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哭着求我不要死》
第61章第61章
【不要想着告别。】
这日的月亮分外的圆。
圆月的倒影在水中犹如玉盘,偶尔涟漪微漾,玉盘晃动,是小小的河灯在顺流而下。
颜惊玉时不时指挥自己手中的小狗灯去撞一下廖忱手里的兔子,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廖忱躲了几下,道:“待会儿给你弄坏了。”
“小气鬼。”颜惊玉绕过去咬他,廖忱来回地躲,甚至直接把灯笼挑的远远高高的,一只手按住颜惊玉躁动的身体,态度相当坚决地保护着自己的兔子灯。
颜惊玉实在够不着,只好放弃,哼一声:“你对自己的东西倒是看得很重。”
“自己的东西当然要看得重。”廖忱把他提着小狗灯的手按下去,这才将颜惊玉为他猜灯谜赢来的兔子灯放下来,还歪着头转着灯检查了好几下有没有破损。
“那你对别人的东西为何会有那么强的破坏欲?”
廖忱头也不抬,“别人的东西坏了又不是我心疼。”
他终于检查完了自己的兔子灯,又有些不满:“头都给你撞得有点歪了。”
他捧起来仔细捏了捏上面的铁丝,颜惊玉又想翻他白眼。
当年他和廖忱交手的时候,也不是没被他抢走过东西,哪怕是同一件东西,到了他口袋里,就跟他那些坏掉的药一样,宝贝的要死,但是一旦颜惊玉要抢回来,一旦一个不留神,那东西就只有完蛋的份。
主打一个不是他的也不能是别人的。
“行了。”颜惊玉把他的手打下来,廖忱皱着眉看了他一眼,颜惊玉只好道:”我的小狗也歪了的。”
“没用的东西。”廖忱骂了一声,把自己的兔子悬在空中,又将他手里的小狗抢过去,仔细检查了起来。
他离得很近,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黄澄澄的光来,又被灯笼的扎丝和绸纱挡出一些阴影,随着他检查的动作,微微移动。
颜惊玉有些忍俊不禁。
眼前的光逐渐有些恍惚,他隐隐听到廖忱在说些什么,似乎在抱怨哪里被他弄破了,他睫毛闪了闪,安静地站着没有动。
眼睛却因为面前陷入黑暗而变得无神。
廖忱忽然抬眸朝他看了过来,颜惊玉在笑,目光依旧停留在廖忱方才检查小狗灯时、面容停留的地方,廖忱静静望着他,直到他忽然转动眼睛,朝他看过来,眼
睛重新恢复了神采:“检查好了?”
“嗯。”廖忱重新将小狗灯递给他柔声道:“去放河灯么?”
颜惊玉点头接在手里廖忱轻轻拉住了他的手径直往前走去。
魂灯燃尽他的五感正在流失……
一定是这段时间没有好好食补。
颜惊玉勾着廖忱的手指后者也轻轻地勾着他的手指就像往常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颜惊玉知道他发现了……
这家伙真不愧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这都瞒不过他。
哪里是鸟啊分明是只狗……
河边也围着一堆的人多是售卖河灯的店家众人在护栏旁边仔仔细细地写着什么。颜惊玉跃跃欲试地也去要了个灯廖忱难得耐心地等到旁边的人写完才将笔拿过来递给他问:“想许什么愿?”
“嗯……不知道。”颜惊玉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混沌懒得思考遂问回去:“你想许什么愿?”
“我的愿望很复杂说不清楚。”
“说说呗。”
廖忱偏头看他似乎笑了下道:“如果我死的话我会许愿你也**。”
“……”颜惊玉扬眉听他接着道:“如果我活的话……我会许愿你寿与天齐。”
意料之中。就知道这人办事主打一个先利自己他撇撇嘴:“这有什么复杂的。”
想都不用提笔在河灯上写——
“生愿君寿死盼同亡。星河作盟……
他笔下认真字迹工整。
“……契阔恒长。”
写完了自己略作欣赏这才举起来来递给他眼中灯火悠扬带着些讨夸的意思:“怎么样?”
廖忱看了看他的字又看了看他的人
“不行啊?”颜惊玉反问回去又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没什么意见就放了?”
今日花灯让人看花了眼无论转向何处都似有星河闪耀。颜惊玉换了个方向把花灯放入水中廖忱则偏头望着他的侧颜。
当年初遇之时对方的侧脸看上去还有些许的婴儿肥如今那点软腮已经消失侧颜流畅柔和尽是青年之美。
有些怀念又有些失神。
“……契阔是什么意思?”
河灯被轻轻推出顺流而下划过玉盘一样的圆月颜惊玉偏头看向廖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准备回去的时候
颜惊玉已经感觉到了些许的疲惫,他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手里的小狗灯都要握不住了,不断地扒拉着廖忱:“载具……载我……“
廖忱及时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目光穿越灵台望着那盏已经连冷焰都难以窥见的魂灯,弯腰将他背了起来。颜惊玉软软地伏在他的背上,手中的小狗灯缓缓滑落,虚虚漂浮在两人身侧。
圆月高悬。
廖忱背着他穿过人海,越过灯河,行过蜿蜒的官道,一路走入亮着灯的小村庄。
村子里并不安静,谁家打个孩子,抓个鸡,吵个架,时不时就能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大人打骂的怒吼,还有家鸡扑腾着翅膀咯咯哒地东窜西逃,狗子汪汪叫不停地动静。
颜惊玉已经睡得很沉,呼吸轻而绵长,兔子灯和小狗灯分别漂浮在他两手之侧,远远看去,仿佛他依旧在挑着灯笼,正在帮背着他的人照亮前路。
廖忱专注地凝望着脚下,时不时拢一下身上人的双腿,将他朝上轻托。
而此刻的明泽林,正在看着齐慕方抱着头狰狞的面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我师公,我知道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明明他已经按照廖忱说的做了,每次在喊师父的时候想师公,可廖忱还是时不时会在他脑海里面呓语,他现在已经到了听到声音就开始觉得有虫在骨头里面乱拱,哪怕不疼不痒,可那焦躁难耐还是让他快要抓狂。
这一次足足持续了快半柱香,他才终于浑身冷汗地从床上爬起来,明泽林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好了……?”
他已经隐隐意识到,廖忱收他们两人为徒,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可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去问对方的,而且明泽林也觉得,即便廖忱再怎么诡谲,能收到颜惊玉亲手写的符箓典籍,也是值得的。
显然齐慕方也是这样想的,他闭着眼睛,调整了一阵,才喃喃道:“他一定是疯了。”
和他一样想法的人还有整个魔界。
余秋叶趴在自己的床上,用力拿枕头压着脑袋,想要躲开脑子里的那些声音,然而那呓语却无孔不入,不断在他脑海之中盘旋,只是与齐慕方不同的是,他脑中的呓语是:“见到渡方仙君请转告他一句话,见到渡方仙君请转告他一句话,见到渡方仙君请转告他一句话……”
“啊啊啊——!”莫夏一巴掌拍碎了厨房里的案板,尖叫道:“他到底要我们
转告颜惊玉什么?!”
除了魔界土生土长的妖魔之外,炼狱里面的修士更是痛苦难熬。
这件事情是从年后开始的,那日这声音突如其来,隔段时间就会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响起,可却始终都只有前半句,而没有后半句。
炼狱里被困的修士胆战心惊,同时又隐隐冒出了一些期待,毕竟既然这魔头有话想要人转告那就代表大家都还有活路。
他们耐心地等待着,思索着廖忱究竟想让他们转告什么,可很快,那呓语又再次到来,悬停在众人的耳畔,一遍又一遍,隔一段时间就响一段时间。如今整个魔界,包括炼狱里面的所有人,都开始觉得廖忱一定是疯了。
长达半个月只有前半句而没有后半句的呓语,让他们像是被人隔靴搔痒了一下又一下,这种明明抓过来了,却始终没有挠到深痒处的感觉,让他们越发觉得廖忱简直是个魔鬼,不,他是魔鬼中的魔鬼。
炼狱里面的熔浆发出汩汩的气泡声,本来可以专心抵挡熔浆烈焰的修士接二连三地感觉自己的道心不稳,从而被头顶滴落的熔浆砸到,灼痛唤回了他们的神智,有人睁开了眼睛,喃喃道:“他想乱我们道心……”
“如果不弄清楚他到底要我转告什么,我即便是死,也绝对不能安寝!”
“我这辈子都无法踏仙了!!!!”
“我的修为一定会永远地留在腾云之境……”
“我**已经跌境了!!!!”
“廖忱——你不得好死!!!!”
“他若是**我们找谁去问答案?!!!”
”……你们说,他会不会已经**?这只是他的冤魂在做怪?”
此话一出,又有几个道心不稳的人难以专心支撑防护罩,噗地吐了一口血,旁边的修士急忙将他护住,用力将他推醒,对方神色恍惚:“我,我也跌境了……他口口声声说不杀我们,竟然是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让我们生不如死……”
廖忱的确是故意的。
他也是在看到齐慕方的反应之后,才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方法。
修仙之人强者为尊,而真正能成为强者的人必须要道心坚定,他连续多日在人耳边断断续续地呓语——之所以断断续续,是因为在这么多人耳边传音实在是太耗费灵力,他倒不是没想过直接植入梦魇符咒之类,但上百万修士实在是一个大工程,倒还不如每日想起来念叨两
句比较省事。
……道心对于修真之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这可比废了他们,激发他们怨恨更能让他们生出执念。
颜惊玉的魂灯已经奄奄一息,去年廖忱因为冲动而一次性把所有的灵药都输入了他的体内,如今即便再喂他更多的丹药,也很难让他继续保持五感。
他逐渐开始睡得多醒的少。
他睡着的时候,廖忱便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专心打坐,继续为整个魔界制造梦魇。
醒来的时候,廖忱会坐在他面前,陪他吃没有必要的饭,下自己不擅长的棋,听着他毫不掩饰的嘲笑,前俯后仰地依旧好似少年模样。
齐慕方和明泽林也清楚地感觉到了颜惊玉的变化,此前灵药补得太过,如今很多灵药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太大效用,正月末的时候,颜惊玉正一边端着零嘴,一边随手指挥齐慕方练剑,便忽闻明泽林喊了一声:“仙君……
颜惊玉转过身,明泽林正坐在一旁打坐,他怔怔看着颜惊玉,神色有些惊惶:“你的手……
齐慕方收式,颜惊玉的目光也落在自己的手上。
莹白的掌心正在一晃一晃,若隐若现地显出枯木的形状。
“看来是魂灯的燃料已经无法支撑神木的化形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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