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中午饭，覃乔靠坐在办公椅上和几位实习生闲聊。

桌上的手机这时候“滴滴”两声，她拿到眼前，翻盖一看。

陈嘉树的Q/Q专属头像正在跳动，她心头一喜，摁键进入聊天界面。

陈嘉树[张爽中午在外面吃饭，我让他顺路给你带了咖啡，等他到门卫室会给你打电话]

咖啡......

咖啡可比奶茶贵得多了，他怎么想起给她买咖啡？

[下次不要买了，太破费了。]覃乔编辑完，指尖悬停在那里。

会不会觉得她不识趣？

要么，她退格删除，重新编辑[谢谢你，不过咖啡太贵了，下次不要破费啦。]句尾再加一个微笑表情。

覃乔满意地摁下发送键

“覃乔，你脸怎么红了呀？”立在她身侧的小池一惊一乍地问道。

对面两位实习生也跟笑嘻嘻地起哄，“对呀，对呀，你很热吗？”

覃乔抬起左手，掌心敷在微微发烫的脸颊上，低头含糊地道，“蛮热的。”

新消息再次发来。

陈嘉树[你不是挺喜欢咖啡厅的吗？对了，十杯咖啡够吗？]

覃乔茫然地回忆她什么时候和陈嘉树说过她喜欢咖啡厅？

还没想明白，信息又来了。

陈嘉树[不和你聊了，店里太忙了。]

消息末尾还跟着个咖啡杯表情。

张爽一个电话，覃乔急匆匆跑下楼。

男人双手各拎着一个星巴克牛皮纸外卖袋，倚着车门等她。

沉甸甸的袋子在他身侧微微晃动，墨绿色的美人鱼LOGO乃是大名鼎鼎的星巴克。

覃乔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心里已经在打算盘。

虽说她自己没有买过这个品牌的咖啡，但也大致了解价位，就拿一杯最常规的咖啡来说，价格在30左右，十杯岂不是三百多.......

“怎么了这是？”张爽奇怪地问。

他老远就看见覃乔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他提的不是咖啡而是毒药。

嘉树没看到真是可惜了。张爽在心里“啧”了一声，这姑娘怕不是以为收了这咖啡就得付出什么代价吧？

看把她给吓得。

“爽哥，”

覃乔挂上笑脸，伸出手，“麻烦你了。”

张爽将两个袋子都交给她，“顺路而已，不能和你说了，我得赶回去上班，这两天忙疯了。”

覃乔的注意力还在袋子上，只听“砰”一声响，扭头，张爽已经坐进了车里，车窗降着，他和她摇摇手，便踩油门开走了。

回到楼上，她将袋子放在桌上，温温的热意冒出来。两只袋子里装的不是十杯而是十二杯。

蓦地，她想起早上。

因为要回学校，她醒的很早。

洗漱完，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客卧。却看见陈嘉树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一股清甜的米香弥漫在空气中，唤醒了她沉睡一晚的胃。

她走过去，停在厨房门口。

陈嘉树仍穿着昨晚那套睡衣，轻薄绵软的衣料，随着他舀粥的动作，隐约勾勒出的腰背轮廓。

两年光阴，当初网吧里那个清瘦的少年，如今就像抽条的青竹长成了坚实的乔木。这一觉察是从邑子乡那天开始的。

瓷勺碰着砂锅底发出轻响，他忽然转身望来。

光亮在他弯起的眉眼上跃动，那笑意便如春水般漾开，教人猝不及防就跌进其中。

这才是真实的陈嘉树呀。

覃乔将咖啡分给了同事们，还余下两杯，一杯她送去隔壁给林夏，还有一杯，犹豫片刻，她端着那杯咖啡敲了敲顾栩办公室的玻璃门。

“进来。”

顾栩坐在办公桌后，手握着鼠标，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

覃乔走到他办公桌前，停在那里。

“顾.....”

顾栩从电脑后面抬起头，“什么事？”随之，看到了她手里这杯咖啡，视线停驻。

“咖啡买多了，顾老师微糖美式喝吗？”端着咖啡的手指微微收紧。

“星巴克？”顾栩起身，绕过办公桌到她面前。

和外面同事们的微表情完全复制粘贴。

都在猜想她一个看着经济条件也不像很好的实习生怎么会请他们和这种高端咖啡。

距离拉近，覃乔不得不仰起脸，轻声应道，“嗯。”

顾栩低笑一声，“谢谢。”他伸出右手。

覃乔双手送上。

顾栩接过去，没拿她手里的吸管，“直接喝。”

覃乔垂下手，“顾老师，我出去了。”

她转身欲走。

“等一下。”顾栩叫住她。

覃乔立刻回身，视线安静地迎上去，等他下文。

顾栩呷了口咖啡，才开口，“明天这个时间，你去买三十杯美式，分给部门的人。拿小票回来，我给你报销。”

三十杯？？

她的第一反应是价格，小一千呢，虽说顾栩承诺会给她报销，但如果……万一他忘了？

覃乔在心里摇头，顺从地点头，“我知道了。”

顾栩的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便发现了不寻常。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表情，怎么看都像是似乎不情不愿。

但他很快想明白为什么。

是自己欠考虑了，顾栩笑了笑，说，“等等。”随即折回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取出黑色长款牛皮钱包。

他边走边从钱包里数出十张百元钞票，停在她面前递过去，“拿着。”

温和到接近温柔的声音，可这人笑着的时候往往最难测，覃乔见过不少次，进他办公室做报告的人被他给‘骂’出来，他骂人不是歇斯底里，而是用最斯文的语气说最刻薄的话。

有次覃乔被主任派去请顾栩，她敲门听到他还算一声客气的“请进”。进门就听见他带笑的声音：

“努力？努力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助理脑袋埋的越来越低，“顾老师.....我”。

顾栩将手里的文件“啪”的拍桌上，“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容忍你到今天？不是因为你聪明，你显然不是。更不是因为你努力，努力是最不值钱的借口，纯粹是因为，你至少还听得懂人话。”

把人贬低到尘埃，助理耸动着肩膀，脖子涨得通红，手指死死抠住文件夹边缘，似乎不这么做，意志就会全然崩溃。

后来覃乔听台里的记者说，这位助理跟了顾栩二年，是同期里坚持最久的一个。

上周直播时提词器突然黑屏，顾栩连睫毛都没颤一下，靠记忆接完了整整三分钟的政经新闻。

导播间掌声还没停，顾栩就当着全组人将助理熬夜准备的备用稿扔进碎纸机。

记者学着顾栩讥诮鄙薄的模样，“把‘美联储加息’翻译成‘美联储涨价’？你是财经记者还是菜市场大妈？”

老实说，听完那位记者口中的顾栩，有时覃乔还蛮佩服他的，他有作为资深媒体人冷静的专业能力，在各种‘极端’环境下可以一次次把控全局。

可佩服归佩服，这人这人实在太过不留余地。好像只有把人碾碎，才能显示出他的高明。

覃乔神思在漫游，而在顾栩看来，小姑娘目光呆滞，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曲，还以为她不敢伸手，于是就直接将钱往她手里塞，“拿着，让你垫钱，传出去别人该说我苛待实习生了。”

覃乔握住这一千元钱，抿了抿唇。

“还有件事，”顾栩将皮夹往桌上一扔，转了个身继续说，“这次陈嘉树的事，你做得很好，黄台提了一嘴，说新人里难得有会挖故事的，下周一的评稿会，你不用去跟外采了，下午2点到10楼会议室。”

评稿会向来只有正式记者能参加，实习生通常只能在外围打杂。她却因陈嘉树的专访，获得了旁听高层讨论的资格。

“真的吗？”

顾栩见她眼睛发亮，略一点头，“黄台点名让你去，别迟到。”

*

然而，没等下周一。

这周五，她刚到部门，组长过来找她，请她立即去小会议室。

事情要从昨晚说起。

打烊后，她约了陈嘉树和张爽吃火锅。她知道最近该和他保持距离，所以才特意选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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