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烟雨任平生》
夜凉如水,张挽披着大氅立在院中。
抬眸望去,月光惨惨,渐渐被飘来的薄雾遮掩,愈发显得朦胧寡淡。一阵寒风吹来,她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将大氅拢紧几分。
算算时间,顺利的话金子也该回来了。
“怎么站在外面?”
不知何时,任飞走到她身边,一脸关心。
“赏月。”张挽回过神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任飞皱眉,语气虽有不满,但更多的是担忧,“风寒本就严重,还在院外吹风受冻,怎么这么任性!”
张挽皱皱鼻子,翻了个白眼。
任飞见状,无奈叹了口气,“罢了。”他掀开自己的大氅,将她圈在怀中,双臂紧紧拥着,帮她取暖,“我陪你一起赏月。”
后背传来灼热的温度,张挽不觉得冷了,身体放松地靠在他怀中,脸上堆满了笑,“真暖和。”
任飞又抱紧几分,把下巴搭在她脑袋上,笑道,“你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张挽一怔,假意问了一句,“我在想,假如我有事骗了你,你会怎样?”
“你有事骗我?”
张挽开始挣扎,“我是说假如!假如!”
任飞笑着按住她,轻声哄道,“我了解你,你不会骗我的,若是骗我,应当也是为我好,我自然是跟着你,求你解释。”
张挽心虚地垂眸,下一刻,她转身抱住他,清亮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任飞,我真的很爱你。”
任飞一怔,眼神变得愈发柔软,仿佛一团甜甜的棉花,吸引人毫不犹豫地倒进去,“我也爱你。”
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唇齿可相依,张挽微瞌双眸,紧紧贴着他,一双手从下巴轻抚至胸前,又隐隐向下。
“阿婉,你还有风寒,不宜如此。”任飞抓住作乱的小手,从吻肿的唇瓣上移开,他红着脸,声音低哑,若醇香的美酒,令人欲罢不能。
“管他呢,我想......”
张挽还未说完,就被任飞捂住嘴巴,“身体重要,今日你定要早些休息!”
张挽眼神一暗,丝毫不听他的劝阻,小手继续作乱,任飞无奈地闪身避开,逃似的离开。
他的耳尖仍旧带着浸透的红,“阿婉,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看着任飞离开,张挽逐渐收起脸上的笑意,这时,金子从暗处走来,递给她一封信,“主子,隋国那边答应了。”
闻言,张挽终于松下一口气。先前,不论是粮仓被烧,还是陈军懈怠,守卫松懈,都是她放出的假消息。
粮仓在着火前,任飞早已转移了粮食,至于守军松懈,也不过是假象,实则暗暗训练,加强了防备。她之所以假装中计,再放出消息给长沙王,不过是为了让隋国相信,陈国疲于应对,毫无反抗之力,放低他们的戒心。
她要让隋国以为,只要随便动动手指,陈国必然会成为他们囊中之物。
然后,等到战争开始,隋军就会发现,陈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羸弱,陈国的水师战力强大,反抗顽强,他们占不到一点便宜,反而自身的南下进程被迫搁置,被打得措手不及。
最后,她再用这份先机去赌,用这样的落差去赌,赌隋国不敢轻易冒险。
很显然,这场心理战她占据了上风。
她赌赢了!
张挽细细读过信件,眼睛眯了眯,信上说,若想他们答应条件,必须在攻入建康城之时,立马上交陈国疆域图和户籍册,当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只是,这两样东西本就是打算附送给他们的小礼物,她自然不会拒绝。
收起信件,张挽从怀中掏出一块兰玉佩,“金子,拿着它跑一趟,告诉那些人可以干活了。”
金子拱手,神情变得严肃,“诺。”
金子走后,张挽仍旧望着夜空,愣愣出神。忽然,一片,两片......祯明二年的初雪如期而至,张挽抬起手,雪花入手即化,变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她眨眨眼,眼眶逐渐湿润,“王爷,洛华阿姊,不要怪我。只有这样,百姓才能重获新生。”
低声轻喃着,眼泪缓缓划过面庞,那些是他们留下的人,如今,她却要用这些人,迎接陈国的湮灭。
当交易达成,隋国南下攻陈的步伐变得愈发顺利,冬月,隋国攻占南岸樊口,将军杨素袭占狼尾滩,目标直指建康。陈军察觉不对,想要东撤回援,却被隋军阻于汉口以西,有心无力。
临近元日,孔范、施文庆等人为了媚宠,擅自压下隋军渡江的军报,陈后主陷在温柔乡,毫无察觉,一心想着怎么欢度元日,为了热闹,甚至在此关头召回江州守将,使得江防更加薄弱。
元日夜,皇城挂满红灯彩绸,秦淮两岸歌舞升平,绝美的歌姬“咿咿呀呀”唱着节日小调,满脸妩媚。皇城内,陈后主大肆宴饮,闹到深夜不觉。
趁夜,隋朝晋王攻下桃叶山,大将贺若弼从广陵南渡,成功占领京口,而韩擒虎则从横江夜渡,拿下采石,至此,隋军成功渡过长江。
军报快马加急源源不断送入宫城,却都犹如石沉大海,一点水花也没溅起。直到初二,兵临城下,施文庆等人见再也瞒报不下,只好实话实说,惹得陈叔宝气急攻心。
“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陈叔宝扔下御砚,施文庆脑门立马留下一个血窟窿,他跪倒在地,不住告罪,“陛下,是臣之罪,臣愿意戴罪立功,去抵挡隋贼。”
陈后主气得胸膛起伏不定,眼神皆是阴狠的杀意,“去,你去守住建康,否则,定要你人头落地!”
施文庆连忙谢恩,连滚带爬去找萧摩诃,与他商议守城之事。
隋军渡江成功兵临城下的消息不胫而走,张挽一大早便拾掇好自己,又提了几件像样的礼物,拜访将军府。
刚到任府,她就撞见了神色慌张的任飞。任飞见她来了,神色一喜,“我正打算找你呢,你可看到军报了?”
“待会说。”张挽打断他的话,又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我找将军有事,待会再去寻你。”
任飞狐疑地看着她,今日的阿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见她不像玩笑,只得暂时压下心中困惑,让她先行去找阿父。
书房内,张挽站定在任忠身前,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言不发。
任忠瞧着她,从小到大,他还未见过她如此犯难的模样。
“到底怎么了?”
张挽抬眸看向他,又默默垂下眸,“隋军能这么快渡江,是我引进来的。”
“什么!”任忠猛地起身,不小心掀翻身后地椅子,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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