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送我替身后》
“……这就是你们抓回来的人?我瞧着也不怎么像嘛……”
“像是像的,第一眼看到我们都吓了一跳,现在看着不像……那是因为梅池春哪有这么落魄的时候,看着当然不像了。”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梅池春在剧痛中醒来。
刺穿腕骨的锁链有三指粗细,他稍稍一动,立刻有剧痛如雷电贯穿周身,梅池春下意识想要从蜷缩中直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囚在一个完全不能舒展开的笼子内。
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想笑。
从前被抓进敕命鬼狱,尚且没遭过这样的罪,兵家也算得上是他的老东家,没想到下手竟比巫山还狠。
一瓢冻水当头泼下,头皮传来的拉扯刺痛迫使他昂首,迎上笼外无数道视线的打量。
少年脸上血污和尘土被洗净,露出山石嶙峋般的深邃五官。
纵然乌发濡湿,脸色因失血而苍白,那双眼尾略扬的狐狸眼里,仍有一种万事都在掌控之中的笃然从容。
定睛看清后,不少人惊骇后退。
“不知诸位将军将我抓来,是我错认成什么人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少年分明在示弱,却不知为何,落在玄武院院尊霍启
耳中,更像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挑衅。
“错认?”
霍启起身近前,围着铁笼转了一周。
“我看未必吧?当年司狱玲珑于洛邑红夜一战,手刃梅池春,本要带着尸首回巫山,却在途中遭遇墨家拦截,外头那些蠢东西不知道原因,可瞒不了老子。”
连腮胡子的男人俯身,望进梅池春寸寸凝冻的眼底。
“蔺青曜是不是也跟墨家合作,把他那个辟兵术教给墨家了!他们盗走梅池春的尸首,就是想把他炼成辟兵人,和我们兵家命将相抗,对不对!老子就知道巫山那群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想骗老子,老子撅他祖宗十八代!”
“将军聪慧!将军英明!”
在霍启洋洋自得的朗声大笑中,梅池春隐晦地露出一个看**般的眼神。
他方才竟真的有一瞬间以为霍启知道些什么。
差点忘了,兵家这些人脑子全用在了行军打仗上,除此之外,简直蠢得挂相。
但梅池春并不会因此而放松警惕。
有时候蠢人比聪明人更需要严阵以待,常言道,不怕聪明人勾心斗角,只怕蠢人灵机一动,说的就是霍启这种人。
“辟兵术?辟兵人?
那是什么,闻所未闻。
霍启笑声骤止,他盯着少年那张脸,仿佛又回忆起当年梅池春横空出世,年纪轻轻就将四灵院其他院尊压制百年的岁月。
“你当然不会知道,辟兵术是万兵之母蔺苍玉所创的独门秘术,兵家只能利用古战场的地势铸域凝煞,召来阴兵,但辟兵术却能真正的活**肉白骨——
“「鬼神不逢,枪刃不当,人敌万邪,兵辟太岁」,经辟兵术炼化过的人,无惧太岁瘴气,修行一日千里,是这天地间,最锋利的一把兵器。
瞳仁微微紧缩。
辟兵术,蔺氏。
梅池春面上如常,心底却有一种可怕的猜测蔓延开来。
“这么厉害?难怪都说蔺苍玉是万兵之母呢!底下小兵搓搓手,“不过,既然这个辟兵人这么厉害,怎么还会被我们这么轻易抓到?
霍启冷笑:
“还能为什么?自作聪明,想顺水推舟潜进来,再和墨家或是蔺青曜里应外合罢了!真当我们兵家都是傻子吗!
“将军聪慧!将军英明!小兵再次齐声附和。
梅池春只觉可笑,倚着笼子看着这出闹剧。
“那,接下来,将军如何打算?
玄武院所在的这处驻点名为死生冢,古称函谷,地势深险如函,易守难攻。
巫山或是墨家真想攻下来,没那么容易,他只需多调几个营加强戒备即可。
至于这个疑似死而复生的梅池春的少年嘛——
“死生冢正在练兵,把他扔进谷底,**算他倒霉,没死就是梅池春无疑,等我来亲手杀之!
-
正值午后,守卫死生冢的兵家命将酒足饭饱,被这午后晴日一照,照出三分饭困。
一人打了个哈欠,引出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困倦。
谁也没注意到,一只青鸢混在群飞的乌鸦里,在险峻的峰峦上来回盘旋。
“珑玲姐,我待会儿就把死生冢外面的地图录刻至你的玄龟令上,不过,一旦进入了兵家地界,玄龟令就无法与外界联系,你也没有办法向其他人求援,你……明白吗?
“明白,珑玲回头看了眼草丛内的秀秀,“虽然有点困难,但我会尽力攻下死生冢,这样就能在这里安置灵讯柱石了,对吧?
秀秀:“……谁让你把人家攻下来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珑玲看向气鼓鼓的秀秀。
被秀秀叫来帮忙的
两名墨家师姐窃笑。
“她是让你一路小心别受伤了。”
“死生冢是兵家最大的据点你的确得小心点攻下死生冢之类的玩笑话就不必再提你能将那位阿拾少年救出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们会留在这里接应大部队——如果有的话。”
另一位师姐想了想还是嘱咐道:
“救不出来保住你自己也很了不起了天下男子千千万只要你活着回来师姐再替你介绍七八个咱们墨家的小师弟!”
珑玲盯着她们好一会儿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直到珑玲顺着石壁攀爬而下时她的心绪仍然停留在方才听到的那些话上。
崖上那两个墨家师姐还有远在青铜城用分野之术替她找出梅池春下落的姬照蓉。
她与她们其实相识不久并不算熟悉但不知为何听闻她有需要却都毫不犹豫地尽力帮忙。
她已经不是敕命鬼狱的司狱玲珑她们帮她的忙想要得到什么呢?
珑玲不太明白。
她想阿拾一贯聪明他或许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思忖间珑玲已沿着死生冢两侧崖壁而下借着凸起石块和崖壁草木的遮掩并没有引起兵家守军的注意。
倒是有一个巡防的小兵尿急离队找了个树根撒尿腰带刚一解开就被珑玲从后放倒。
将此人藏进树影里捆好珑玲换上他的衣服按照秀秀所给的巡防图她观察了一会儿随便找了一支巡逻小队跟上。
“……马上就要换班了听说今天谷底的演武场有热闹看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凑凑热闹?”
“不就是大将军王让咱们玄武院练的那一营吗?叫什么……辟兵营?有什么好看的那都是群不怕死的疯子
“今日的确有试刀石不过不是我们是个……你谁啊?怎么在我们队里?”
正闲聊的两名兵卒突然收声警惕地看着队尾突然冒出来的少年。
珑玲并非脂粉气重的样貌加上兵家轻甲加身藏匿了女子身形她只需略略压低嗓音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十五六岁稚气未褪的清隽少年。
她道:“二位大哥对不住方才去撒了个尿找错队了对不住对不住。”
“哪儿来的新兵蛋子?连自己哪队都能走错你们今日巡哪儿片你不知道?”
“知道巡演武场。”
“那还不快去!”
珑玲连连躬身告罪她面上没表情时显得有些呆愣低头时因头盔太大还差点滑下来引得周遭兵卒一阵哄笑。
而珑玲就在这样的哄笑声中堂而皇之地朝着谷底演武场的方向赶去。
途中有人试图拦下她询问珑玲还未出声就有人好心告知这是个撒个尿就迷路的新兵蛋子。
从前蔺青曜总说她看着呆笨珑玲第一次觉得看着不够聪明也是件好事。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谷底演武场出现在珑玲的视线中。
演武场卧在山谷最低处如一只大碗
果不其然这里集中了死生冢内真正有实力的兵家命将连秀秀操纵的青鸢都不敢飞得太近恐被二境以上的兵家命将察觉打草惊蛇。
好在看热闹的兵卒的确不少珑玲孤身一人要混在里面并不难。
刚挤进演武场下方的人山人海就听场中有人冷不丁地提起了珑玲的名字。
“——十年前咱们那位朱雀院院尊大名鼎鼎的兵家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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