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旧情郎后》
姜宁背后一凉,陡然窜起一股寒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元青。
徐元青的脸此刻显得如此陌生,他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徐元青若无其事地抬手,示意侍女们继续上前。侍女立刻围拢过来,她们低垂着眼睑,刻意避开与姜宁视线相接。
“女郎,请抬手。”其中一个侍女轻声道,声音平静无波。
姜宁猛地后退一步,厉声喝道:“别碰我!”
可话音未落,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已经一左一右钳住了她的手臂。
“放,放开我!”姜宁咬牙切齿地奋力挣扎,梳好的发髻散落开,垂落在面庞。
姜宁突然发力想要甩开右侧的仆妇,却不想对方早有防备,在她虎口处狠狠一掐。
不知怎么的,剧痛猛然窜上手臂,姜宁双腿一软,一阵酸痛袭来,她瘫软在地上。
姜宁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怒目而视。
徐元青这才淡淡看了一眼:“阿宁,你莫要让我为难。”
屋内静得可怕。
侍女们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忙碌着手中的活计。有人拿着软尺在姜宁周身比划,有人捧着妆奁低头。
屋内的众侍女仆妇们极有默契地保持着的沉默。
徐元青并没有看她,平静地坐在堂上,慢条斯理地向众仆从交代着婚礼的琐事。
姜宁被肆意摆弄着,她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是徒劳。
“你……不……”
姜宁从唇间挤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发出嘶哑的字句,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腿软得使不上力气。
“嗯?”徐元青似乎才听到了姜宁费力地挣扎,他抬了抬眼皮,眉毛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仿佛刚刚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阿宁这些日子病着,怕是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何事。”
姜宁抬眼看他。
徐元青摸了摸下巴,轻描淡写:“天子与谢成昀遭鲜卑人袭击,不知所踪。丞相暂行国政,替天行道,讨伐鲜卑。”
谢成昀与天子不知所踪?
这句话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姜宁浑身一颤,怔愣在原地,忘记了挣扎。
怎么会如此?
徐元青是不是在骗她?
姜宁忽然反应过来,将信将疑,毕竟此前徐元青一直在骗她。
徐元青看穿了姜宁心中所想,他轻笑:“阿宁觉得我在骗你么?拿天子性命说笑,在下怕是不敢。如今此事已经沸沸扬扬,我何必骗你。”
姜宁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了。
她记得,谢成昀无意间提起过鲜卑的新首领慕容敕,据说此人阴险狡诈。
可谢丞相怎么会让天子涉险,姜宁察觉到一丝古怪,又不知晓哪里不对劲。
徐元青看了一会姜宁的神情,知晓她已经信了,露出满意的微笑。
姜宁仍然在消化着这个消息,她起来谢成昀相见的最后一面。
匆匆忙忙,似乎连话也没来得及说。
谢成昀……
姜宁无声地念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姜宁她竭力想保持清醒,可连日来的紧绷和绝望终是压垮了她。
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姜宁的指尖颤抖,绝望无声。
“阿宁?”徐元青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她已听不真切。
她的意识渐渐涣散,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迷迷蒙蒙中,姜宁似乎看到了谢成昀。
他满身是血,狼烟熏黑了他的面,他垂着头向前走,看不清他的表情。玄色衣衫被刀剑割裂,破败不堪,露出狰狞的伤口,汩汩的鲜血渗出。
可他的脊背依旧挺直,单手护着身后的天子,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艰难前行。
“谢成昀!”
姜宁想要喊他,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她拼命朝他跑去,可无论怎么努力,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近了又被拉远。
姜宁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到他的衣角,可下一瞬,她绊倒在地,而谢成昀的身影如烟般消散。
“别走……”
姜宁绝望地呢喃,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累了。
半梦半醒间,姜宁似乎听到有人在低声啜泣。
“阿宁……”
那声音压抑而颤抖,带着熟悉的柔弱。
随后,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她的脸颊,拭去未干的泪痕。姜宁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朦胧间,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迷迷蒙蒙间认出了来人。
“阿娘?……”
徐思蓉忍住了啜泣,见姜宁醒了,连忙凑上前来,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一边。
“阿宁,你醒了?”
徐思蓉的声音轻柔,却掩饰不住担忧。
见姜宁皱眉,徐思蓉连忙转身去拿桌案上的茶水,又小心翼翼地托着姜宁,将她扶起。
姜宁捧起杯子慢慢喝了几口,温热的液体从喉咙划过,带着舒适。
姜宁轻咳了几声,感觉舒适了不少。
二人之间一时间无话。
姜宁自从阿娘刺伤谢成昀后,便再也未曾见过她。即使前些日子阿娘一直在徐家,两人似乎也未曾见面。
徐元青说,阿娘一直病着。
“阿宁,你感觉如何?”徐思蓉看着姜宁苍白如纸的面色,咬着唇,神色惴惴不安。
“好些了。”姜宁挤出一个微笑,“阿娘,他们可为难你了?”
徐思蓉显然没有想到姜宁会这般问,先是微微怔住,而后摇摇头:“不曾。”
姜宁的脑袋仍昏沉沉的,耳畔似有嗡鸣,可躺了太久,她只觉得浑身酸软,再躺下去反而更加头重脚轻。
她咬着牙,扶着床柱慢慢坐起身。
姜宁仍然陷入在方才的梦境中。
谢成昀不知所踪……或许是受伤了,亦或是战死了……
姜宁不敢继续向下想。
徐思蓉见姜宁在发呆,以为她仍然未曾彻底清醒,连忙将一旁靠枕拿过来,垫在姜宁的身后,让她更舒服些。
姜宁缓了一会,感觉好了一些。
“饿了吧?”徐思蓉从侍女手中接过肉糜粥,细碎的葱花浮在表面。徐思蓉轻轻搅动勺子,白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眼底的复杂情绪。
徐思蓉舀了一勺递到姜宁唇边。
姜宁讶然。
在她的印象之中,母亲似乎不愿意做这些事情。
勺子碰触到唇瓣的瞬间,姜宁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自从知晓徐元青在她的吃食中下药,姜宁便一直不敢碰徐家的吃食。
但母亲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让她心头一软。
阿娘虽然平日执拗,但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伤害她。
姜宁犹豫地张开嘴巴,慢慢将粥吞进去。温热的粥滑入口中,肉糜炖得极烂,米粒几乎化开。
小半碗下肚,胃里腾起些许暖意,身上似乎也有了些许力气。
她斟酌着怎么和母亲说出徐元青的真面目。
但一时间又不知怎么开口,她也不知徐元青到底想要做什么。
姜宁这段时间思来想去,徐元青无法从与她成亲这件事中,获得任何好处。
徐思蓉瞅了瞅姜宁的面色,犹豫了片刻开口:“阿宁,你这几日莫要任性。安心待嫁便是。”
姜宁以为自己听错了:“阿娘?”
徐思蓉狠下心来:“那谢家的寒门小将,我从一开始便不看好。如今一切回归正轨,你安心待嫁便是。”
姜宁的心凉下去半截,她半阖着眼,向后靠:“阿娘,你知晓是么?”
徐思蓉抓住姜宁的手,哽咽道:“阿宁,阿娘别无他求,只希望你能好。我离开时,汝南侯府乱作一团,哪里还有比徐家更好的去处,只想要你平安!”
姜宁定定地看了徐思蓉一会儿,她忽然感到一阵疲惫。
她忽然想到了两年前,阿娘也是这般,说自己走投无路,痛哭流涕。
最后阿娘紧紧攥着她的手说:“跟阿娘去侯府当贵女,这是为你好。”
姜宁深吸一口气,从回忆中醒悟过来。
父亲与阿娘本就是阴差阳错,阿娘却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将她的姻缘纠正过来。
可这真的是好的么?
“阿娘,与徐家的姻缘,是为了我好多些?还是为了祖父的家产多些?”
话一出口,姜宁就后悔了。
她看见母亲瞳孔骤缩,嘴唇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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