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宿敌后双重生了》
“好孩子,这不怪你,你……你先起来。”范增长长叹了口气,扶着赵令徽起来,“你先下去吧,我让府里的医官给你好好看看,这些日子,你就放心养伤,什么都不要操心了。”
“诺。”赵令徽低头,退了出去。
很快就有医官过来给赵令徽看伤把脉。
医官是历阳侯养在府里的老人,见过不少伤口,看到赵令徽这伤,还是吓了一跳。
伤口有深有浅,道道直逼命脉——这是下死手去。
医官也不敢多问,给赵令徽处理了伤口,叮嘱了事项,就退出去了。
赵令徽歇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方才强压下去的那阵头疼,又反上来了。
因她执掌廷尉寺多年,手下过了不少犯人,其中不乏罪大恶极之人。
为了让这些人开口,她用了不少见不得光的法子,自然知道打在哪里痛,哪里不同。
有些地方,看着伤的重,但是实际上不疼也不厉害。有些地方,看着伤的不是很厉害,疼起来是真要命。
伤落到自己身上,赵令徽是真的疼,哪怕王离给上过了一遍金疮药,仍旧是疼。
刚才医官给她上药,她倒吸了好几口气,有好几次,还差点疼地昏去。
为了让这戏逼真一点,她不得不这么做。
医官跟她说可以叫出来,她愣是一声不吭。
希望她遭的这些罪,都能落到范增身上。
她在推范增一把,推范增跟项羽反目,对项羽心灰意冷。
项庄明目张胆伤了历阳侯历阳侯义子,就是对历阳侯不满。
项庄的不满,即项羽的不满。
项羽这是,把巴掌打到历阳侯的脸上来了。
多日的冷落和一次次的削劝,她的这次受伤,就是让范增下定决心,跟项羽翻脸。
项羽派去汉军中的使者想必已经回来了,也应当跟项羽禀报完了,此时范增去见项羽理论,无异于往刀尖上撞。
君臣都在怒气头上,这次,不彻底翻脸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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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说,以为来的是历阳侯的人?”项羽眸光幽深,看地使者抖了几抖。
使者战战兢兢道:“是,大王,我奉大王之命,到汉军里去,是张良接待的臣,他惊讶了一下,说以为是历阳侯的使者,没想到是大王您派去的。”
使者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闭嘴低头。
项羽阖了眼眸,倏而睁开。
“下去。”
使者如蒙大赦,忙不迭地下去了。
“咣啷——”
门未阖紧,就听得一声砸酒爵的声音,吓得使者颤了颤。
大王这次,是动大怒了。
看着地上的酒爵,项羽心头的怒气不仅没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的亚父?
谁都可以背叛他,独独亚父不可以。
他本以为,亚父只是和宗室过不去,没想到直接背叛了他!
他剥去亚父的职权,也只是敲打敲打他,希望他不要再针对阿姜和宗室。
没想到,没想到……
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啊。
旁人说这话,项羽还会怀疑几分,但若是张良说的,项羽不得不信。
他派使者去汉军,使者见到了张良,回来却跟他说,张良以为使者是亚父派来的人。
亚父和汉军的关系好到,会让人去见张良了。
好、好得很,先是陈平,又是英布,如今亚父也要背叛他是吗?
好啊,走,那都走!一个都不要留!
楚王宫中,丁零当啷响了一夜,连王后都未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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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坐一夜,听闻赵令徽咳了血,范增最终入了王宫,求见项羽。
项羽衣衫未整,斜靠在坐榻上,神情慵懒:“亚父有何要事要禀报啊?”
一看项羽这副不着调的样子,范增就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两眼一番昏过去。
身旁的侍从见了,忙上前给他顺气,历阳侯脸色才白转红。
“亚父这是年纪大了,有些事,就不要管太多,安心养着身子罢。”项羽抬手,捏着酒爵,灌下一口酒。
他不想杀亚父,哪怕他背叛了他。
“大王整日酒气沾身,这是为人王的不该。”范增冷着脸色,没应他的话。
项羽不搭理他,兀自饮酒,一杯接着一杯,没个尽头。
“大王可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范增忍着气道。
“什么事?”项羽看也不看他一眼。
范增:“在彭城,大王的眼皮子地下,有人光天化日伤人。”
项羽:“亚父不是管的紧吗,跟孤说这些作甚?这不是亚父的失职吗?”
范增:“大王不问问,伤人的,是什么人吗?”
项羽:“什么人?”
范增一字一顿:“成安侯,项庄。”
项羽若无其事地应了声:“阿庄伤了人,亚父给平了就是,又不是什么大事。”
“大王!”范增喝了一声,这一声声调有些高,范增自己都愣住了,旋即低了声音,,“大王,您究竟要纵容这些宗室到何时!?”
项羽饮酒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缓缓将杯中酒饮尽,随手丢掉酒爵。
青铜爵滚落到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范增脚边。
项羽神色轻蔑,眉毛上挑:“亚父这话,孤可听不懂。什么叫纵容?这些兄弟是孤血浓于水的兄弟,跟着孤出生入死的。孤不庇护他们这里?谁人庇护他们?不过是点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的事情,值得亚父如此咄咄逼人吗?”
“如若真的只是一点无伤大雅的事情,臣自然替打完万般压下。可是大王,民怨起于微末,真的只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吗?大王不在的这两个月,恐怕不知道彭城里面,发生了多少事情吧。”范增一甩袖子,沉着脸,丝毫不退让,“十月,宗室损坏民屋,八起;抢夺民女,两起;砸人摊子,十七起……”
“够了!”项羽用力闭上眼,咬牙切齿,“孤累了,不想再听了,亚父回去吧。”
“大王不听也得听,臣不得不说!既然大王称臣一声‘亚父’,臣就得说,臣不是为自己说,是为大王说,为百姓说,为楚国说!”范增扬起头,毫不退让。
“什么为百姓说,为楚国说,亚父也太会给自己戴帽子了,你不过就是为了你那个义子,那个姓陶的小畜生。亚父难道忘了,你是孤的亚父,还是那个小畜生的亚父了吗?”项羽睁开眼,神情轻蔑,“既然亚父非要说,那孤就听一听!”
已有宫人捡了青铜爵下去,换了新的酒爵上来,为项羽满上。
项羽捏了青铜爵,仰头灌下去。
范增见状,眉头一皱:“臣有八条谏言,请大王听之。”
“亚父但讲无妨。”项羽放酒爵的间隙道。
“其一,大王身为人君,如此饮酒无量,伤风败俗,无人君模样,实在荒唐。昔者夏桀暴虐,终日沉溺酒色,最终致使亡国,大王身为楚国之后,当承先祖之志,摒弃酒色。”
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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