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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伴读》

69. 坚持!

常宁却不信,“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受的药。”

李稷笑笑,摸出一方朱漆楠木匣,塞进常宁怀里,“收好了。”

常宁掂了掂,略沉,匣里没一丝晃动的声响,应当填得满满当当,遂背身抛回去,“你的,你自己拿。”

李稷松开常宁,自去从匣中抽出数张契书,按在匣上一同递给常宁看,“孤的私产,挑了些给你,没人知道。”

常宁打眼一看,最上一张便是天香楼,往后还有诸多茶楼酒馆、布庄米库车马行,银楼地契也不在少数,竟是将衣食住行都囊括在内。

但常宁原也不需要这些,“我用不着。”

单只常宁爹娘、舅父、外祖赠予常宁的,这些年又殖产兴业,已是常宁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了。

李稷强硬塞给常宁,“这里面是一半。另有一半,留在金陵,孤已派了人守候。你若遇难,不慎钱财尽丧,务必搭船往金陵去。”

常宁抬眸,狐疑地望着他。

李稷捏捏常宁脸颊,被常宁拍开也不在意,只问:“怎么了?”

“狡兔三窟啊……”常宁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你不会带出来个小豆丁,要我养大报恩吧?可要唤我义父?”

李稷额角一跳,别过脸去,“胡说。”

常宁哼笑,“那你许我如此重利,又是为了什么?”

李稷咀嚼一二,终究是咽了回去,低声道:“过不上几日,孤就要离京,归期不定。届时你要出京,孤不拦你。”

“只有一点,孤在京时,你不得离京。”

常宁何其敏锐,自然察觉得出李稷意下之情。可一见李稷,往日那些龌龊便又涌上心头。只说今夜,方才吵过一架,相隔不过一个时辰,李稷态度便有天壤之别。

其人喜怒不定,爱憎必无常法。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常宁抱起朱匣,砸进李稷怀里,听到李稷闷哼一声,便绕过李稷翻身下榻,“我没想过命令你,你却污蔑我。眼下你如此坦然地命令于我,为何就要我乖顺照做?”

“你要的才不是爱侣,只是一个待你百依百顺的人罢了。”

李稷接住滑落的朱匣,肋上钝痛,其下血肉似乎也密密匝匝地发疼。常宁摆明了不乐意同他待在一张榻上,坐进圈椅里把玩案上一条碧玉勾金竹镇纸。

镇纸青翠欲滴,更衬得常宁指尖白皙柔润。

李稷盯视片刻,摒弃胸中异样的感受,“你莫要诱骗孤。若如你所言,宫中奴仆岂不比你强上诸多,孤却从未有过此等情愫。”

常宁漫不经心,微挑眉梢,“那随你的意好了,反正与我不相干。”

落在李稷眼中,无疑便多上一分挑衅意味,沉着脸问,“孤让你很难堪?”

常宁只顾着留心手中的镇纸,闻言不住颔首,“殿下真是天资聪颖!”

孺子可教也!

李稷面色铁青,反复回想常宁冷冷清清睡在圈椅里的模样,告诫自己不能吓着常宁,大不了明日再来。

哪知常宁望着朦胧月色,见窗外枯枝如水墨,三两雪落声簌簌入耳,便觉心绪舒畅,一团热血涌在心头,背在身后的宽袖随微风轻拂,飘飘如在云端,“您且回吧,往后莫要再来。”

李稷意动,一面生出几分庆幸,一面又止不住地齿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孤与你的脔宠何异?”

常宁一时没听明白,清透的眸子回望李稷,继而反应过来,恼道:“我又不像你,满宫的如花美眷。”

再说了,常宁觉着,她也没招猫逗狗一般地玩弄李稷。李稷这么说,常宁可不认。

李稷逼近,“孤宫中府中,何时有此等人!物,你竟比孤还清楚?”

常宁乍然对上李稷难看的脸色,被李稷这质问的语气问得烦躁,只道:“适可而止。”

李稷一怔。他历来不在意旁人的轻言谩语,唯独常宁,不需多尖锐刻薄的话语,也无需涕泗横流,只眉眼间掠过一点轻而淡的烦意,就足以令李稷痛心。

他不免忆起自个的辛酸苦楚。

纵使为世所不容,可有情人终成眷属,即便旁人抨击,只要常宁与他同心,李稷便不觉艰难。

但连他父皇都还未发力,甚至他们的关系都几乎无人知晓,常宁还是先退却了。李稷一而再、再而三地挽留,软硬兼施,常宁待他还是可有可无。

李稷根本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期待常宁能回心转意,就务必保证常宁在此期间不会移情别恋。

有什么法子,比李稷亲自盯着常宁还奏效?纵使李稷事务繁忙,可一天十二个时辰,只要夜间能与常宁相会,李稷就有把握让常宁无心他想。

常宁复又问:“不走吗?”

李稷摇头,淡定地绕过常宁,到净房里沐浴盥洗。

等他带着水汽出来时,发觉榻上多出了一套被褥。李稷瞟几眼苦闷灌茶的常宁,上前夺过杯盏,“过了时辰,不宜饮水。”

小事而已,常宁随他去。这般低眸望去,常宁见李稷衣袖短了一截,露出寸许腕骨。再看那月白色寝衣,分外眼熟,常宁惊讶道:“你穿我的衣服?”

李稷嗯了一声,“有什么好怪的?”

常宁暗道,如何不奇怪?但此话未出口,常宁就被李稷扯了手腕往榻边带。

李稷道:“就寝吧。”

常宁抱起被褥,直直往窗边矮榻处走,忽被李稷揪了衣角,回眸问:“怎么了?”

李稷蹙眉,一指床榻,“你不在这儿?”

“当然,”常宁应道,“我等你这么久,就是要确认你睡哪儿。”

李稷默然,常宁贴心地放下金钩,重重帷幔落下,只能瞧出个模糊的人影。

吹灭灯烛,常宁闭眸悄悄听了一会儿。李稷嗅着常宁新洒下的花露,毫无动静。不久,常宁便沉沉睡去。

及至常宁醒来,已是次日,晴阳高挂,耳边嘈嘈杂杂一片人声。

医者束手无策,李稚气急,怒道:“要是治不好……”

医者战战兢兢。

常宁伸手罩住眼睛,无奈道:“清河,做什么呢?”

话音刚落,李稚便扑了过来,泪珠吧嗒吧嗒落在常宁衣襟上,“表哥,你吓死我了。”

常宁拥被坐起来,眼角揉出一片绯红,耳语道:“你下次拿块沉香,我就能醒了。”

李稚,“真的?”

“保真,”常宁道,“你先出去,我还没换衣服呢。等会儿我们到外面玩。”

李稚:“……好。”

这次出来,常宁老老实实带了许多侍卫。京城里常宁和李稚不知转过多少遍,这次出来也只是透透气。

京城各坊市中,不时有稀奇事。往常她二人最喜往热闹处去,这次却往国子监而来。

国子监所在之处,较他处更为清净,临近几条街坊上,坐落着诸多书肆、茶楼、画铺、古玩集。

李稚到书肆里转过,再出门时,身后侍女手中已经多了几卷书册。常宁略略扫过一眼,只见得《汤头歌》《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药性赋》等,往后还有许多,不便细看。

这些书对寻常人太枯燥,却是医者入门时就要研习的书籍。

李稚满意地环视一遍,脸红扑扑的,“表哥,我们回去!”

寒风凛冽,常宁拢了拢披风,回眸笑道:“清河,志乃士之心。无意之事,莫要强求。”

“谁说我不喜欢?”李稚歪头,“再说了,我又不是士。”

“一样的,”常宁笑笑,“你先看,等你熟悉些,我再帮你找合适的师父。”

李稚双腮微红,含嗔带笑地握了拳,“表哥,那些人不肯尽心,我自己学了来帮表哥。”她一双水润的眼眸轻轻看常宁,微光点点,“表哥等我。”

常宁心下一暖,“好。”

目送李稚登上马车辘辘而去,华盖如云,渐渐消失不见,常宁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书剑,回府。”

身体的异样,没人比常宁更清楚。李稷的药虽然有作用,但也只是缓解症状,让常宁多活几年。孟家的药方历时太久,字句有缺脱,空智大师正在尽力钻研。

毒药在身体中流淌,毒素早就遍布躯体。空智大师一直致力于利用药性相克来溶解部分毒素,也提倡常宁多多饮水,排出少许毒素。

常宁撩开车帷。道旁堆有积雪,行人呼吸之间带起重重白雾,汤饼、胡饼、馎饦、烧酒、古楼子……各色小食肆鳞次栉比相对而设,有青衿士子和匆匆过客掷下铜钱,燕坐闲谈。

其间隐有形貌各异的异族人,从朝觐大魏的藩属小国而来,得以入国子监进学。每年不时得皇帝召见。他们已学会了简单的魏语,只是说话时仍带着浓重的口音。

不算多热烈,却又如此鲜活生动的场景,正是贯穿于常宁十七载春秋的常态。乌云遮去晴日,雪花飘然落于常宁眼睫,融为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常宁睫上。市坊间因这场雪再次热闹起来。

为这一瞥,常宁渐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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