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浣熊再三保证他找的团队一定专业可靠，我还是不放心，害怕鱼龙混杂的“专业”团队一时精虫上脑真的对艾尔莎犯下大错，那样的话我毫无疑问就是罪魁祸首，这辈子都对不起搭档，浣熊催我早点做决定和下定金。我继续摇晃ctos，低声问：“你真的就想不到别的办法么？”

“暂时没有，和国家级的势力对抗过于困难，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如果我雇佣的团队把艾尔莎害了怎么办？”

“贝纳尔，这种可能性较低，因为按照你的要求在8小时内离开瑞瓦肖的话，时间非常紧张，不足以完成你担忧的□□活动。”

“可是万一那人秒射呢？！”

“贝纳尔……”

“他娘的我就是男的我还是警察我能不清楚□□犯的脑回路吗！他们精虫上脑了什么离谱事都能干得出来！”

“贝纳尔，你可以提高预算，进一步压缩行动时间，这样能更大幅度降低你所担忧的事的发生概率。”

我觉得这样似乎可行，便要求浣熊把时间进一步压缩到五个小时内，浣熊发来一个中指：“也不是不行，但是你的预算要提到四十万。”

“没问题。”

“那就定金先付十万。”

我犹豫了下，打算继续跟浣熊商量下行动细节。当浣熊得知我要“绑架”的人是老熟人艾尔莎时，他很惊讶：“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别管，这不是你能问的。”

“切，你不想告诉，我还不能查的吗，你也太小看我了！”

浣熊没再回复我了，我关闭页面，长叹一口气。

车还在向前行驶，前方是较为拥堵的路段，速度慢了许多，我被轻微的颠簸摇晃得想睡觉，头靠在窗户上，感知到车辆发动机轻微的震动，闭上眼昏昏欲睡。

我感受到身侧来自燃烛的目光，我摇晃ctos、小声跟它商量该怎么办的时候，他是全程都能听到的。不过我一开始就没想过寻求组织帮助，帮我一个就够难的了，半道搭上了一个万尼亚跟我交换衣服，不然我怎么能那么顺利地跑路，让组织再去帮助一个并没有加入、也没有接收过康米思想教育的人实在有点困难。

要不要跟艾尔莎暗示一下可能发生的事，让她先做好思想与行动上的准备？我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要提前通知一下艾尔莎，组织半天语言，谨慎地给艾尔莎发消息，说最近可能会有所行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希望她能做好准备。

“做好什么样的准备？”

“你能准备什么东西就准备什么东西。”

“行吧。”

这下我略略放下了心，闭上眼继续眯觉，时间一晃而过，等我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车还在路上继续行驶，我肚子又饿了，还想撒尿，憋得膀胱都快爆炸了。

“ctos，你能让车停一下吗？”

“可以，稍等，离公共厕所还有一定距离。”

我又憋了一会，憋到车缓缓减速，车上乘客都在奇怪为什么车停下了——我闪电般冲下车，然而并没有看到什么公共厕所的牌子，正当我疑惑时，ctos小鸟从我的帽兜里跳上肩膀：“请往前走。”

我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再走一步，再一片风雪中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尿骚味，仿佛是我尿裤子了一样的错觉。

“厕所真的在这里？”我很怀疑。

“没错，再往前十步左右，看到前面的雪柱了吗？就是它，转一个弯，现在您看到了。”

如果这算个厕所的话——似乎也的确能算一个厕所，就这冰天雪地路边的建筑都像末日废土一般的破环境，有个能挡风的东西属实算不错的了。

我刚准备脱裤子，发觉ctos小鸟站在我肩膀上，跟个摄像头似的，我忍不住问：“你能转过去吗？”

“为什么？贝纳尔？”

“有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贝纳尔，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现在你所处的地带是零下十一度，建议您解开羽绒服的下摆，为您以后的幸福生活挡风。”

“你他妈快转过去吧！”

Ctos蹦跳着转过去，翘起的尾羽划过我脖子，轻柔的痒痒。

Ctos转过去了，我总算可以放心地尿尿，气味有点冲鼻，我憋着气四下张望，看到公路那头的车辆陆续下来了一些人，似乎是出来透口气的，还有人正小步快跑向我这边冲过来，估计也想上厕所。

身后应该没什么人……我往后瞥了瞥，嗯，没人。傍晚的风雪短暂停了，灰蓝色的天空布满干枯树杈划开的裂隙，偶有一只黑色的鸟从裂隙处窜上天空，宛若流星。

我的目光追随飞鸟向前向前，直到移动到公路那头，有一辆铲车抬着铲斗正高速驶来，我头次见到这么大的铲车，兴许是附近矿场用的工业车，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抖了抖：“ctos，那辆车是什么情况？”

Ctos说：“那上面载着一个对我满怀怒气的上了头的喝酒司机。”

在ctos说话的时候，无人驾驶的城际公交突然启动，向前爆冲到几百米开外，原本全速冲撞过来的铲车没能撞到车，径直冲开金属路栏开上雪地，在雪地上没开一会就侧翻了。

我张着嘴，震惊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擦了擦，拉上拉链向事故现场冲去：“有人受伤吗？！”

“值得庆幸，路上的人没有，车内未在座位上的人可能会有所轻伤，时间足够车开到附近的医院。”

我狂奔到公交车附近，里面的人有在哭、有在喊痛的，登上车一看，一些乘客磕得头破血流，还有人躺在地上起不来了，ctos接入公交的广播系统：“各位亲爱的乘客，刚才自动驾驶系统为避免一场车祸，采取了极端的紧急避让模式，对乘客造成伤害非常抱歉，请各位乘客迅速坐好，下一站是最近的医院。”

乘客们有咒骂，有抱怨，但好歹没对上医院的决定有所反对，我透过车窗看到侧翻在雪地上的铲车，忽然担心起司机的生命安全：“那个司机没事吧？”

“贝纳尔，请放心，我已经呼叫当地的交管部门，他们很快会抵达现场。”

就算ctos这么说了，我还是不太放心，反正我身上东西不多，便说：“你开车带他们先去医院吧，我去看看那个司机。”

我径直下车，搓一把快要冻僵的手，呵出一口热气暖掌心，沿着深深的车辙痕迹往前走，走近侧翻的铲车，这车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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