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公主她未卜先知》
沈克快步走过去,将李昭鱼来回地看着,“没事吧。”
李昭鱼怔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我无事。”
沈克面上尽是担忧,“还好。”
李昭鱼问:“姐姐怎么会来这里?”
沈克皱眉,“京中大乱,我担心你,带了一些沈家的死士,国寺附近只有这里是藏身之处,可以拖延些许时间,我料想你会在这里。”
李昭鱼茫然点头,“玄时的人也一定在搜山找我,只是他想必还是抢占皇宫为主,所以没有派太多人前来,眼下只能等了。”
沈克拉着李昭鱼的手,“我想办法送你去聚县,先跟我走。”
昏暗中看不清神情,李昭鱼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一行人谨慎地朝着山下的方向走,李昭鱼跟在沈克身后,沈克就如同阿章一样,将李昭鱼护在身后,时时刻刻看顾着。
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在山脚下看见了一辆马车,李昭鱼迟疑片刻,而后问沈克:“京中情形如何?”
沈克摇摇头,“怕是不好,到处都是兵乱了,你还是赶紧离京,只要躲过这一阵还是可以卷土重来的。”
她语速加快,带了一点催促的意思,李昭鱼握着她的手,沈克道:“快走吧。”
李昭鱼压低声音,“我有东西给姐姐。”
她说着,看了一眼那马车旁的两个人,显然是有点防备之意,沈克也不多解释,便和她走到一旁。
沈克环视周遭,“什么东西?”
李昭鱼抬眸。
冲天的火光在宫门四周弥漫,杨玄已经红了眼,他和赵千提刀应对,沈夺的目光幽微,彼此身后的人都在观望。
赵千低声问:“你还能撑住吗?”
杨玄一力阻挡住攻势最猛的宣化门,眼下已经浑身伤了,他吐掉嘴里的血沫,“撑不住也得撑,内城绝不能失守。”
两人一齐望向了沈夺,殊不知沈夺此刻也有些汗颜了,按理说他们是要在天黑之前攻占下皇宫大内的,可是流民里出了很大的乱子,谁也没想到那里面竟然还能有细作,反咬一口,闹得人心大乱。
这宫变本就是图快,眼下撑到了这个时候若是平城得了消息那怕是一切都晚了。
沈夺高声吩咐,“能取他二人首级者,赏万户侯!”
——
“别动!”
李昭鱼的匕首抵在沈克的脖颈上,她们二人身量相近,但李昭鱼在凉州也不是白待的,她很轻易地就将沈克制住。
沈克眼底一瞬的慌乱,但又很快恢复平静,沉默着。
李昭鱼语调平静,但是眼角分明落了泪,“为什么?我以为你是真心帮助我,我以为你和沈婉均不是一类人,你为什么也要这样对我?”
沈克轻叹,“我和她确实不是一类人,可我也姓沈,你终究……不是沈家的血脉,将来你定会重用贺家,可沈家与凉州的仇怨无法化解,沈家还是无出头之日。”
李昭鱼冷笑,“一环又一环,沈太妃算计我,你黄雀在后,假意帮我,实则是窥伺时机。”
沈克没有说话,终究没有忍住,轻声问:“我哪里露了破绽?”
李昭鱼道:“你难道忘了是谁将玄时引荐给我的吗?”
沈克皱眉,“就凭这个?”
李昭鱼的匕首贴近,“你方才看我有没有受伤其实是想看玉佩在哪里吧?”
沈克默了默,低声道:“也是想看你是否受伤。”
李昭鱼手指微缩,很快又对着那马车旁的两个人,“把马解了给我。”
他们看了沈克一眼,很快照做,李昭鱼让他们退后,她靠近马匹,将沈克推了过去,很快上马飞奔。
沈克被扶住,那两人忙要上前去追,沈克抬手阻拦,“不用,别追了。”
李昭鱼并不认识这里的路,她只能朝着北边的方向,隐隐可见远处的火光,那是皇宫的方向。
“嗖!”
羽箭破空,直朝着李昭鱼的方向而来,她攥紧缰绳,转头时看见了几个黑衣人纵马奔腾在后面,拉满了弓。
那几个人都朝着她这个方向,她无处可逃,李昭鱼咬牙,她从马上跳到一旁的草丛里,滚了好几圈,磕到了石头。
玉蝉应声碎成了一片,李昭鱼只看了一眼便忍住疼痛起来,她撑着自己朝着城外的方向跑。
身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小路上荒无人烟,她几次跌倒,眼前几次发晕。
“嗖!”
又是箭响,李昭鱼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身后的落马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尖锐的叫声和兵戈交锋的厮杀声,李昭鱼转头时竟看见追她的那群人横在地上。
她手按着地面,只觉得一阵阵马蹄声,抬眼时,一个熟悉的人影飞奔而来,她泪眼模糊,那人已经近了。
在她离几步远的时候翻身下马,李昭鱼被按在了熟悉的怀抱里。
她整个人一阵阵发懵,很快就看清了眼前的人。
“没事了,我来了,我来了。”
贺浑抹掉她脸上的血迹和濡湿的鬓发,将她的面容露出来,手搓着她的面颊,“别怕,别怕。”
李昭鱼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放声哭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日日睡不好,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贺浑没有想到李昭鱼会如此说,不由得心里一阵阵涌动着暖意,抱着她愈发紧了。
李昭鱼忽地回过神来,“内城……宫里,快去皇宫!”
贺浑安慰她,“放心,放心,已经守住了,没事了。”
李昭鱼怔怔地,“真的没事了?”
贺浑目光温和又坚定,“没事了,都没事了,我护送你回去。”
李昭鱼点了点头,手拉着他,一刻也没有松开。
——
皇宫一片混乱,一路上尸身遍地,杨玄正靠在宫门处休息,远远看见人的时候揉了揉眼睛,贺浑纵马进来,李昭鱼就被他拢在身前。
不知为什么,这一幕遍地尸骸的场景在杨玄脑子里闪过一瞬,总觉得无比熟悉,仿佛前世发生过一般,未及细想,他忙撑着走上前就要行礼,李昭鱼看着他身上的伤,忙止住,阿章也在,他将玉佩还给了李昭鱼。
他本要去平城的,可半路上贺浑的军队已经来了。
赵千从后面过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李昭鱼,长舒了一口气,但看见贺浑的时候又微微皱眉。
贺浑显然也看见了他,眼睛垂下看了一眼李昭鱼。
他驱马向前,朝着宫内走去。
身后满地血腥,步履踏过,又是一派平静。
“是前朝余孽。”贺浑把药喂给她,同时跟她说着事情,“不用担心,寺庙已经在清查了,刑部和大理寺都派了可用之人,很快就可以查清楚,那个玄时已经在牢里了,剩下的掀不起风浪了。”
“沈家已经人去楼空,沈克不见了踪影。”
李昭鱼点了点头,“尽力追捕吧,以京都为界。”
贺浑明白,这意思是若是沈克终身不踏入京都,便不要她的命。
药喝得她发苦,贺浑觉得她惊吓了,叫太医开了安神的方子,李昭鱼说没有吓到,贺浑也不听,依旧这么喂着。
好容易喝完,贺浑在她嘴里塞了一块糖,又低头亲了她一下。
李昭鱼帕子掩着唇,剜了他一眼,殿外赵千求见,贺浑把碗重重一放。
赵千进来,说了一些宫中布防的事情,沈夺已死,禁军布防的事情落在了他和杨玄身上,李昭鱼说他此番有功,当赏,赵千目光流连,只说是分内之事。
贺浑哼声,“赵大公子在京都里做起了禁军右卫统军,太憋屈了吧,不滚回灵州吗?”
他装都不装了,说话太刺人。
赵千却语气平淡,“为长公主殿下尽忠,是为臣本分,是殿下留臣在宫中的,臣在灵州无用武之地,反倒是贺大公子,凉州一刻也离不开您呢。”
李昭鱼眼看着这两个人都想要拔刀,咳了一声,“好了,眼下京都是用人之际,不必争这个。”
凉州也好,灵州也罢,过后都会派京都官员过去,大晋只要定住这两个地方,其他的地方也不愁了,可以缓和两年,再逐步治理。
李昭鱼看了一眼赵千,“你先下去吧。”
赵千看上去十分得体,“臣遵旨。”
贺浑低声骂了句,翻了个白眼。
李昭鱼又哄了一番,贺浑知道,她是要坐拥天下的人,日后宫里……可是他怎么想也不甘心,过去把她拢在怀里。
他刚要说话,李昭鱼摸着他耳朵,“檐生……”
往常李昭鱼这么叫他一声,贺浑早就魂不附体了,可是眼下却半晌没动,他低声,“我知道,一旦坐上这个位置,很多事身不由己,你把他留在宫里是最好的办法,可是……”
李昭鱼凑过去吻他,“乖。”
贺浑叹气,帐子撂下,他压着李昭鱼厮混了一阵。
楼府。
“大公子醒了!醒了!”
楼缓把刚拿起的碗哐当放下,冲了进去,达奚双正在一旁给迷糊着的楼争喂药,她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
楼缓跪在床榻边,一声声叫着,“大哥。”
楼争嗯了一声,“不妨事,小伤。”
达奚双心有余悸,当时楼争被抬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就连贺浑也慌了神色,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终于是救了回来。
达奚双深深地看着楼争,两个人视线触碰一瞬,又不动声色垂下。
楼缓在他们两人之间看了片刻,又帮楼争换了药,他说着要出去拿东西,但站在门边的时候又停了一会。
过了一会,里面才有了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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