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A不吝啬牺牲，她只怕自己信错人。

沉默片刻，她问：“你究竟是人还是仿生人？如果是仿生人，又是什么怎么拥有人类身体？”

记忆随之翻涌，望潮看着窗中倒影，慢慢道：“当初望潮和陈安追查流水案，来到了地下黑拳场，那时我还是仿生人，名叫莱恩，是望潮的第一个对手……”

——砰！

仿生人被狠狠踹倒！

他的脸撞在沾满血的铁栏杆，翘起的铁片划破脸颊，露出白森森的人造头骨，蓝血顺着脸颊向下。

仿生人躯体抽搐，似乎仍想站起，但最终，在裁判的倒计时中，抬起的手臂摔落在地、

观众骤然安静，下一秒，爆发出激烈呼声！

在擂台的另一端，少年赤裸半身，他剧烈喘息着，身上的汗散发蒸汽，红色血液沿着额头流下，流进眼睛，糊满蓝色虹膜。

仿生人瞳孔闪烁，目送少年跌跌撞撞下擂台，而自己则被维修人员搬回维修室。

“我维修好后，更新了数据，换了场地，但巧合的是，不久之后，我又与他相遇。此时他已从拳手转为了代理人，升级后的我实力大增，把他的人打死了。”

“于是他盯上了我，在之后的拳击赛，我经常能遇到他手底下的拳手，而他根据我的设定，研究出了对付我的方法。最后，我被打烂，胜率低至倒数，即将拆解重组，成为新的仿生拳手材料。”

穿着深棕皮夹克的少年停下了脚步，他后退几步，低头，蓝色眼眸倒映出瘫在地上的破烂仿生人。

无缘由的，他仿佛感受到了仿生人的怨念——

如果不是你揪着我打，我至于成为破烂被回收吗？

少年移开视线，想继续离开，然后走了两步，终究还是抵不过心底诡异的感觉，扭头后退，伸手拎起只剩半截的仿生人。

他嘟囔着：“好吧好吧，修好你就到我手下工作吧？”

“于是我成为了他的拳手，他在黑拳场待了半年，直到那天夜里，他跑了，来抓他的人落了空，我才知道他是来追查失窃巨款。”

喧闹声熄，仿生人继续自动修复昨日场上受损的部位。

黑色瞳孔中灯光明灭，下一秒——

啪！

两双手僵持。

为了追求观赏性，地下黑拳场的仿生人材料结构强度低，数值与人类相仿，如今两人僵持，竟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那双手原本朝着他的发声部位袭来，此时硬生生卡在半空，不上不下。

细小的咔嚓声响起。

“放手？”

身后的人类问。

按照程序逻辑，代理人有权命令仿生人，至于其他的事，这并不在他的程序设定内。

仿生人卸了力。

人类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中带着些许疲惫，但语气依旧懒散：“我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

“我来抓你啦。”

人类恐吓，仿生人无动于衷。

“真无趣。”

人类耸肩，安静不过五秒，他又问：“如果黑拳场倒闭了，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

“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沉默，又是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站在台上的是仿生人，他们并不要求仿生人有性格，他们追求冷漠机械与温暖血肉交织的残酷盛景，也因此，黑拳场大多数仿生人采用了最节约能源的性格设定——冷漠。

人类靠在墙上，看了一眼时间，不多久，他起身拍拍仿生人的肩：“呆在这，别告诉别人我来过。”

“好。”

人类一滞，意外于仿生人的干脆，他没再多说什么，用力抱了一下仿生人，拍拍他的背：“过几天给你找个新工作。”

说完，头也不回，他偷偷摸摸溜出了门。

仿生人站在原地，伸出手，以人类不可能扭曲的角度，绕了一圈，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背。

格斗仿生人没有温度控制，这也只是人形手掌在拍他，皮肤下没有流动的血液，没有跳动的脉搏，也没有……人类的灵魂。

但这是第一次，不是溅到脸上的血，也不是从天而降的肉块，而是属于人类表达亲近的举措。

仿生人盯着自己的手，放上了自己的胸口。

他有些意外，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这并不是格斗式。

但很快，门外的喧闹打破了他的愣神。

“快！叫上人都去追！”

“一定不能让他逃！如果不能活捉就杀了他！”

“快追！”

仿生人放下手，打开门，跟随其他人，向着人类逃跑方向追去。

地下黑拳场的地下并不是真的地下，相反，黑拳场在高楼，占据数层。他知道人类刚刚离开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如果想从包围圈里逃走，就只有一个选择——从楼上跳下。

仿生人偏离了方向，向着楼上跑去。

空中道路挨着大楼，车辆飞驰，嗡嗡声中，人类停下了脚步，摇头苦笑：“看来我真的很讨人厌。”

仿生人没有回答，只是向他靠近，从来没有波动的黑瞳映出人类倒影，就在人类抬起手防御的瞬间，仿生人越过他，重重撞上了拐角安保。

“你——”

人类瞪大双眼，看仿生人舍了手，干脆利落拧断安保脖子。

仿生人只剩下半只手，蓝血淋漓，很快在脚边汇成一滩，他抬眼望向人类，说：“我喜欢你离开前的动作。过几天，再来一次吧。”

人类微怔，片刻，他大笑：“好！”

砰！

防弹玻璃碎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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