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面郎君》
继瞿源离开,温玉和张清时二人又继续着逃跑计划。
两人合力地先将纱幔拧成一股麻绳状,然后再将一头捆在床杆上系个结,一头便从内扔向窗外,直坠地面。
一切准备就绪后,张清时在测试绳子的结实度,而温玉则倚着窗台往下俯看。
则青楼虽是三楼,实则也有这很好的距离。
温玉看了两眼后便心底有些发怵,万一借绳索爬下去时不小心失了手,那岂不是会摔成一个残废?那她还怎么能继续待在郎君的身边,继续帮助郎君呢?
大大的眼睛里写着忧愁。
这会儿,张清时也试完绳索的结实度,转眼便也注意到温玉眼中的忧惧,于是轻声安抚道:“温玉,不用怕,你抱着我,我带你下去。”
“真的吗?郎君。”
温玉刚还有些害怕,不过一听到张清时要带着自己一起,转瞬间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只要有郎君在,她就感受到踏实。
这是谁都不能给的。
“真的。”
张清时一点头,温玉就立刻上前抱住了他,头紧紧埋在他的胸膛上,全身心都在感受来自他的温暖。
可能她抱得太急,张清时先顿了一下,稍即便用手臂环着她的细腰,跃上窗台,再带她一起靠着绳索从三楼滑落至一地面。
不过刚达到地面时,温玉还没从他怀里起开。
他也没有说什么,手立马地松开,目光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温玉,这几日我要单独离开。”
“单独?”
温玉猛然抬头,满眼诧然,为何郎君这次又要离开?他又要去做什么?他为什么不愿意带自己?
张清时理解她眼中情绪,但还是从她身间抽离了出来,认真嘱咐道:“这几日你最好待在焦郎府上,一刻也不要外出,我会叫焦郎和袁夫人照看好你的。”
“不要,温玉要和郎君在一起。”
温玉上前紧紧地攥住张清时的衣角,像一个孩童怕离开父母那样,害怕张清时的再次离去。
“听话,温玉。”
张清时如月光冷硬的眼神印刻在温玉眼睛里,似在命令她松手。
“不……”
温玉还在做最后地拒绝,湿润的眼睫微微发颤,似也在向他求情。
可张清时却依然强硬地将她的手拽开,她瞬间就感受到无措和恐慌,眼圈泛红地看着张清时,似乎是在控诉他为什么抛弃自己。
张清时也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漠,但他别无它法。
今夜一过,瞿源那一派别的东州人很快就会清楚他的目的。
他今夜一定得有所行动,找出交易的货物以及背后的交易人。
再加上温玉她是卧底,自己看不清她的虚实,她在身边永远是个定时炸弹。
所以把她交给焦郎君已是最好的办法。
可眼前人眼眶中蓄满了一汪泉水,泪珠不断波动流转,也在波动他的心弦。
如若放任不管,只怕那汪泉水变成洪水,要淹没他的所有理智。
张清时还是柔和下眼眉,用手擦拭掉温玉眼角溢出的泪珠承诺道:“我会回来接你的。”
说完,他抽回手,转身迈开步伐就离开了。
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于大街,温玉的眼泪簌簌地留了下来。
她总是好害怕失去,怕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逐渐离她而去。
小时候的疼爱她的父亲,陪伴她一起长大的母亲,还有一直温柔待她的郎君。
虽然他们都说他们会回来的。
*
温玉还是只身回去了焦府,因为她除了好好听话也没有什么选择。
回到焦府,焦郎和袁氏也没有质问她和张清时后面去做了什么事情,依旧让她住上好的厢房,让她好好歇息。
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出府。
其实有没有他们的告诫,温玉也不会随意出府的。
因为没有张郎君的依仗,陈府的爪牙也会找上门的。
除了害怕见到他们以外,她也想少做一点对郎君不利的事情。
不过温玉没想到的是,除了陈府的爪牙会找她以外,还有一个人是十分锲而不舍的。
第二天,日头才刚上去一会儿,莫云炜就头包着布在焦府门前吵闹了起来。
“大家都来评评理,这青州张刺史来东州,竟然袭击东州的官员,不仅是在我们东州土地上撒野,更是在看不起我们东州的人!”
莫云炜满腔愤恨地控诉着张刺史的罪行,果不其然地就激起群众的反响。
一一跟着申讨焦府,让焦府将张刺史放出来理论理论。
可张刺史根本不在府中,就算在焦郎和袁氏也不会放的。
听着府外吵闹,袁氏急冲冲地提着一条鞭子出了府门,在门口狠狠地在空气中打了三下鞭子,呵斥道:“我看是谁敢在我府门外闹事?”
闻言,那些鸦雀般的群众立马噤声,胆小者便都默默走开,移至角落偷偷看;胆大者则继续跟着莫云炜申讨:
“大家都是东州人,为何你要帮青州人?”
袁氏冷哼一声:“东州青州,大家不都是一国之人吗?还是说你生了割裂之心?”
这句话一下把那人怼得面目瞠舌,不好再说话。
莫云炜看大势已去,立马转移矛盾点,指了指自己脑袋道:“先不讨论东州青州,张刺史他打伤了我的头,这可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哦,你有证据吗?”焦郎和温玉随后赶来,和袁氏娘子站在一道对抗莫云炜。
可莫云炜看到温玉,目光如炬:“这不,温玉就是最好的人证。”
“放屁!”袁氏厉声道,“昨夜我们都在瓦肆看戏,怎么会去青楼?”
“呵呵呵。”莫云炜冷笑几声,抬了抬手,身后便出来一位姑娘,就是是昨夜的玉姑娘。
玉姑娘优柔地朝袁氏和焦郎行了一礼后缓缓开口道:“奴婢作证,昨夜就看到温玉和张刺史大人在这青楼厮混。”
“那又如何?你有亲眼看见二人殴打莫云炜吗?”焦郎反驳道。
这时玉姑娘偷摸看了莫云炜一眼后,立即频频点头道:“奴婢有看到。”
“你说谎!”温玉斥责道,“你明明就只看到我和莫——”
“温玉。”话还没说完,袁氏就拦住了温玉,低声道,“和他一起进青楼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转身又眼神犀利地盯向玉姑娘:“这位娘子,且不说你有没有真的看到实情。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做假证污蔑朝廷重臣可不仅仅下几年牢狱那么简单,要知道刺史可比一个县令官大,他可护不了你。”
这意味深长的点拨,玉姑娘瞬间就明白了,惶恐地跪在地上道:“请焦御史,袁娘子恕罪,奴婢的确是见到温玉和张刺史进入青楼,未曾见过他们合力殴打莫县令。奴婢不是故意做伪证的,奴婢只是一时紧张,记忆混乱了。”
“如此说来,此人的话不必当真。莫县令可还有其他说辞?”焦郎君再将话头引在莫云炜身上,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真是没用的废物,吓你两句就全给招了。”
莫云炜捂着头狠狠地骂了玉姑娘几句。
然后视线又停留在温玉身上,挂上一副虚伪的笑容道:“温玉小娘子,你不是很想嫁我吗?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快替我同大家一道说清楚吧。”
语毕,好几道视线都落在温玉身上。
袁氏皱着眉道:“温玉,怎么回事?”
亏她瞧这小姑娘秀丽恬静,恰好张清时又想装纨绔,才一直撮合他两。
还给她好吃好喝,没想到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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