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元宗……程七舆……

这个名字……

虞栀羽抬头看向他，脑内回想起几天前的场景。

程九昭曾提过，他有一个哥哥天生灵根，被仙门挑中，入道修仙。

难道……便是眼前之人？

“你……是九昭的哥哥？”虞栀羽抬头看向程七舆。

“你认识小弟？”程七舆的眼眸忽地一亮，向前微微迈步。

“是，几日前刚认识的。”虞栀羽莞尔，朝程七舆扬了扬手中的长明灯道，“这灯是用仙法所制？”

“姑娘也是修道之人？”程七舆微微蹙眉，回问道。

“算是吧。”虞栀羽微微颔首。

“想来，姑娘便是小弟所说的那位，救了小妹性命的仙子？”程七舆又微微上前一步，向前勾手作揖，“请受七舆一拜，此恩情今后定当涌泉相报。”

听到这话，虞栀羽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其实不是我救的。救你妹妹的另有其人，不过他脾气有些古怪，我才承了这份情的。”

程七舆眸色微动，他点点头，似是了然。

“不过，我想问问你，这长明灯有何用途？”虞栀羽举起了手中的灯盏，询问道。

“我本回乡探亲，不承想进了城后竟遇上这番光景。”程七舆微微叹了口气，“西市的街坊四邻都是平民百姓，到了这会儿几乎都没钱买灯油了。”

“家里长年黑着，什么活计都做不了，人们一日日待在屋中，只能与看不到尽头的焦虑与恐惧作伴。”

“我便设法，用灵力制了此灯。”

“灯座用的宗内符文加固，灯芯用了师父所赠的千年沉香木，再往其中注入灵力，可保七七四十九日不灭。”

“沉香木量少，最终所制成的灯盏不多，也只够西市部分人家每户一盏。”

虞栀羽了然，她点点头，将手中的长明灯递还给程七舆。

“没错。”她轻声道，“这灯还给你，你拿去送给更需要它的人家。”

“永夜之下，人们总是更需要光明。”

话毕，虞栀羽莞尔，她朝着程七舆微微一鞠，笑道：“七舆公子，我还有事得回客栈，若是有缘，我们下次再叙。”

少女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朝他挥了挥手。

“对了！”

“你的灯，漂亮极了。”

程七舆站在原地，抬眼看向前方的少女。

少女莞尔一笑，重新戴上帷帽，白纱被风微微吹起，她转身向前跑去。

*

团圆客栈。

虞栀羽顺利在众人发现之前赶回了酒楼。她拿出从永昌钱庄偷到的账册，又细细看了一遍，再小心翼翼地收好。

等收拾完这些，已经到快吃午膳的时间了。

她稍微整理了自己的发髻，装作刚起床的样子，走下了楼梯。

祁渊和温行曜也不在客栈，不知去了哪里。客栈里只剩她和松萝，她们两人简单地对付了一顿，又吃了一顿芽苗菜和菌菇。

虞栀羽走到客栈的庭院中，寒风迎面而来，她冷不禁打了个寒颤。黑夜无尽且漫长，没有阳光的日子不仅缺少光明，还缺少温暖。

她脑中又浮现出程七舆制的那盏长明灯。

灯火虽微暗，但光明能够长续。

虞栀羽的目光落在院内堆积的鹅卵石上。那些石头是客栈老板铺花园石子路剩下的。鹅卵石圆润光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虞栀羽眼眸一亮，她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

虞栀羽走到石堆前，随意捡起一块鹅卵石。石头入手冰凉，却让她心头一热。她在右手运出金色浅光，缓缓将一丝灵力注入鹅卵石中。

只见石头表面泛起微弱的光芒，温度逐渐升高，等浅光全部注入后，手中的鹅卵石散发出温暖的红光，热度恰到好处。

虞栀羽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收住灵力，将这块石头捧在手中。

不知这种暖意能持续多久……

虞栀羽走回客栈内，用灵力在香案上点燃了香。

她捧着石头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手中的石头一点点变冷。她看看香案，注入一次灵力后，鹅卵石的暖意大概能持续一炷香的时间。

虞栀羽眉头微蹙，看着手中的石头。

这个时间有些太短了。

程七舆的长明灯是用了特殊的符咒和珍贵的沉香木，才能保持灯芯四十九日不灭。普通的鹅卵石能够存续灵力的时间确实无法与之相比。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使这个时间变长一些？

虞栀羽跑回屋内，想看看自己收拾的包袱中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若是能延长存续温暖的时间，便可以制了火石，分发给江陵郡的百姓们了。

虞栀羽仔细翻找了包袱里的东西，发现并没什么可用之物。她端详着手中的石头，一脸愁容地走出了房间。

虞栀羽把鹅卵石抛起又接住，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她想得太过沉浸，完全没注意到来人。

一抬头自己便撞到了祁渊的身上。

虞栀羽抬眸，祁渊冷冷的眼神投了过来。她下意识后退了两三步。

“仙子这是想什么呢？路都不看。”祁渊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石头，微微挑了挑眉。

祁渊在原地站了半刻，见虞栀羽没什么回应后，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虞栀羽转头，正看到祁渊重重地关上自己的房门。

关门声“砰”地传来。

虞栀羽拧眉。心里忍不住腹诽。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一看到祁渊，虞栀羽不由得又想起原身的任务。一想到还要想办法给这个活阎王下蛊虫，她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发痛。

她朝着紧闭的房门冷哼一声，捧着鹅卵石重新绕回了客栈的院中。

*

温行曜看着桌上的饭菜，只有菌菇和芽苗菜。他眉头先是拧作一团，过了两秒又散开，挑挑眉毛勾起嘴角。

还好小爷我提前有所准备。

他从包袱里拿出两个食盒，将买好的饭菜一一摆放出来。

一早便知这城中食材短缺，还好进城时捎了两盒好吃的，还能再吃上两顿佳肴。

温行曜看着此刻桌上丰盛的饭菜，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朝着楼上吆喝了两声，自己满意地在桌边坐下，搓搓筷子，准备享受这顿美食。

虞栀羽这会儿正在院中研究制火石的事情，听到温行曜的声音后暂时停下手中的事，走进了屋内。她走到桌边，惊讶地看着桌上丰盛的午饭。

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佳肴。

正中央的金丝楠木雕花大盘中卧着一只通体金黄的烤乳猪，猪皮烤得酥脆透亮，泛着诱人的油光。

左边是一道清蒸鲈鱼，鱼身雪白，鱼皮上划着整齐的刀花，汤汁清澈见底，细闻还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右边是一道翡翠白玉汤，汤面上漂浮着金黄的蛋皮，细看还能看到一两颗水晶虾仁。

最后还有一盘精致的桂花酥，酥皮层层叠叠，薄如蝉翼，透着淡淡的金黄色。

虞栀羽不禁觉得奇怪，如此丰盛的饭菜究竟是从哪来的。如今的城内定不会有如此多丰富的食材。

温行曜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一边夹了块鱼肉，一边回答道：“快吃吧，可就只有这么一顿。”

“我进城前便猜到城内估计没什么食材。”

“这是我专门从琳琅斋带过来的。”温行曜捧着饭碗，朝虞栀羽挑挑眉，“琳琅斋食号可是妖界最好吃的酒楼。”

虞栀羽这才了然。

她找了个空位坐下，松萝这会儿也下了楼，站在饭桌后边。虞栀羽往后看了一眼，起身走到松萝身边，拉着她一块坐下。

“一起吃。”虞栀羽朝松萝笑笑，朝松萝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肉。

“仙子……这不太好……”松萝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来，瞟了正在大快朵颐的温行曜一眼，压低声音道。

“没关系。”虞栀羽又将松萝拉了回来，“同行之人本就该一块用饭的。”

“况且，温公子一开始就在桌上放了四副碗筷。”虞栀羽拿起自己的筷子，笑着点点桌上的碗筷数，“本就有你的份。”

听到这话，温行曜笑着抬眸，眉毛微微上挑，点了点头。

“仙子的观察真是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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