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长夜》
朱序走出包间的门,贺砚舟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
这里地形复杂,她忘记来路,乱闯了两下,忽然在转角处看到了赵斯乔。她正与人纠缠,对方一身黑色工作制服,身材魁梧,面相偏凶但五官周正。
朱序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人,片刻之间想起是这家会所的保镖。
赵斯乔已看到了她。
朱序脚步顿了下,快速走上前去:“出口在哪边?”
赵斯乔没反应过来,抬手指了个方向:“直走,左转再右转。”
“我有事先走了,你快些进去照应一下。”
“喂!你干嘛去?”
朱序没有回答,向前跑去。
穿过错综无序的走廊,直至面前出现一扇金框大门,她才稍稍放缓脚步。隔着黑茶色的玻璃,她看见了他的背影。
朱序暗自松一口气,听见自己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一声声仿佛踏在心口。
她推门出去,他正专心吸着一支烟,对后面的动静毫无察觉。
朱序视线下移,见他另一手轻垂在身侧,她鼓足勇气,上前一步,指尖探入他的掌心,停了一下,轻轻握住。
贺砚舟身形稍动,侧过头来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朱序一双眼睛望着他:“以为你走了。”
“抽完这支烟。”
“你……在等我吗?”
“没有。”
朱序又问:“你自己开车来的?”
“不是。”他看向她,身侧的手仍旧放松地展开,任由她握着,没抽走,也没回应。
朱序掌心已布了一层汗,厚着脸皮问:“……方便送我回去吗?”
贺砚舟暂时没答,低着头取走嘴边含的烟,轻呼口气。烟雾在他脸周散开,月光描刻下,他五官立体,精雕细琢般好看。
此刻已是深夜,风不知何时歇的,周围充斥着湿冷的空气。
贺砚舟随手将烟蒂丢进旁边垃圾桶:“不方便。”
朱序心脏被什么敲了下,手上一松,却在放开他的瞬间,被他反手紧紧握住。朱序的心又狠狠一提,咚咚快跳了起来。
他看着她问:“怎么不玩了?”
朱序说:“我出来找你的。”
贺砚舟举起紧握着的那只手,放她眼前晃了晃:“这算什么?”
朱序迎上他的目光:“我有话跟你说。”
身旁不时有人进出,刚来的各个仪表端庄,离开的却原形毕露,浑身上下散发
着酒气,或臂弯下搂着美女,或依偎在年轻男模怀中。
贺砚舟避开那些人,牵着朱序的手走下台阶,径直穿过马路,来到海岸沿线的护栏边。
他心中大概已有猜测,也许与她之间就此就是转机,所以心情不禁如眼前景致一般豁然开朗,只是面上仍没见松缓。
朱序面对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即使你不在那里,我也不会像她们一样。”
贺砚舟问:“为什么?”
她很严肃的口吻:“见过了大海,怎么还能看得上小溪流。”
贺砚舟默了片刻,眉间舒展,侧过头去忍不住轻轻笑了。
他道:“你追出来,就想说这个?”
朱序摇头:“上次在你办公室,你说想听句真心话。”
她顿了下,内心紧张无比。
迈出第一步很难:“我……”
贺砚舟喉咙轻滚了下,不忍为难她,却见她迎着湿冷的海风看向自己,目光坚定:“我好像,有点爱你。”
贺砚舟漏掉一个呼吸,垂眸过来。
她脸庞清透干净,鼻尖微微泛红,黑暗中的那双眼清澈又楚楚动人。
“如果你还没改变主意,我想和你在一起。”朱序声音很轻,却无比笃定,并未被庞大的背景声掩盖下去:“对于未来,我仍然全无信心,但你有句话说的很对,我无法探究别人内心,或许更应该遵循自己的感觉。”她停了下:“我现在……的确是比较在乎你。”
贺砚舟眼神柔软,看她很久,低喃:“真的?”
朱序点头,抬眸与他对视,想笑一下,但唇角漾开的瞬间发觉眼眶发热,又可怜地撇了撇嘴,“妈妈跟我说,要内心强大,万事靠自己,不依赖任何人。也说过,运气差只是一时,要我坚持,等待触底反弹的到来。”她吸吸鼻子:“但我差点忘了,她也告诉我,如果遇见心仪之人,可以勇敢去爱他。”
贺砚舟五官一松,展颜轻笑,不过片刻,又收了笑,眉头似有所触动地轻拧着。他深深凝望着她,一双眼眸只剩最温柔一层底色,有爱慕,有怜惜,有感激。万般复杂。
他低头亲她额头,一触即离,看回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朱序说:“我愿意做一次赌徒,堵我运气不会一直那么差。”
“嗯。”他轻声回应。
“一切都过去了,对吧?”这话她更像说给自己听。
重蹈覆辙不是她多么有勇气,只是
这个人是他而已。
这些话她倒豆子般全部说完,整个人极度紧绷,以至手脚冰冷,浑身瑟瑟发着抖。
贺砚舟:“没有了?
朱序吸吸鼻子,点头。
贺砚舟抬起手臂,在她头顶缓缓揉了几下,一顿,手掌向后,托着她后颈将人纳入怀里。胸口被填满了,未发觉,从没用过这样大的力气去抱她。
他嗓音低沉:“我很开心。
仿佛感知到她在发抖,贺砚舟抽出被她压住的大衣,敞开来,将人全部裹了进去。
“小序,他这样唤她:“我对你是认真的。
朱序不由攥紧了他后腰处的西装,嗓中哽着什么似的难以换气,无法解释这突如而来的委屈。
除了母亲,没有第二个人这样叫过她。
贺砚舟缓缓说:“就当这是一个全新开端,我们重头来过?
朱序:“嗯。
“你我都过了玩笑和胡闹的年纪,对于与你的发展,我深思熟虑,相信你今天的决定也斟酌很久。我不想做那个回家先开灯的人,我希望每次打开门,满室明亮,有你在家中。他抚着她的头发:“将来的生活或许不像加了滤镜的镜头,会有噪点和瑕疵,我希望能与你共同面对,坦诚地对待彼此。
朱序脸颊埋在他胸口,点头,又后知后觉地抬起脸,“但是,我没有信心。
“慢慢来。
朱序看着他:“这可能对你不够公平,我做不到倾尽所有,会自私,会权衡,对你只有一点……一大点而已。
他笑了下:“足够了。好好爱自己,剩下的再爱我。
这回答无可挑剔,打消了她心底最后一丝焦虑和彷徨。不知为何,朱序眼前起了雾,忙垂下视线,片刻,又踮起脚,抬起下巴去吻他。
贺砚舟勾住她的腰,深深回吻。这一刻他期待了很久,与她之间的纠葛,要比她认知中久远很多,能够弥补遗憾,一点或全部又有什么要紧呢。
他合上眼睛,轻轻含吮着她的唇瓣。
远处海面静止,颜色与天混为一体。万物仿佛沉睡了般。
很久后,朱序快被冻僵了,贺砚舟放开了她。
他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两人相拥着朝那方向走去。还未到近前,灯光亮起,车子提前启动。
贺砚舟先替朱序拉开后座的门,等她坐稳,回手关好,再绕到另一侧坐进去。
郑治刚同朱序寒暄
完转过视线问:“贺总去哪里?”
贺砚舟报上朱序家的地址。
车子在沿海公路上稳稳行驶暖风开到最足没多久朱序身体回暖。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副驾位置
她转头看了眼贺砚舟。
贺砚舟察觉到探身将花拿过来递给了她:“傍晚去花店找你你不在瞧着这花不错顺手买了一束。”
朱序抱着玫瑰:“送我的?”
贺砚舟点头:“原本也想饭局结束了去你家。”
朱序顺着话头忽然想起来心中仍有疑惑:“刚才你怎么同那些人一起进入包间的?”害怕对他有影响她省去‘男模’二字。
“不清楚。一开始见你进了对面房间后来又见一排男的进去就过去瞧瞧。”他轻描淡写睨她一眼表情仍有些不悦:“刚进门那女的就让我站过去。”
朱序嘀咕:“倒是听话。”
“你还挺不高兴?”贺砚舟问:“妨碍你选别人了?”
“我可不敢。”朱序低头看着手上的花“你到底为什么喜欢红玫瑰?”
贺砚舟看过去一眼。
话题十分跳跃但还是跟上她的思路答:“可以直抒胸臆。”
朱序心中有些小窃喜又问:“你能分清红玫瑰的品种吗?”
“长得不都一个样?”贺砚舟抬抬下巴:“这什么品种?”
“高原红。”
贺砚舟没再说什么。
话题就此止住车中安静。
朱序瞧着那些花走了会儿神。
他的手臂一直搭在中央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着她的手骨指腹捻过柔软掌心不禁轻挠了下:“想什么呢?”
朱序摇头抽出手来摘下花束中有些枯萎的一枝。玫瑰的花瓣容易烂掉除非养花之人用心呵护。
她将打蔫的外层一一
摘去蕊心仍然娇艳欲滴。
“送你。”朱序将那一枝递给贺砚舟。
贺砚舟伸手接过。
朱序笑着:“希望它在你那里可以开得久一些。”
贺砚舟一顿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便转过视线郑重其事地答应道:“花很漂亮。请放心。”
车子在朱序家附近那条窄路停下车灯照亮前方地面坑洼一览无余。
贺砚舟取了车上备用的洗漱包叫郑治回去明天一早再过来接他。显然
已经做好留宿准备。
两人很久没在一起朱序心跳快得不行既紧张期待又莫名有些害怕。
她只顾低头走路到半途贺砚舟牵起了她的手。他没有说话只转眸瞧她一会儿轻弯了弯唇角便调转视线看向前方。
两人先后踏上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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