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旧情郎后》
什么?
大人?
她从未这般称呼过他?
谢成昀微怔,听出来姜宁语气不对,他拧眉,借着烛光仔细打量她的神色。
“发生了何事?”谢成昀将姜宁的肩膀掰过来,甚是奇怪。
姜宁神色怔忪,美目低垂,并不抬眼看他。
“阿宁……”谢成昀抬手想去抚她的肩膀,却被她轻轻避开。
那避开的动作极轻,却带着抗拒。
谢成昀紧皱的眉头更深,不知她所谓何意。
晨起时,她还笑吟吟的,怎么现在却这般疏离?
姜宁心口发堵,谢成昀的手抚上她的肩,令她胆战心惊,本能地排斥。
谢成昀看着姜宁苍白的脸色,心里突然涌上一阵不安。他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在触到的瞬间被她猛地抽回。
“阿宁,到底怎么了?”谢成昀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慌乱。
姜宁的唇微微颤抖,难道她该向谢成昀质问,向歇斯底里地哭喊么?
姜宁觉得自己应该有千般抱怨,万种疑问,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片苦涩,不知该从何说起。
父亲将她献给他,他便若无其事地受用了。
难道,要她亲口问他,“大人,我是不是只是汝南侯府送来的物件?”
还是该冷笑一声,讥讽他演得真好?
毕竟这些时日,二人日日相伴,同床同枕,姜宁看不出他半点破绽之处。
好似自己本应该就是他的姬妾。
他一直在骗她。
原来那些温存,那些耳鬓厮磨,不过是精心编织的糖衣,掰开揉碎,就会流出苦涩的汁。
细细想来关于成亲之事,两年他都不曾避讳,对范二娘笑言。如今,谢成昀却讳莫如深。
姜宁本以为,二人成亲是水到渠成,父亲提了她也知晓,故而他不曾再提起。
可如今想来,确是她错了。
骗子。
他什么都得到了。
她的两年来积攒的歉意,重逢后她的信任和依赖,甚至她的身子。
谢成昀却欺瞒她。令她如同痴儿一般,陷入他的掌心中。
他如同那狼,猎到了一只曾在掌心中逃跑的白兔,先不吃,却用爪子扒拉着,玩弄着。
“阿宁,说话。”谢成昀的声音沉了下来,他伸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抬头看他。
姜宁终于抬眼,美眸中蓄着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盯着他,想要看清他,眼前却隔着一层雾,他让她觉得陌生至极。
“大人答应过,过几日带我回汝南侯府。”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现在还算数吗?”
谢成昀一怔,似是不解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他沉默了片刻,微微抿唇,未曾回答。
姜宁看着他唇角的弧度,呼吸一哽,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果然,连这个也是骗她的。
姜宁不由自嘲一笑。
“还是说……大人从未想过让我回去?”姜宁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毕竟,一个被献上的物件,哪有福分提出这般无礼的要求。”
谢成昀闻言黑眸微动,愈加深邃,声音陡然冷了下来:“阿宁,谁同你说了什么?”
大人,大人!
阿宁声声大人,谢成昀听得心烦意乱。
姜宁猛地偏过头,眼泪终于滚落,她却倔强地抬手擦去,冷笑道:“大人何必装糊涂?一切我皆知。”
谢成昀脸色骤变,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阿宁,你莫要听他人谗言。”
“谗言?”姜宁终于崩溃,声音哽咽,“你倒是说,此事哪句是谗言?你要又如何解释?”
谢成昀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一时间沉默不语,喉结上下滚动,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他该怎么说。
说汝南侯姜温纶令他厌恶的做法,白白污了她的耳朵。
她这么美,这么好,她不用知晓这些腌臜。
亦或者,告诉阿宁,他对她那些阴暗的心思。
谢成昀伸出一只手,将她偏到一旁的面容掰过来。
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白皙的面容,滑嫩的触感,让他心底那股阴暗的心思烧得更旺。
难不成,要告诉她,他早就想将她关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将她的美好只余他一人看。
这些念头本是缠绕在他内心最深处,此刻被她的泪水一浇,反而愈发疯长。
姜宁呼吸急促,看着他微微眯起来的双眼,姜宁的汗水逐渐浸湿脊背,黏腻腻的贴在皮肤上。
曾经的念头有浮现出来,越扩越大。
姜宁绝望的闭上双眼,贝齿轻轻打颤,泪珠还挂在脸上,颤颤巍巍地开口:“你,是不是要报复我?”
“是。”
冷硬的声音传来。
姜宁心中一凉,悲从中来,合上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颤抖。
果然如此。
她未曾猜错。
原来绕了一圈,谢成昀仍是要报复她。
他不要她的歉意,不稀罕她的真心,只是想狎弄她,看着她在他掌心里挣扎,像猛兽戏弄垂死的猎物。
看着她被诀别信弄得失魂落魄,将她捉回来是为了作弄她。
她是那只狼爪下的兔子,老虎口下的羔羊。
姜宁又将自己团起来,眼睛越闭越紧,心中惴惴不安。
谢成昀的呼吸声近在咫尺,让她浑身战栗。
他伸手,粗粝的指腹擦过她脸颊上的泪痕,打着圈。
谢成昀被她发现了真实的意图,会怎样报复她?
是嘲讽她抛弃她,撕碎她最后一点尊严?亦或是不再假装,让她彻底沦为他的玩物?
姜宁不敢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姜宁见他迟迟未言语,她悄悄睁开了眼睛,抬头去看他,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却发现他在抿唇。
嗯?
姜宁一瞬间愣住了,她怀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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