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卦师复仇实录》
听得单秋禾的话语张余金并不吃惊,反倒眼神中竟隐隐流露出一种名为吃惊的表情。
他抱臂向上昂首示意单秋禾继续诉说。
南寒临面露不忍拍了拍单秋禾的肩膀,“若不想说便不说。不过是张余金来离间我们之间关系的事情,当年的事情师傅早已知晓,她早就原谅你了。”
她知道这番话必须要赶在单秋禾开口之前说出来。她观察到单秋禾眼尾通红,再有额角青筋暴起,这是情绪激动将要暴毙的症状,尤其是她颤抖的身体。
这些都宣告着一件事情的发生。单秋禾情绪已到达临界,如今不过是理智战胜情感,不过是情绪激昂下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单秋禾拍了拍南寒临扶着她肩膀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妨。总归要让这些鼠类知晓,也好过一年更比一年的造谣诽谤。”
“我或许是宁渡乾的娘,或许不是。”
单秋禾整个人松懈下来,她靠在南寒临身上身体缓缓向下,说出了最关键的事情。无视全程落针可闻的突然静谧,单秋禾抱膝而坐,对上宁渡乾投来的视线释然一笑。
“我自小便当作朝阳阁阁主培养,我接触到的一切人或事物都是我父亲精心挑选的。”单秋禾语气平静,可眼神中细碎的泪水宣告着她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所以,我很轻易地对外界充满渴望与向往。在我第五次逃出朝阳阁护门大阵的时候,我遇到了宁晟。他不似我见过的任何人。他玩世不恭潇洒肆意,这些特质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而我身上也有着习武修炼之人拥有的单纯。”
“我们理所应当坠入爱河,我为了他与父亲决裂,隐居桃园,算是过了几年安生日子。”眼泪从眼角划过,单秋禾破涕为笑。
“宁晟以婚期为诱饵哄骗我去让阿颂去柏洋山,去取得生长在陡峭地界的雪莲。而当时的我并不会知道,我已经落入了他的陷阱。”
“我们的相遇都只是一场预谋,为了得到朝阳阁世代相传的以血蛊控制魂魄的方法。而阿颂不过是这场阴谋中别样的惊喜。”
“接下来的事情,你或许都知道了。”
南寒临默默回应着,这的确超乎了她的预料。接下来的事情她的确知晓,便是这位张余金作为推动一切发展的幕后指使者,造成了她师傅真正的,彻底的死亡。
“所以你来到此处,呼风唤雨这么大阵仗只是为了让秋禾姑情绪崩溃?”
话说至此,放在单秋禾后心处的手却一直没有松懈,她一直在为单秋禾排除体内可能隐藏起来的冤魂,可喜可贺的是,在她运转了三个大周天后,仍然没有冤魂的痕迹。
这也让她对张余金的所作所为更添几分警惕。
“我是来与你协商的。便希望你可以放下对我的成见。”张余金上前一步,面中表情随着他的靠近而快速变化着,最终站定在南寒临面前的是一张青年模样的脸颊。
此时这位青年正勾着淡淡的微笑望着他,眼睛中闪烁着细弱的微光,只会让人感觉是日光作祟。
赵燃爻察觉到了,想要伸手拽回南寒临,反被对方制止。看到南寒临摇头的模样,赵燃爻心中担忧的情绪一扫而空,左手扶着宁渡乾,右手搀着单秋禾不让这二人因身体虚弱而晕过去。
南寒临眼眸幽深的看了眼微阖着眸子,似乎在闭目养神的宁渡乾,却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样,旋即冷眉倒竖对上张余金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道奇门术法你可了解?”
一巴掌拍在张余金脸上,对方不怒反笑,舔了舔被打出鲜血的嘴角,张余金笑容更甚。
“我当初就是用的这道她教我的术法蒙骗了她,将她重伤。让她拖着残败之身去参与宁王所下令的围剿行动。”
看到南寒临愤怒到平静的眼神,张余金再加一把火,“谁让她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呢。”
南寒临再忍不住双手结印灵气猛然四溢,同时拔出短刃刺向张余金面门。张余金震惊之余闪身躲避,他善近身搏斗而不擅灵气,二者算是相克。
“是谁告诉你李寥颂是凶手?”
南寒临一个旋身躲过张余金甩出来的紫色长鞭,素手凝诀使出双手成爪刺向张余金,张余金欲躲却被南寒临使出的阵法困住,四下挣扎间动弹不得。
张余金眸子闪过无奈,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单手凝诀,灵力如影随形出现在他的指尖,伴随着他念出咒语,自己身上的桎梏化成实体,一道灵气缠绕在他的身上,甚至更紧了些。
看向南寒临冷峻的眼神,张余金笑出了声,并不用南寒临厉声询问,他直接双手合十说着,“奇门相当于是乾门的分支。”
他的声音悠扬,回忆起往昔,他不自觉闭了闭眼。
“我亦有灭门仇怨未报。”张余金抬眸,诉说出埋藏在他心头多年的事情,“我与你不一样。关于我那对爹娘的记忆,我几乎没有,除却几个朦胧的背影,在我的幼年记忆中,只有李寥颂。”
“她存在于我的记忆深处,让我挥之不去。当时的李寥颂已经闯荡起了江湖,我便跟着她,从寒冬到酷暑,我像一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随在李寥颂身后。就这样过了许多年月。”
南寒临没功夫去倾听张余金的童年史,她现在只想得到她想要知道的事情。究竟是谁让张余金认为他的灭门之仇是李寥颂做的。
张余金看出来南寒临的不耐,于是伸手不顾南寒临的挣扎,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嘴角咧开漏出一个古怪又悲伤的笑。
“我擅奇门前三十式,其中变幻相貌为最佳。因着我拥有学习他人招式的本领。所以我擅长此招,也是阿颂耳提面命让我苦修的三十式。”
借着张余金的动作,南寒临打偏了对方的脸颊,脸颊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南寒临瞪大双眼,她没感受到灵气的存在,抬眼望向张余金因疼痛而眯起的眼睛,“这才是你真正的样貌?”
“我听从阿颂命令,常常闭关苦修。直到路过京城皇都的时候,认识了当今宁王,宁晟。他告诉我,李寥颂是杀害我亲长的元凶,是她害我无父无母,是她让我沦落成孤儿!”
声音陡然激昂,南寒临缓缓摇头向后退了几步,她的眼神不再是一贯的愤怒,只是失望。
这些事情就连她都不曾知晓,师傅与她聊起张余金从来都是夸赞,而不曾将他背刺之事告诉她,就连她怨恨张余金的主要原因,都是她认识宁渡乾后,自己放心走南闯北后方知晓的。
她知晓是张余金伙同外人致使李寥颂殒命,也知晓致使李寥颂死亡的致命伤是由张余金捅进去的。
南寒临回忆起她看到李寥颂最后一面时她腹部的伤口,那是一个很标准的剑伤,上面的豁口庞大,是张余金独用的环首刀。
“你说得倒是大义凌然,可我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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