜晚来说已经更进一步了,他劝自己知足,垂下眼睫,静静地靠在了她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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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到桐山坐马车差不多要两日的时间,晚上一行人便住在了官驿,当地的官员得了吩咐,没敢声张,只安排好了服侍的人,谢定夷让人送了热水,脱衣踏入浴桶,顺便将被她诓进屏风后的沈淙也拉下了水。
“陛下——沈淙还穿着内衫,一瞬间全都湿透了,有些狼狈地贴在她怀中,道:“今日还没换洗的衣衫……他来得匆忙,并未收拾衣物,便是有人会送也是明天直接送去桐山,现在这一湿不要紧,可他哪有脸指示她身边的长使给他送衣服。
“穿我的,谢定夷不觉得这是个问题,道:“或者不穿,明日一早直接给你送来。
他被她说得脸红,低声拒绝:“不行。
谢定夷的手探进他在水中漂浮的衣摆,说:“看你不像是不行的样子。
“别……他按住她的手弓起背,却被她亲了亲凸起的脊骨,身子下意识地往前伏了一点,趴到了桶壁上。
“别蹭了,她按住他乱动的腰,说
:“等会儿,别着急。
他被说得耳根泛红,泛白的指尖抠住了木桶边缘,解释道:“不是……是水有点烫。
“那再泡会儿。谢定夷抽开手,把他转过来抱在怀里亲,一只手的指尖顺着他的腰线轻抚,直到他彻底放松下来。
湿衣皱成了一小团,被随意挂在桶壁上,湿润的乌发蜿蜒流动,从上面缓慢地滑过。
只是水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不代表静水深流处也是一样,沈淙想躲,躲不开,最后只能被迫挤在她和桶壁之间,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朦胧着摇晃,房梁地面起伏如海,无边的浪潮又凶又猛地朝自己扑过来。
要**……
按着桶壁的手鼓起苍青色的脉络,长长的头发垂散到了浴桶外面,眼里很快涌起一泓清澈见底的琥珀光,在摇晃间重重地砸到地上。
……
沈淙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在情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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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饶的——一开始似乎只是不再压抑声音,逐渐的多了一些肢体动作,最后则变成一种模糊的示弱,颠三倒四的小声低叫,声音含含糊糊,粘腻湿润,像是弄湿后黏在一起的饴糖,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谢定夷伸手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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