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偏执男主后》
乐绮眠睁开眼时,人已在辟寒台。
“你醒了?”丝萝的声音透着疲惫,见她苏醒,还是温和道,“你的伤势不重,只睡了一日,不过旧伤尚在,还需安养。”
乐绮眠的意识停留在乌铎坠下高台那一刻,思绪转得有些慢。躺了片刻,才想起,傅厌辞已经带兵突出重围,众人也安全回到了辟寒台。
除了乌铎。
乐绮眠见丝萝神色平定,问:“你身体如何?”
丝萝摇头:“只有轻伤。”
乐绮眠道:“可我的心很痛,你抱一抱我吧。”
丝萝一愣,乐绮眠就伸手抱了她,将脸枕在她肩侧,像尊缄默的玉像。
“......不必这样,”丝萝侧开脸,声音听不出异样,“如果不是他,我母亲不会死在战乱中。他死了,我比谁都解脱。”
乐绮眠只是笑:“你说得对。”
这下换丝萝沉默了。片刻,她说:“你为何不反驳?”
乐绮眠道:“因为我知你心中有恨,我亦如此。没有人是慈航普度的观音,自己放不下的恨,无法强求他人放下。”
丝萝说:“可偏偏,他于我有恩。”
乐绮眠道:“世上没有纯粹的恨。会为恩情犹豫,不是你的错。况且,恩还尽,恨才能两清。”
两人在青纱帐前相倚相靠,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许久,还是乐绮眠先松开手,温声问:“等风波平息,你打算回王城,还是留在燕陵?”
丝萝揉了揉眼睛,再看乐绮眠时,表情如常:“他给我留了一把剑,我要先去王城。来回也快一月了,也许到时就有答案了。”
她嗓音虽然沙哑,可里面没有茫然。也许从乌铎反叛起,她就料到有这一日。说到底,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或早或晚,她都要脱离乌铎,开始自己的生活。
丝萝反问:“你呢?要回大梁了?”
乐绮眠答非所问:“殿下还未苏醒?”
丝萝说:“是。他在泽州之战受了伤,来回奔波,伤情时好时坏。前些天又在宫城跪了一夜,回来便高烧不退。能赶到刑场,身体已经远超常人......算了,你随我来,他就在隔壁。”
两人到了隔壁,崔烈见她到来,打了声招呼,和丝萝对视一眼,退到了屋外。
窗外春雪霏霏,屋内只剩下乐绮眠。她看向青帐掩映下的傅厌辞,上前坐在榻边,垂目凝视。
傅厌辞的伤势应当很重,以往受再重的伤,一旦有人靠近,身体都会立刻做出警戒,现在却如沉睡般躺在阴影中。
乐绮眠从未见过他这一面,傅厌辞闭眼时,五官的攻击性减弱,那种深邃变作可以亲近的脆弱,让人想上手碰一碰,看看是不是真如她所想。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上回不告而别,傅厌辞要生气,这次特地道别,他反而未能苏醒。乐绮眠心想,两人总是没有缘分,也许冥冥中,天意在告诉二人,这是错的。
可她心中这么想,指尖却在他眉心停留许久,像陷入了回忆,想起从闻家大营被带回辟寒台的那晚。
春雪只能落在夜里,等不到日出,便消融了。
***
傅厌辞有意识时,已经是两日后。
将乌铎的尸首带回辟寒台的路上,他在疼痛中沉入睡梦。梦里,他回到了漆黑幽寂的赦罪堂,那些没有月光的夜里,他和数不清的灵位待了七日。
七日后,他就开始恐惧黑暗。
黑暗里蛰伏着看不见的怪物,每一个入睡的夜晚,他都会在案前点一盏灯,让烛火如驱赶蚊蝇般,驱散所有黑暗。
迦楼罗过世那夜,将他叫到榻边,告诉他,不要恐惧黑暗,黑暗里什么也没有。
但今时今日他可以告诉迦楼罗,这一次,她想错了。
因为当他走入黑暗,发现那些怪物无一例外,都长着他的面孔。
“殿下,”崔烈望向他,皱起眉,“你还好吗?”
崔烈在他睁眼那刻,走到榻前,替他拉开帐幔,让光线涌入。
傅厌辞坐起身,看向青帐外的铜镜,他双目通红,遍布血丝,但最陌生的是眼神。
傅厌辞说:“我睡了几日?”
崔烈道:“现在是第二日,御卫已经安置好乌帅,他回京后应当见过陛下,前日打伤禁军,陛下只让您禁足三月。等您身体恢复,就可以操办仪式。”
傅厌辞的目光转了一圈,看到站在屋外的丝萝,再看别处,却空无一人。他如有所感,看向榻前的案几,那里果然有一封信。
崔烈说:“殿下在找乐小姐?这是她给您留的信。”
傅厌辞听到“留”,立刻问:“走了几日?”
他没问乐绮眠为何离开,仿佛一早料到她不会留在辟寒台。
崔烈道:“这......倒是走了两日。应当已到南下的渡口,或者上船了。”
傅厌辞不看那封信,披上外袍,佩刀走往院中。
“殿下!”崔烈抬脚跟上,“乐小姐既然留了书信,便是希望殿下好好养伤。路上舟车劳顿,您又与国相结下死仇,为了日后,您要以身体为重。”
傅厌辞没有停下:“你知道她要去何处?”
崔烈道:“......回岑州?”
傅厌辞道:“是奉京。”
崔烈一怔,武安侯下狱的消息传遍北境,他也有所耳闻,现在去奉京,岂非自投罗网。
再快点。
傅厌辞翻身上马,任强风刮在脸侧,想起在泽州战场时,乐绮眠提一盏寒灯,穿越茫茫夜色而来。
就像在上回在辟寒台,明明可以回到大梁,却放弃机会,来到泽州,这一次,她也不该出现在刑场。但,从她出现那刻起,就像傅厌辞承诺过那样,不再送她离开,不再让她受无妄之灾。
只要他一息尚存,就会来到乐绮眠身边。
***
乐绮眠离开辟寒台后,一路南下。
在班荆馆这些天,她收到不少信件,都催促她尽快回朝,唯独有一封,让她留在北苍,不必急于南归。
那是乐承邺下狱前,寄往北苍的唯一一封信。
她烧掉朝廷寄来的信,只留这一封,因为信中不止有嘱托,也告诉她,他联系了魏家,万不得已时,会请对方护她南下。
想到书信,就想到她留在辟寒台的那封。一月以来发生了太多事,傅厌辞为何隐瞒武安侯父子下狱一事,乐绮眠一直没有追问。
因为得到答案与否,都不影响她回京,那么不问,两人还能好聚好散。
大船的轮廓出现在水面时,天将将亮。看清船头那行人,她揉了揉眼,如果没认错,其中一人很像魏衍之子。
他为什么会来?
她以为为了避嫌,魏家至多来几名兵丁,甚至不会来,魏安澜亲自驾临,让她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相熟的几名精兵出现在船上,朝她挥手:“二小姐——”
乐绮眠站在岸边,也朝众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