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文祥书局”监督印刷《农作手册》的季晨感到一阵凉意，他缩了缩脖子，环顾一周，果然是窗子未关。

赵城一言未发，却抬手替他关上了窗，季晨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老匠人正坐在转轮排字盘前，而他身后坐着的他的老搭档，正一字一句用清晰平稳的语调读那本《农作手册》，以便老匠人能够更快更准确的找到需要的字。

选出的字被交给另一人在带有凹槽的犁木托盘中进行排版，这一步同样需要小心谨慎，否则印刷出的字形不是歪歪扭扭，就是有所错漏。

季晨看着匠人重复着看似简单的步骤，鼻尖充斥着的是烟松墨的气味，他几乎是带着朝圣的心情目睹着一切，但是两个时辰后，他放弃了，他承认自己不适合朝圣。

他冲赵城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

才一出门，季晨就狠狠呼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这活太精细，我看着都有些头疼，我在这也是呆不住的，不若这样，待他们印刷好了一版我们一同检查过就是了。”

赵城却摇摇头，静静看着季晨，半晌说道：“爷，我想陪我爹在这看着，我爹种了一辈子地，这书他也写了一辈子，我想亲眼看着这书印刷出来。”

季晨很少见赵城如此认真执拗的样子，不由得动容，“既然如此，放你几天假，你在这看着就是了。”

季晨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印刷出来了可得喊着我一起。”

赵城眼眶泛红，点了点头。

“爷，你等会儿。”季晨不明所以，看赵城跑向卖糖葫芦的老人。

“这个给你，回去路上不会无聊。”季晨看着赵城递过来的糖葫芦，笑出声来，“你当小爷是小孩呢。”手却是十分诚实的接了过来。

他背过身向赵城挥手，咬下一口糖葫芦，糖衣“咔嚓”一声破裂，在唇齿间化开。

“还挺甜的。”

季晨踩着行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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