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空青口中所说之礼原来是一间竹屋，它坐落于山脚一个小小村落之中，毗邻皇城，既没有市井深处的喧嚣，也充满着山野田间的气息。

走进院门，入眼便是开得正好的花，穿过花.径，再往内去，就是主屋。其内分隔三间，集休憩、品茗、赏花、闻竹于一体，别有意趣。

“说好了的，等一切结束，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晏空青拉着楚蘅的手，“这个地方依山傍水，村民淳朴，不知合不合你意？”

楚蘅眨了眨眼，摸着由青竹制成的窗，用力地点着头，“没人在的时候，这里的花该怎么办？”

“花自随四季开败，偷得半日是半日。”晏空青道：“以后时间长久，不用担心。在仙界累了，就来这待上一年半载，左右不过仙界一天。”

楚蘅眼睛发亮，“煞是有理。”

忽然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楚蘅对样样都充满了好奇，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鸟。只花了半日，他便已经将周围的村民拜访了个遍，顺便带回来了一兜子吃食。

楚蘅双手摊开，脸上的笑容生动又轻松，“看，楚公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魅力如斯啊。”

晏空青看着桌上足够他们十日的吃食，又看着楚蘅的眼睛，真心实意地附和，然后偷偷将自己做好的饭菜藏了起来。

幸亏楚蘅眼尖，“藏什么了？”

晏空青依旧嘴硬，“没有。”但看到楚蘅皱着眉后，只好将那些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东西拿了出来。

楚蘅憋着笑，拍着晏空青的肩膀安慰，“没事了，至少你还会做点心，实在大不了以后靠我化缘。”

晏空青瘫着张脸偏过头去，心情却很好。他想着今日来到竹屋后楚蘅的所有模样，稍微松了口气。幸好还来得及，这些那些的痛苦还未曾将楚蘅完全压倒，因此晏空青还有机会尽力弥补，修补保护楚蘅几近破碎的天真。

楚蘅撑着下巴，言笑晏晏，“晏公子觉得丢脸，不高兴了？”

晏空青回看过去，“如果是呢？”

“那我也跟你做一样的饭菜，让你好好扳回一局。”楚蘅毫不犹豫。

“那还是算了，万一毒到了得不偿失。”晏空青煞有介事道。

楚蘅当即从桌底下踢了过去，晏空青握着楚蘅的脚踝，笑道：“怎么不高兴了？”

在凡界的日子是楚蘅从未有过的松快，在这儿没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别人，除去灵力与身份后，照样自在非常。

第一日，两人去了趟集市，忙前忙后在院内挖出了一口小池，算不上大，却足够两条花纹互补的锦鲤在荷叶之下游曳。

第二日，隔壁的阿姑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热情极了。楚蘅和晏空青招架不住，带了些集市上的瓜果前去。那家一家三口，说话的字里行间都是满溢出来的幸福。他们有个小孩，他有个可爱的乳名，叫豆子。

日子过得很快，第二十日，晏空青独自去了集市，说是要再买些石头，雕刻些小东西送给村民，再格外多给豆子买一个糖葫芦。

日头西落，楚蘅正好待在屋内喝茶，摆弄着桌案上晏空青刻好的小小楚蘅木偶，嘴角扬起。

“豆子！豆子……”屋外阿姑的声音嘹亮又急促，楚蘅察觉不对劲，赶忙跑出院门，果然看见阿姑焦急的表情。

见到楚蘅后，阿姑握着他的双手，流着眼泪，“豆子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

豆子的爹从那头跑过来，喘着粗气，“有人看见他往山里去了，我这就去找。”

眼见夕阳西斜，楚蘅有些不放心，“我去找，入夜后山里怕有豺狼，还是我去。”

豆子爹还要跟去，楚蘅只好同他一道往那边赶去。

山中地势崎岖，苦于不能随意在凡界施展法力，楚蘅只好凭着路上的蛛丝马迹向前寻找。那些脚印在一小山谷处消失不见，楚蘅看着那处有拖拽的痕迹，心下一凛。

“豆子！”豆子爹放声喊着。

极其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楚蘅的耳朵，他侧耳分辨，制住喊声。“山谷下有声音，估计是不小心滑进去了。”

眼见豆子爹就要下去，楚蘅连忙出声阻止。

山谷不算幽深，可也绝不很浅，任何一个健壮男性都需要借助外力方能安然无恙进入，楚蘅拍着豆子爹的肩膀，“先去外面找绳子，剩下的我来。”

“万一……”豆子爹不放心，“你体格不大，万一……”

楚蘅耐心劝阻，“快去，再晚就等不及了。”豆子爹这才咬着牙急匆匆跑走。

天色渐晚，楚蘅看着底下空荡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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