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大梁上京城。
入夏的上京城莺**长,本该一派欣欣向荣的繁荣之景,而今日……
上京城的所有城门紧闭,一大早准备出城的商贾堆积在城门前,不停的议论着。
“怎么回事?为何还不打开城门?”
“时辰已然到了。”
“是啊,我们还赶着出城送货呢!”
哒哒哒——
快马飞至,一个士兵骑在高头大马上,勒住马缰,用洪亮的声音大喊:“太宰有令,今日全城**!一概人等立刻归家,无令不得走动!”
“什么?”
“**?”
“为何要**?可我们要出城啊!”
那士兵抽出长剑,呵斥说:“上京**!若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围观的无论是商贾还是百姓,吓得连连后退,谁也不敢与刀剑执拗,一面议论着,一面慢慢的往回走。
“到底发生了何事?咱们上京,可从不这样**。”
“你还不知道么?我听说……天子驾崩了!”
大梁宫,朝议大殿太极殿中,羣臣列队而站,太宰孙高烝从外面走进来。他的面容憔悴,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在打颤,迈过太极殿高高的门槛,老态龙钟的身子一晃,差点跌倒。
“太宰小心!”
“太宰当心啊!”
孙高烝颤巍巍的被人扶住,一点点走到太极殿的正中央,一句话未说,竟是“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宰?”
“太宰这是怎么了?”
“为何如此伤心?”
孙高烝哭得老泪纵横,用袖袍擦了擦眼泪,颤抖的说:“诸位同僚,今日……今日老夫要对各位宣布一件痛心疾首之事啊!”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纸是包不住火的,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因而有些人已经听说了这骇人听闻的消息。
“呜呜呜——”孙高烝哭得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说:“君上……君上驾崩了!!”
“什么!”
“君上驾崩了?”
“怎么会如此?君上不是去会盟了么,按照脚程,也合该回来了。”
“是啊,不是说会盟十足顺利么?北赵的老皇帝**,新皇不堪大用,哪里有能力与咱们叫板?”
孙高烝差点断了气儿:“是北赵!!是赵贼杀了君上!!”
“太宰,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您快给我们仔细讲讲!”
“这可不能顽笑啊!”
孙高烝终于止住了哭声,说:“诸位同僚,老夫哪里敢用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开顽笑?是真的,千真万确……北赵的贼子,假意会盟求和,其实呢?赵贼包
藏祸心,质子赵悲雪行刺君上,昌溪掌官为了保护君上,英勇身亡可……可最后……君上还是……还是……呜呜呜——
“怎么会如此!?
“是赵悲雪!
“赵贼万死!这把子贼子!!!
孙高烝又哭起来,说:“赵贼杀了君上,竟然……竟然还想毁坏君上的遗体,幸而楚王护驾有功,拼死才将君上的遗体抢救了下来,得以保存啊!
便在此时,几个士兵抬着一个沉重的棺材从外面走进来。
轰——!
棺材落地,就放在太极大殿的正中央,众人吓得纷纷向后退,又忍不住紧紧盯着那口棺材。
“呜呜呜——孙高烝伏在棺材上痛哭不止:“君上!君上啊!您还那么年轻……呜呜呜……我大梁怎么能没有您啊!君上……您干脆把老臣也带了去罢!呜呜呜……
“这……这里面,当真是君上?
“君上如此年轻,怎么……怎么就糟了北赵的毒手呢!!
与棺材一同进来的,自然还有拼死保护遗体的楚王,楚王也哭成了泪人儿,说:“我这侄儿啊!呜呜呜……命苦……以前被大宗伯要挟,如今又被赵人残害,呜呜呜……
有人站出来,陡然打断了他们的说辞,是秦王梁深,呵斥说:“一派胡言!我不相信这里装的是君上!赵悲雪虽然是赵人,但是做质子这段时日,对君上忠心耿耿,好几次身负重伤,以性命护佑,又怎么可能杀害君上呢!?
晋王梁溪也站出来,他比梁深理智的多,有条有理的说:“便算如同太宰与楚王所说,赵悲雪谋害天子,可是……赵悲雪一介质子,无兵无权,他如何能谋害天子?
楚王的哭声终止了,他愤恨的盯着梁溪与梁琛,他们是梁苒的兄长,虽然是同父异母,但都是宗室正统,尤其是梁溪,他还是长子,倘或梁苒**,那么梁溪即位的可能性最大。
“本王还要问问你们呢!
梁深冷声说:“你这是何意?我敬你是叔叔伯伯,是长辈,这里是太极殿,何其庄严,如何敢对晋王与本王口出狂言?!
大梁四王之中,楚王一直镇守边疆,地位是最低的,晋王居首,虽然大家都是王爵,却也有三六九等,也有鄙视链。
楚王哼哼冷笑:“问得好!问得好!区区一个赵悲雪,的确不可能谋害天子,所以……是有人里应外合!而这个吃里扒外之人,便是晋王与秦王!
“什么?梁深被气笑了,说:“你说我与大皇兄谋害天子?好笑!我们乃是亲兄弟,为何要谋害天子?
楚王幽幽的说:“别以为本王不知,秦王以前可是大宗伯的亲朋党!至于晋
王嘛——若是没有君上,晋王已然坐上了皇位,晋王如何能不恨君上?!
不等梁溪和梁深反驳,楚王已然说:“本王有人证!来人啊,带上来!
刺啦——刺啦——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拖拽铁链的声音,快速涌入太极殿,朝臣们立刻捂住自己的口鼻,太难闻了,吓得更是连连后退,让出一条通路。
两个士兵拖拽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年轻男子走进来,羣臣一时认不出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因为他浑身蒙着鲜血,鬓发披散黏在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肤,已然体无完肤,伤痕累累。
只能依稀看出,这男子身材高大,似乎很是年轻。
他被拖拽进来,咚丢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知是**,还是只剩下一口气。
楚王指着那“**说:“这便是人证!逆贼嬴稚已然交代,他与晋王秦王勾连,暗通北赵,联合赵悲雪刺杀天子,大逆不道,人神共诛!!!
“嬴稚!?
“嬴大夫!
梁溪与梁深抢过去,那浑身鲜血淋淋之人,果然是嬴稚,嬴稚趴在地上,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终于慢慢苏醒过来。
“嬴稚!嬴稚!你挺住啊!梁深着急。
“咳……咳……嬴稚咳嗽起来,一时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梁溪冷声说:“楚王!嬴稚乃我朝大宗伯,地位尊贵,便算是有罪,也要君上亲审,你一个藩王,将大宗伯打成这样,岂非是僭越之罪?!
楚王笑起来:“诶,这可不是老夫做的,你可不要错怪了老夫。
太宰孙高烝擦了擦眼泪,说:“晋王殿下,您可不要误会,是老夫子这个太宰,在君上不在的时候,临时行使的特权,老夫乃是当朝太宰,对待赵贼细作……一时情急,应当情有可原罢?
“呵呵……呵呵……浑身是血的嬴稚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愉悦,一点子也不像是阶下囚。
“大胆逆贼!楚王呵斥:“你竟还敢笑?
嬴稚沙哑的说:“我为何不能笑?楚王自己不觉……不觉好笑么?
嬴稚断断续续的说:“楚王……乃……乃南方之王,深居楚地多年,北赵却在北地,南辕而北辙……北赵刺杀天子,楚王竟然能护下天子的遗体?听听……咳咳咳,听听,多么荒谬!
他这么一说,羣臣哗然。
是啊,楚王镇守南方百越,北赵则是在极北端,身为一个南方的王,如何穿越整个大赵,保护下天子的遗体?即使真的是楚王保护了天子的遗体,那也要治一个,无诏离开封地的罪名,这可是死罪啊!
臣子纷纷交头接耳,小心翼翼的瞥向楚王。
楚王频频给太宰孙高烝打眼色,孙高烝咳嗽一声,说:“诸位!其实,是淮侯护下了天子遗体,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不敢专断,因而通知了老臣与楚王。
“哈哈哈!嬴稚笑起来:“好啊,又来一个淮侯了,剩下的,七侯五子,是不是也要拉出来溜溜?
羣臣更是哗然:“这事儿还和淮侯有关系?
“七侯五子又是什么?
“这其中是不是有古怪?
孙高烝和楚王都没想到,嬴稚如此的牙尖嘴利,三两句话竟然掀起了如此轩然大波,楚王呵斥:“逆贼!!本王与七侯五子,是得到消息前来为天子奔丧的,有何不可?
“哦,嬴稚艰难的点点头:“不是护下遗体,又变成奔丧了?
晋王梁溪冷笑:“那君上的遗体,是如何从北赵人手中夺下的?难不成是北赵人先残忍的杀害了君上,然后又大发善心,将遗体交给了楚王?
“本王其实……楚王刚一开口。
嬴稚又说:“楚王啊楚王,你继续说下去,这般说下去,你的所有党羽都快被你揪出来了!
楚王登时闭上嘴巴,而此时他闭上嘴巴,简直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羣臣更是震惊,到底是这么回事?难道……
难道不是北赵人刺杀的天子,那么这事情的内幕可就大了!
哐——
有人不耐烦的踹开太极殿大门,从外面走进来,竟然是以淮侯为首的七侯五子。十二个人都是各地的封侯和豪杰,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淮侯说:“太宰,楚王,与这把子反臣说什么?!谁敢执拗,一刀杀了便是!
梁深幽幽的说:“七侯五子,没有诏令,私自进京,并且直闯太极殿,谁是反臣,诸位一目了然了罢!
梁溪应和说:“天子**,上京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远在封地的各位侯爵,各位豪杰,却已然不辞辛苦的直取太极殿,可真真儿是忠肝义胆啊!
羣臣也不是傻子,这会子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八成没安好心,而太宰孙高烝这个老好人,竟然与他们是一伙儿的!
孙高烝皱眉,说:“君上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天子又只有一个义子,没有留下名正言顺的血脉,因而老臣以为……楚王德高望重,当世楷模,乃即位的不二人选!
“呸!梁深啐着:“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楚王冷笑:“诸位可能还不知,我楚地的大军,还有七侯五子的大军,已然驻守在京郊,只要我一声令下……
他说到此处,便没有再说,但威胁的意味已然很明显了。
孙高烝拔高声音,说:“今日楚王即皇帝位,谁人敢有异议
?!”
“何事如此热闹,”一道清冽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股慢条斯理的闲适,却掷地有声:“若寡人没有记错,今日并无朝议,为何都**在太极大殿?”
“嗬——!!”
羣臣听到声音,纷纷回头,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寡人?如此自称的,只有天子无疑。
“天子?!”
“君上没有驾崩?”
“是君上!是君上!君上还活着!!”
有人款款走入庄严肃穆的太极大殿,一身象征着天子权威的黑袍,高挑纤细,唇角挂着温柔似水的笑容,亲昵柔和,偏偏仔细一看,却透露着犹如冰凌的寒冷,他的笑容并未达到眼底,眸子中闪烁着一股森然。
“你……你不是……”孙高烝吓得睁大眼睛,但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以免自己说得太多。
“寡人?”梁苒笑起来:“是啊,寡人不是**么?你们把棺材都抬来了。”
棺材,说到这里,楚王立刻反应:“此人乃是假的!他是冒充的!天子已然驾崩,怎可能死而复生!他是假的!棺材里的才是真正的天子!”
“哦?”梁苒挑眉:“是么?那不如,你打开棺材,给诸位看看,是真是假,一眼便知。”
楚王底气十足:“好啊,打开便打开!”
他亲自走过去,轰一声掀开棺材盖子,又是轰隆一声巨响,棺材盖子掉在地上,楚王指着里面血粼粼的尸体,说:“看!这才是天子的遗体,你是假……”
不等他说完,楚王瞪大眼睛,失声大叫:“怎会如此?!”
羣臣实在太好奇了,顾不得旁的,纷纷伸头去看,之间棺材之中躺着一个……假人。
哪里是什么天子梁苒,分明是一个假人!而且假的不能再假那种!头发是蔫儿的菜叶子做的,眼睛是菽豆,而且一大一小,鼻子是萝卜,嘴巴是蘑菇!
好……好丑……
“假人?”
“竟然是假人!”
“棺材里的不是天子!”
孙高烝也抢到棺材跟前,质问楚王:“怎么会这样?”
楚**惊:“我……我不知啊!”
梁苒幽幽笑起来:“你们不知,但寡人却刚好知晓,来人啊,带逆贼孙高烝之孙,孙桑榆!”
冯沖押解着孙桑榆走进来,孙桑榆瘦得两腮凹陷,咕咚跪在地上,一脸死灰,颤抖的说:“不是我不是我!都是太宰让我这么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啊!”
孙高烝刚要开口,梁苒笑眯眯的说:“太宰何必着急,听他说完。”
孙桑榆指着孙高烝甩锅:“是他让我在燕洄的水井中**,做成疫病的假象,劝说官服不要上报,趁机拐卖妇
孺敛财再用拐卖的零钱舍粮博取名声……”
“什么!?”众人哗然:“燕洄的疫病不是天灾?!竟然是**!?”
孙桑榆又说:“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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