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长夜》
朱序提前两个小时,吸了几支郁金香,墨尔本午夜蓝的颜色。另外取来一支蓝色绣球,做好保水,打算送去贺砚舟办公室。
本没想细心搭配,可临出门时犹豫了下,到底又加上几支白桔梗。
秘书直接请她进去,并轻轻带上门。
他将近一个月不在北岛,办公桌上那捧宝贝爱人已经枯萎。
朱序拿去洗手间扔掉,顺便清洗花瓶,仍然借用他的办公桌来插花。这次选的主要花材都是冷色调,绣球为中心,又将郁金香翻瓣处理,露出花蕊,并穿插其中,最后再用几枝白桔梗中和一下色调。
朱序将花瓶摆在原来的位置,向后退两步,仍觉得有欠缺,应该加些尤加利或小盼草点缀一下的。
但整体效果还不错,与这里的风格比较搭。
朱序取来他办公桌上的便签纸,留了一行字:希望你来得及见它绽放的样子。
扣上笔帽,将字条压在花瓶下。
她没有多逗留,清理桌面杂物后,开门离开。
赵斯乔约了她去看现场,新人婚礼定在后天,由于定制的花墙尺寸较大,不易搬运,需要提前一天去现场扎好。
地点在A座宴会厅,每次经过时,门都是关着的,没想到竟别有洞天。
典礼台在宫廷式阶梯之上,两侧以连廊环绕,分上下两层。全厅无柱,金色的穹顶和壁饰,随处可见的水晶灯和烛台。
当灯光全部亮起,梦幻而奢华。
“要不说还贺砚舟有钱呢!”赵斯乔感叹道。她走在侧前方,高跟鞋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多害怕他不顾同学情面,把这么好的场地给了别人。”
朱序没说什么。
赵斯乔回头:“你别不信,以我那儿目前的资质,他还真得考虑一下。”
“是吧。”朱序接话,转身向相反方向走了几步,看哪个位置搬运材料比较方便。
赵斯乔站在阶梯上问了句:“打算什么时候干活?”
“我人少,花材到了就开始吧。”
花材转天中午到的,将近五千支洛神玫瑰。典礼台上搭好了桁架,前面用花泥板、铁丝和竹签固定,她和小周整整插了一下午。
贺砚舟傍晚四点钟到的北岛,先回酒店,行至电梯间时脚步忽然顿了顿,宴会厅的大门敞开着,接近典礼台的位置璀璨明亮。
他远远瞧见个身影,坐在高脚架上。
淡粉色的鲜花如瀑布般倾泻
而下,恢弘而梦幻。
她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样子专注,将手上鲜花一朵朵点缀在面前的巨大画布上。
贺砚舟默默站了有一会儿,拿出手机,对着眼前的画面按了下快门,没有惊动她,转身上楼去。
和各部门简单碰了下,他返回办公室,一眼瞧见桌上花瓶里的鲜花。这花放在这儿应该时间不短了,花瓣微微打蔫,但不影响美观。
贺砚舟一种都不认识,只觉得白的蓝的搭配起来看着很舒服。
他接了杯纯净水倒入花瓶里,视线一转,见她压在花瓶底下的便签纸。
抽出来看,不禁放松地笑了笑。
她的字迹秀气不失骨感,笔画规范,没有故意拖长的横竖或撇捺。要不是看见这张字条,他几乎忘记上学那会儿也曾留心过她的笔迹。
贺砚舟快速看一眼时间,准备赴酒局前,先抽空去她店里打个转。
此时朱序刚刚换下脏衣服,准备关灯回家,一转头,见他站在门口,竟一时怔住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一月未见,他刚修剪过头发,人是清爽的,但眼神间难掩疲惫神色。
他单手插兜,另一侧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要关门了?”
“今天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正好我先送你。”他把玫瑰递给她。
朱序双手去接:“我这里就有红玫瑰,贺总多浪费。”
“在机场顺便买的。”贺砚舟看着她,她素着一张白净的脸,似乎刚刚用水洗过没有擦,额头颊边还挂着水珠。
他忍不住抬手,指腹抹了下她湿漉漉的鼻梁。
朱序不自觉也跟着他蹭蹭鼻子,抬眸看着眼前这人:“不怕我转头卖掉?”
“送你的,随便怎么处置。”他笑说。
朱序低头看那花,是捧卡罗拉,蓝调正红的颜色,花朵大而饱满,开得正娇艳。
忽然想起他对红玫瑰的诠释——热烈而直接。
她心中咚一声重响,沉默着,又忽然想起他应该只认得玫瑰,或许连品种和花语都不清楚。是否是自己解读过度了。
卡罗拉很美,茎上的刺却硬而密集,她轻易不想碰的。
朱序说:“好漂亮,谢谢。”
贺砚舟瞧出她惊喜未达眼底,仍笑着,顺她道:“喜欢就好。”
他稍后有事,先绕路把她送到小区外,车子片刻未停地掉头开走了。
朱序将那束玫瑰带回家
中拆开包装养在玻璃花瓶中。
转天她去了趟典礼现场站在二楼的连廊处看下面高朋满座。
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这对新人相爱的点滴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花瓣带着祝福从上方纷纷落下。
新娘盛装出席浑身上下珠光宝气。
当伴侣将钻戒戴在女孩无名指她幸福地拭着眼尾的泪下面掌声四起有些观礼者也不免感动落泪。
朱序双手撑着护栏内心毫无波澜。
“在想什么?”后面忽然有道低沉声音。
朱序回过头来见是贺砚舟。
她直身:“在想那女孩的脸上今后还会不会出现同样的笑容。”
贺砚舟背着手
朱序略顿。
他说:“‘同样’的概率本身就很低除非拿尺子量量笑容弧度。”现场环境嘈杂他稍微压着一侧肩膀靠近她些以便她听得清。
朱序不免被逗笑:“你这回答好严谨。”
贺砚舟也笑笑没再讲话。
下面“砰”一声响新人手中的香槟喷射四溅水花如同细碎钻石洒向四处。
贺砚舟再次倾向她:“人生每次选择都是场**或输或赢。赌徒没有不怕输的仍然乐此不疲似乎他们坚信总会赢那么一两次。”
默了半晌朱序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是谁都愿意当赌徒。”
“普通人更需要一次翻身机会。”
朱序没再讲话贺砚舟对她过往了如指掌。今天是别人主场不知为何她竟将主角挪到了自己身上。
她极力收住情绪随同下面的人鼓起掌来。
贺砚舟:“从前也觉得孑然一身是种不错的活法直到有个已婚朋友问我是否愿意永远做那个回家先开灯的人。”顿了顿他转头看朱序:“后来发现我是个挺传统的人。”
朱序不敢仔细揣度这番话笑着调侃他:“贺总很接地气啊。”
贺砚舟两手插着兜目光在她侧脸停留几秒周围仍很吵闹两人中间也隔着一些距离。
贺砚舟沉声:“我们或许可以换一种……”
眼尾晃过一道影子朱序下意识转头见赵斯乔已走到两人跟前换一种什么她没听清后来也忘了再去问。
赵斯乔笑道:“你们聊什么呢?”
她束着低马尾整张脸上唇妆最为突出身穿一件西装料子的黑色露脐吊带
和同色直筒西裤,整个人看上去明
艳又性感。
朱序对她说:“昨天觉得花墙颜色过度偏硬,今天灯光全开,倒没那么明显了。”
“很好啊。”她侧身向下瞧一眼,“这花粉粉嫩嫩,什么品种?”
“洛神。”
她扬扬唇角,置身事外地评价道:“你这弄得够梦幻的,哪个女孩不迷糊?”
朱序笑笑。
赵斯乔又转向站在一旁的人,“贺总是否满意?”
“我无所谓,你客户满意最要紧。”
赵斯乔暗自撇撇嘴,和两人站了会儿,准备告辞,走前问朱序晚上有没有时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
朱序觉得她神神秘秘:“哪里啊?”
赵斯乔凑到她耳边,“有男模的私人会所,可以带走那种。”
朱序挑眉:“你还有这爱好?”
“去不去?”
“怕吃不消。”
赵斯乔扬扬下巴,转身走了。
又过几天,贺砚舟空闲下来。
朱序将花店暂时交给小周打理,同他一起前往吉岛。
没去袁奶奶家里打扰,在靠近海边的位置找了处视野宽阔的民宿。
吉岛不是真正意义的旅游地,住宿环境简朴,胜在干净。房间整体原木风,大床正对落地窗,窗外是海;走廊里也有扇小窗户,窗下砌了台阶,需弯腰出去,便是个宽敞的屋顶。这一侧仍向海,正中摆了两把老藤椅和木桌,墙边还有可以烤肉的工具。
到时是深夜,简单洗漱后便睡下。
朱序异常困倦但无法合眼,旁边人的气息轻浅平稳,却令她有些不自在。从前都是结束就各自分开了,没试过同他并肩躺在一起。
她轻轻转身,朝着外面,即使睁开眼睛,仍捕捉不到一丝光线。
吉岛的夜晚是种无边无际的黑暗。
躺得久了,觉得口渴,朱序轻手轻脚地下床去,借用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倒了杯温水喝。
她踮着脚返回床上,仍背对着他,却感觉到身后床垫忽然塌陷,一只手臂环在她腰间。
朱序屏了下呼吸。
“睡不着?”他声音低沉磁性,在万籁俱寂的黑暗里,足以蛊惑人心。
“吵醒你了?”
“嗯。”他懒懒地应,“其实也没睡着,你翻来翻去,翻得我心烦。”
“。…..”朱序觉得他夸大其词:“我只转了一下身。”
“不太适应?”
朱序没否认。
“再开一间房?”
朱序没有这想法,以目前关系,分开住未免太过矫情。嘴上却同意:“好啊,我去问问还有没有空房间。”
她作势要起身,却被横在腰上的手臂一把捞回来,蓦地跌进他怀中。他不讲话,悬起头来,将脸埋进她颈肩轻蹭着,片刻,慢慢亲吻她脖颈和肩头。
朱序听见黑暗中自己呼吸混乱急促,“你不说今天一天的会议……很累了?”
“我快些。”贺砚舟轻吻她,手向上,隔着她绸料睡裙。
像一只气球,已处在**边缘。
朱序拧着眉心,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想去阻拦些什么。谁想他竟抽出手反盖住她的手,贴着轻薄布料,教她一起。
朱序脑中轰然炸开,掌心触感过于柔软且很奇怪。对自己,这简直太疯狂。
贺砚舟在她耳边:“喜欢吗?”
“喜欢个屁。”她讲了句脏话,但声音太过轻软,没有半点威慑力。
他竟沉沉笑出了声,仍不分哪里的随意亲吻着她:“我很喜欢。”
朱序脑袋晕乎乎,在某种感觉驱使下,身体无法自控地慢慢迎合着,嘴上却控诉:“你这人……花样多,没底线,私底下变态的很。”……人前绅士正派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后半句她没敢说。
“冤枉。”他的辩驳一丝诚意都没有,声音仍在她耳畔:“上学时候珠算比赛,我拨算盘珠又快又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