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烟雨任平生》
暑气愈盛,日头像个大火炉,炙烤着大地。
不知不觉就到了三伏天,蝉声刺耳,再添几分燥热。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大风起,原本纹丝不动的枝叶哗啦作响。
下一刻,惊雷响彻云霄,张挽毫无防备,吓得手中茶水溢出少许。
她走到窗前,晴空万里被乌云蔽日取代,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她看着诡谲的天气,胸口郁闷,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在脑海。
直到夜里,沉闷的天空飘起雨丝,顷刻间,雨丝变成水注,像是天河开了缺口,倒灌而下。
张挽做了一夜噩梦,早起时眼睛肿的睁不开。
金子自打成亲,就搬离了张府。
可今日一大早,他大步进了府,神色严肃,一刻不歇。
“主子,宫中传来消息,彭贵人薨了。”
张挽一愣,心中满是诧异。
彭贵人是始兴王陈叔陵的生母,出生寒门,在宫中行事低调。
前段时间传出身体不适,始兴王常去侍疾,却没想到就这样离世了。
“王爷如何了?”
金子皱眉,语气急躁,“宫中旨意,说王爷因悲伤过度言行失矩,丧礼后禁足王府。”
“怎么会?”
长沙王言行谦和,处事妥当,怎会因为悲伤过度惹怒陛下。
张挽眉宇间染上忧色,此事定是另有隐情,也不知洛华阿姊如何了?
彭贵人的丧事办的极其简单,因家族不显,她的死并未给建康这浑水造成半点波澜。
王府书房外,张洛华静静立在门外,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秀眉微蹙。
身边的小丫鬟焦急看着紧闭的屋门,低声道,“王妃,王爷不肯用膳,这可如何是好?”
张丽华垂眸,清丽的面容染上悲伤,“我陪着他。”
“王妃。”丫鬟闻言,愈发慌张,“王妃,保重身体。”
张挽翻墙进府,找到书房时就见美人茕茕孑立,安静地站在书房外。
“阿姊。”
张洛华见她来了,眸色突然亮了亮,“阿挽。”
“阿姊怎么站在这儿?”
话刚落,就见张洛华又担忧地看着书房,心中了然。
“王爷,张挽求见!”
张挽大声通报,空气凝滞许久后,屋内传来沉闷的男声,“进。”
张挽刚想推门,就被张洛华拉住。
“帮我好好劝劝他。”张洛华语气轻柔,满是担忧。
张挽轻拍她的手,点点头。
书房门窗紧闭,阳光仅从缝隙中渗透过几丝,光线格外昏暗。
张挽扫视几圈,在书案前的台阶上发现陈叔陵。
只见他神色萎靡,发丝凌乱,安安静静抱膝蜷缩在一起,眼神格外空洞。
始兴王陈叔陵,人人称赞的贤王,不想此刻竟是这么一副颓废的模样。
张挽从心底感到不忍,“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许是这些话,这两天听得已经麻木,他沉默不语,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木桩,灵魂早已随着母亲一同消失。
张挽在他身旁的台阶坐下,斟酌许久,又轻声道,“娘娘在天有灵,一定希望您能好好活着,这样她也能放心的离去。”
此言似是戳中陈叔陵的心,他不再沉寂,反而冷笑出声,嗓音沙哑的可怕,“我倒是希望她能不放心,这样她就舍不得离开,永远呆在我身边。”
张挽叹息一声,“生死皆有定数,不会有人长生不老,你……”
话未说完,就被陈叔陵打断,他嘶吼出声,俊美的面容被仇恨扭曲,令人生怖。
“什么定数!她本可以长命百岁,都是柳皇后那个毒妇,那个毒妇......毒杀了她!”
骤然听到此宫中秘闻,张挽的心颤抖了一下。
彭贵人虽然出身寒门,但好歹也是陛下的嫔妃,皇后怎么敢......
“为什么?”
陈叔陵苦笑,满脸讥讽,“朝堂上,我的声名高过太子,阿母之死,不过是皇后给我的警告。”
“母亲为人一贯谨小慎微,都是因为我......”
若不是他要得太多,母亲便不会含冤而终。
张挽垂眸,“陛下如何说?”
“他?”
陈叔陵冷笑起来,“我将阿母被毒害的证据呈上御前,可他视而不见。”
说着他看向张挽,眸间充血,硬生生忍着眼泪,“他护着皇后,护着太子,就是不信我,那证据就在眼前也不愿翻看一眼。”
“他说阿母死于急症,让我不要纠缠。”
“我不服与他对峙,要为阿母讨个公道,他却说我得了失心疯,将我禁足。”
眼泪再也忍不住,陈叔陵仓皇地张张嘴。
“我和阿母终究像个外人。”
张挽张张嘴,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对于陈宣帝来说,不止他们是外人,太子和皇后也许也是外人。
陛下心中只有他自己罢了。
“你会找皇后报仇吗?”
陈叔陵抬眸,神色变得冰冷,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与太子争那个位子?”
“因为权力。”
陈叔陵摇摇头,“你姑姑是太子良娣,这些话我本不该跟你说,可是不知为何,莫名信你。”
他不管张挽是何表情,自顾自接着道,“幼年时,我曾和太子一同被送往北魏穰城为质。”
太子和陈叔陵为质那段光阴里,本该互相扶持,互相信任,可太子为了保全自身富贵安危,造谣陈叔陵为陈宣帝爱子,伙同北魏皇室一同欺辱他。
曾几何时,他也将太子视作无法割舍的血脉亲人,敬他,爱他。
“他欺我,辱我,嘴脸和那群皇室一样可怖。”
好不容易熬过那段黑暗时光,被接回朝,太子又大肆宣扬自己如何保护幼弟,不辱家国,哭诉自己所受的委屈,摇身一变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贤德的皇子。
“可惜你没瞧见,他可真会装啊!虚伪地令人恶心。”
张挽皱眉,“这些都有迹可查,他怎敢撒谎?”
“太子昏庸蠢钝,对北魏来说是好事,他们怎会拆穿?不过帮着演了一出好戏。”
陈叔陵抬眸,伸出麻木的右腿,轻轻锤着,“所以,我不会让太子登上皇位,既是为了百姓,也是为了我自己。”
说着他看向张挽,一字一句道,“如今又加了一条,我要为阿母讨个公道。”
张挽震惊地接受这些消息。
她知道太子自私自利,懦弱无能,心胸狭隘且善于伪装,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弟弟也能如此狠心。
俗话说三岁看老,儿时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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