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高官之后》
沈钰回城后去了几家自己的铺子,有些店面曾遭人打砸洗劫,还在修缮,有些则已重新开张。
她大致看了看,跟掌柜和管事们问了问最近的情况,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回府了。
眼看就要驶入镇国公府所在的正阳街时,却听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间或夹杂着用马鞭驱赶街边百姓的呼喝声。
马蹄声很快从她车边疾驰而过,她正想让秋婵看看是谁如此张狂闹市纵马,就听得一阵马匹急停的嘶鸣。
纵马的一行人拦在了她的车前,迫使车夫不得不将车停了下来。
秋婵面色一凝,摸向车帘的手当即收了回来,肩背紧绷侧耳听着外面动静。
沈钰倒是不怎么紧张。一来新帝登基不久,城中正是戒备森严的时候,连小偷小摸都少了很多,自然更没人敢当街杀人行凶了。
二来这里离镇国公府已经很近,便是真碰到什么歹人,她的人也足够撑到国公府来支援。
“小姐,是几位女郎。”
车夫在外低声说道。
话音才落,便有马蹄声哒哒响起,不似刚才拦车时那般急切,慢悠悠地往马车这边靠近。
来人翻身下马,抬手便要去掀车帘。
沈钰的婢女这时已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见状上前阻拦,两人转瞬间便交手几招。
对方显然没料到这婢女竟然会武,一时不察落了下风,被一掌拍在肩头,踉跄着倒退几步。
“大胆!公主的人你也敢打?”
一道叱骂声响起,与之一同传来的是挥舞马鞭的破空声。
眼见那马鞭朝着自己面门袭来,婢女下意识闪躲,马鞭便越过她抽在了车帘上,霎时将轻薄的车帘卷了下来。
秋婵出手如电,将那被卷下的车帘和马鞭一起抓住,用力往回一拽。
挥鞭的人因她这大力的拉拽直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痛呼一声跌在地上,手中马鞭也被夺了去。
没了车帘的遮挡,车内车外的人都清楚地看到了彼此。沈钰和秋婵一眼便认出外面的人——华阳公主。
这个灵帝在世时备受宠爱的公主,曾在京城横行无忌十余年。三年前京城被破,灵帝夫妻被诛,一干皇室也几乎被屠灭。这位公主和少数几个皇室之人扮作宫女内侍趁乱逃出皇宫,一路东躲西藏,在几个忠仆的保护下活了下来。
新帝入京后知晓他们还活着,为表仁厚,便将他们接了回来。或另建府邸安置,或接入宫中颐养天年。
其中华阳公主最受恩宠,新帝不仅保留了她的封号,连那座远超规制的公主府也依然给她留着,并未收回或责令整改。
沈钰今日在庄子上听惠姑他们提起,说这位华阳公主曾想让卫渊做她的驸马,但被拒绝了。
想来是她今日出门的消息被这位公主知晓,专程赶来拦她的马车想要示威。
华阳公主高高地坐在马背上,身上穿着一套耀目的红石榴裙,头上戴着金翅凤钗,并未因自己的婢女被打而露出什么异色,只是用睥睨的神色看着车中的女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露出个讥嘲的笑,口中吐出两个字:“狐媚。”
作为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对沈钰没什么印象,只觉得有些眼熟,以前似在宫宴上见过。
一个从前只能在宫宴中坐在边角位置,都不大能走到她跟前的人,如今竟然抢走了她相中的驸马,真是令人恼火。
秋婵见她张口就骂自家小姐,气得想把手中马鞭挥在她脸上,又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动手。
沈钰则不以为然,脸上甚至还挂着几分浅笑,温声回道:“公主还似从前那般明艳动人。”
这样的奉承话华阳公主听得多了。她不屑地冷哼一声,正想说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会给你什么好脸色,就听沈钰继续道:“一点都不像死了爹娘亡了国的样子。”
这话实在是尖锐又狠辣,跟照着华阳公主的面门扇了一耳光有什么区别?
华阳公主大怒,骂了一声贱妇,扬起手中马鞭就对车中人甩去。
秋婵正想用手中车帘卷住那马鞭,却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把将马鞭从她手中夺走,之后又朝着她的马臀用力一抽。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起前蹄便冲了出去,险些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
华阳公主尖叫着被发狂的马带着跑远了,一众随从见状惊呼出声,忙不迭地追了上去,一时无人再顾得上沈钰。
沈钰看看转眼便只余背影的一行人,又看看正把玩着那根镶金嵌玉的马鞭的少年:“这样没事吗?若是华阳公主的马冲撞踩踏了路人怎么办?”
青鸟并不理会她,仍旧自顾自低头把完着那根马鞭。
沈钰今日是乘车出行,要在这街巷中掉头去追定是来不及的,只能吩咐自己身边下人跟去看一看,若有受伤的百姓便及时送到医馆。
一名婢女领命而去,另一名婢女站在车旁,耷拉着脑袋讷讷道:“奴婢学艺不精,惊扰小姐了。”
方才便是她第一个冲上来阻拦了华阳公主的人掀车帘,但后来为了避开迎面而来的马鞭,她下意识闪到了一旁,致使那根鞭子甩进车窗,险些伤了小姐。
沈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婢女抿唇,怯怯地抬头看她一眼,红着脸退到了一旁。
青鸟这时大概是将那根马鞭看够了,随手将其塞进腰间,又从腰上扯下一束红绳,扬手抛给了沈钰。
沈钰慌忙接住,见那是用许多红穗编成的十几股红绳,握在手中满满一把。
她不明所以,想问问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她?却见那少年已经三两步飞身跃上一旁的房檐,转头看着他们,一副快点跟上的样子。
沈钰失笑,退回车内吩咐车夫跟他一同回府。
秋婵见那车帘已挂不回去了,随手叠了几下放到一旁,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华阳公主会不会进宫告你的状啊?听说陛下现在很是宠爱她,万一为她责罚您怎么办?”
虽说方才动手的是卫渊的人,沈钰只是出言讥讽了她两句。但华阳公主心仪卫渊,自然不会记恨他,只会把这笔账记在沈钰头上。
沈钰靠在车座上,无所谓地道:“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蹦跶不了几天了,不必理会她。”
秋婵不解:“这话如何说?”
沈钰随手把玩着手中红绳,声音不疾不徐:“陛下待她如此仁厚,她却不知收敛,反仗着陛下的仁慈肆意妄为,闹市策马驱赶百姓。如此不识好歹,将来陛下惩处她自然也就名正言顺,谈不上苛待前朝之人了。”
秋婵闻言恍然,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小姐是说陛下这是有意捧杀?”
“原本或许真是打算用她来彰显自己的仁德,毕竟经过三年战乱,前朝皇室已经死的不剩几个了,余下的多是老弱妇孺。这般情况下若是再杀,未免显得残暴,容不下人,善待他们反而能落个好名声。”
“可陛下总也需要机会敲打一下那些不安分的前朝老臣。直接对他们动手,未免会让人生出唇亡齿寒之感,挑个前朝皇室来杀鸡儆猴正合适。”
君是君,臣是臣。华阳公主这些人既能代表前朝,又不至于让前朝旧臣觉得兔死狐悲。
秋婵抚掌:“这么说的话,那华阳公主确实是最合适的。谁让她跳得这么高呢!”
沈钰颔首:“所以不用担心,她去告状不会让陛下惩处咱们,只会让她自己死得更快。”
新帝征战多年,好不容易登基为帝,怎会真为了得个善待前朝之人的名声就一味纵容华阳公主?眼下不动她,不过是为了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罢了。
沈钰甚至怀疑三年前华阳公主等人能顺利从宫中逃脱并存活至今,就是皇帝的人在暗中保护。毕竟那时卫渊就已经派人潜伏在京城了,若是能在皇宫中安插些人手,他们一定会去做。
华阳公主既是前朝皇室的代表人物,又是个女子。留下她不仅能用来彰显自己的仁德,还不必担心有人利用她的身份来复辟前朝,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
秋婵对沈钰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当即点了点头:“那我就坐等看她倒霉的那天!”
…………
马车缓缓驶入国公府,卫渊得到消息,此时已等在门口。
他伸手将人从车上扶了下来,关切问道:“听说你刚才碰到华阳公主了?怎么样?没事吧?”
沈钰摇头,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没事,你的人来得及时,很快就将她赶走了。”
说着顺势扫了跟在卫渊身旁的几个亲卫一眼。
她才嫁来半个月,平日又都待在内院,不大跟这些人接触,也就没太注意过他们。但现在细看一番,发现确实个个都容貌出众,单看哪个都称得上是美男子,且美得各有千秋。
有人身形伟岸五官俊挺,有人秀美雅致风姿翩翩,有人肤白似雪温润如玉,有人浓眉大眼活泼跳脱,就连年少的青鸟都是剑眉凤眼,脸颊上虽还带着些稚气,但只从如今的相貌便能看出将来必定风采灼人。
可是青鸟……他才十三四岁啊。
卫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吗?还是说……他就是喜欢将这样的孩子养在身边,然后等他们长大?
沈钰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还未确定他好男风,心中却已生出嫌恶。
卫渊见她一直盯着青鸟,出声问道:“怎么了?他刚才冲撞你了?”
沈钰摇头,晃了晃手中红绳:“没有,就是刚才他突然给了我一束红绳。我不明白是何意,觉得有些奇怪。”
卫渊看着她手上那束红绳,也有些诧异:“这是他刚才从校场的红缨枪上拆下来玩的,怎么给你了?”
青鸟原本正低头数着地上的蚂蚁,听到这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卫渊。
卫渊不以为意,仍自顾自对沈钰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若不喜欢扔了就是。”
说着就要将那束红绳拿过去。
沈钰却将手一收:“既是他辛辛苦苦编的,怎好就这样丢掉?”
说着对青鸟笑道:“多谢你的礼物,待会我让人给你回礼。”
青鸟却像没听到似的,仍旧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卫渊,像要把他盯出个窟窿。
沈钰今日从惠姑他们那里得知秦恪当年曾帮着沈家人收尸,本想当面感谢他一番,但见他此刻并不在这里,也就作罢了,想着待会给青鸟回礼时顺便让人给他也准备一份礼物。
她没在前院久留,略说了几句话便同卫渊一道回了后院。
卫渊问她今日去了哪里,可还开心。她只说自己去见了见从前的亲朋故旧,又去宝相寺给父母上了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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