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送我替身后》
墨家钜子怎么会和司狱玲珑站在一边?
在场的儒家弟子并不知珑玲灵气被封之事,方才那几个菊院弟子敢口出狂言,也是仗着他们人多势众的缘故。
此刻见墨家几位关键人物竟然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两方实力相较,着实难分高低,只得偃旗息鼓,等候孟檀渊示意。
“怎么不说了?”孟檀渊眼帘半垂,对身后那几个弟子道,“占上风便张狂得意,不占优势便不敢多说一字,仗势欺人,难怪我儒家在外名声渐坏。”
“老师恕罪——”
姜玄曦眼尾含笑,抬手打断:
“这些废话留着你们回玉皇顶关起门说吧,我们墨家来此,一是为了还珑玲姑娘和她那位小跟班之前对我墨家的恩情——珑玲姑娘,接下来你说怎么办?”
说谁是小跟班呢?
他们师弟那是隐忍蛰伏,以图复仇。
江载雪那边的儒家弟子眼神微妙。
珑玲却注意到,姜玄曦只说了其一,没有说别的目的。
“他受了重伤,强撑一路,方才又挨了一拳,不能再挪动了,需要就地养伤。”
姜玄曦思考了一息,答得果决:“行。”
“钜子能为我们二人千里迢迢而来,珑玲感激不尽,我无意挑起墨儒二家之间的争端,也不想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干预钜子的决定,只是希望,如果两家之间有什么恩怨,还请不要损毁这里的东西,留一个养伤的地方给我们,可以吗?”
姜玄曦目光有光漾动,再开口时,语调柔和几分:
“当然可以。”
说完,珑玲又在儒家弟子的瞩目之下朝那位银发儒者的方向走去。
她一靠近,这些儒家弟子便有些如临大敌,倒不是怕她动手开战,而是怕她又如方才那样猝不及防一声“老登”,真是让人恨得不当场戳聋自己的耳朵。
“方才一时情急失言,虽然先生有错在先,但我也不该那么称呼先生,抱歉。”
“无妨,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既然这样,也请先生‘过而能改’,待梅池春醒来后向他道歉吧。”
……疯了吧你!
儒家弟子满面惊惧。
孟檀渊垂眸看她微微拱手见礼的样子,只觉得这姑娘真是后脑袋都长了副硬邦邦的倔模样。
一旁默默瞧着的滕绛雪抿唇轻笑:
“许久未见,珑玲姑娘真是和之前大不一样。”
珑玲好奇:“
有吗?”
“之前瞧着没什么人味儿现在总算像个活人了。”
滕绛雪温柔地说出颇有些刻薄的话:
“不过你可以放心墨儒两家虽有恩怨但钜子和那位儒家外王并没有不仅没有……”
“既然要治伤快去吧。”姜玄曦略微提高声音打断。
珑玲的目光在这二人面上逡巡片刻总觉得她们有什么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的秘密。
不过她此刻的确无心打听。
“你们带了医师吗?他强行掌控远超他境界的灵气经络受损应该很严重而且之前受刑还有很多皮外伤不能再拖
那名兰院师兄凝眉道:
“明白了不过这些竹屋都有禁制姬献之昏迷着也没法解不然就在院子里……”
“珑玲姑娘你去试试。”背着梅池春的江载雪思索片刻对珑玲道。
珑玲眨眨眼。
“她?这可是姬献之巅峰期设下的禁制就只护着这么小一块地可想而至有多牢固没有姬献之自己的灵气老师亲自来解都不一定好使她不是也才……”
“开了。”
珑玲微微睁大眼看着自己释出的一缕灵气游走整个禁制。
之前对江载雪等人固若金汤的竹屋此刻轻而易举地对珑玲敞开怀抱。
“我、就、知、道。”
江载雪从后槽牙里挤出四个字恨铁不成钢地朝后头瞥去一眼真想把这个跟被下降头了一样的师弟丢到院子里的池塘里清醒一下。
禁制撤去后珑玲在众人错愕目光中走上台阶。
正对着她的有两间主屋。
一间门口刻着梅花纹样而另一间什么也没雕悬着一只小巧金铃在风中轻摇出轻灵声响。
珑玲抿了抿唇意识到什么。
但斟酌片刻后她还是先推开了左边梅花纹样的房间本以为迎面而来的会是一阵陈腐味道却没想到先一步盈满鼻息的却是一股淡雅清新的茉莉香。
被搅乱的空气里尘埃飞舞一切都是雾蒙蒙的。
唯有窗边那一盆小小的茉莉花瓣莹白阳光也偏爱大约是借着这一处小龙脉的雨露阳光这一小盆茉莉活到现在竟仍然鲜活灿烂。
叮铃叮铃——
金铃轻响茉莉摇曳。
其他人很快从她两侧鱼贯而入。
珑玲看着江载雪他们用术法扫清了尘土将面容苍白的少
年安置
在榻上医师入内解开他衣襟露出早已被血染红的绷带。
医师都怔愣了一下:
“诶呀……这……内伤外伤都这么重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这都无从下手……”
但这一路那少年始终轻笑着半点也没多说过什么。
帮不上忙的珑玲坐在台阶上出神。
跟着墨家弟子而来的秀秀拾级而上珑玲问: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然是跟着儒家这些人啊。”
秀秀在她旁边并排坐下大致说了下这几天他们那边的情况。
原来汲隐将他们这边的事刚一告知姜玄曦
只是准备闯死生冢的时候「天音云海」来报说捕捉到了从死生冢传往玉皇顶附近柱石的消息姜玄曦便与滕绛雪商议不能腹背受敌得让玉皇顶先出面。
果然今日就等到了儒家弟子**死生冢。
还发现他们并不是真心想攻下死生冢很快便在尚有余力的情况下撤离墨家觉得有些古怪跟上来发现此处别有洞天原来珑玲他们二人已经从谷内逃了出来。
既然人已经顺利救了出来姜玄曦知道兵家打着让他们鹬蚌相争的主意墨家自然不会与儒家起冲突。
秀秀将珑玲上下打量一遍后才道:
“还好你没事这几日吓死我了……不过他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珑玲简单说了下这几日在死生冢内发生的事。
秀秀与她并排坐着听到最后小姑娘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相信里面的那少年真的就是传说中的梅池春嘴上翻来覆去念叨“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珑玲抱着膝好奇追问。
“他要真是梅池春他怎么会……”
秀秀回想起他和珑玲在洛邑的配合无间在青铜城城外的并肩作战还有他心甘情愿陪着她蜗居在梅家花光了身上银钱给她盖屋子住。
虽然相识不过数月但这些回忆点点滴滴加起来竟然也能堆积成山。
正因如此他怎么能是那个被珑玲亲手所杀的那个梅池春啊?这不应该啊?
秀秀思索片刻握住珑玲的手正色道:
“大事不好你上当了!”
珑玲略微睁大眼。
“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那天**的人是你你活过来之后想不想找梅池春报仇?
”
秀秀目光迥然珑玲想了想道:“……想?”
“然后你发现这个狗男人杀了你之后居然假惺惺怀念你看到你的脸之后还把你当成替身对你嘘寒问暖装得情深似海你会是什么感觉?”
珑玲:“你是不是在趁机骂……”
“诶呀这不是假设吗!你就说你什么感觉吧!”
珑玲诚实回答:“我想抽他。”
“对嘛!”
秀秀一拍大腿:“所以他做这一切都是顺水推舟在欺骗你的感情然后等到你真的对他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的时候他再还你一剑仰天长啸大快人心!”
珑玲沉默了一会儿。
“……你都是在哪儿看的这些东西?”
“茶寮里经常有说书的啊这都是老掉牙的情节了我倒背如流!”
秀秀托着腮道:
“反正我不信他接近你目的单纯哪有被人捅了一剑能半点不记恨的人?更何况还是睚眦必报的梅池春你跟他是正儿八经交锋过的对手知道的肯定比我从说书人那儿听的准确你就说他哪次不是有仇必报绝不吃亏?”
珑玲偏头打量秀秀:“其实我也有仇必报绝不吃亏的。”
秀秀不解地望着她。
“比如——我们什么时候来算一算你冒充梅池春的妹妹把我骗得团团转这件事呢?”
“…………”
秀秀仿佛这才记起这回事。
像只炸毛的小猫她弓身与珑玲拉出好一段距离才磕磕巴巴道:
“这个……嗯那个……珑玲姐我可和那个居心叵测的梅池春不一样!我是形势所迫我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孩你被我骗了也不会损失什么的——汲、汲隐大人好像在叫我我先过去一趟!待会儿再说!”
小姑娘一路小跑着回到墨家弟子的队伍里。
两家弟子都正在竹屋外安营扎寨却不见姜玄曦和孟檀渊的身影墨家和儒家的这两位话事人应该是单独谈话去了。
身后主屋内的医师仍在疗伤珑玲在门口默默坐了一会儿
说的域名caixs.com♨(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待她再回过神时已不由自主地推开了隔壁那间房门。
这显然是一间给女子预备的卧房。
地毯落满尘埃随着她脚步扬起一层灰土但仍能看出掩藏在尘埃下处处精致的修造。
入目的桌案上摆着剑架拉开下面几个抽屉里面存放着磨剑石、滑石粉还有核桃油之类剑修常备
的小物件。
左边是起居所在的内室,梳妆的小桌正对光线明媚的菱花小窗。
黑漆嵌贝母的妆奁中有几根很素净的玉簪,更多的还是像珑玲此刻头上一样的发带。
只是质感更顺滑,色泽也很特别,并非小摊上随处可见的样式,每一根都是珑玲从未见过,但第一眼见就很喜欢的颜色。
再往右,床榻悬着杏色纱幔,榻上置了一个小铜炉。
珑玲在床头小匣里发现了香盒,放置太久有些潮湿,但仍然能嗅到一点清甜香气。
——我想问很久了,司狱大人又不抽云水烟,怎么衣服上总有云水烟的味道?
——不说就算了,我也没那么好奇。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香味?说起品鉴香料,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司狱大人要是实在厌烦这味道,不如下次送你一盒?放心,不算贿赂,战场上一码归一码,不会让你**嘴短拿人手软的。
珑玲一语不发地燃了香,坐在榻边,任由着香气盈满内室。
仿佛能看到当初布置这间房间时,那人噙着笑,专注又期待的模样。
其实秀秀揣测的那些话,珑玲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设身处地,当日**的那个人是她,珑玲想,她的确会怀恨在心,会伺机报复,一雪前耻。
但死的不是她。
是那个笑吟吟跟在她身后,怎么赶也赶不走,还总是用那种似是而非的缠绵目光望着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喜欢她很多年的狐狸眼青年。
珑玲将尉迟肃给她准备嫁衣换下,穿上了箱笼内的裙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