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吗?》
菌丝消失殆尽,乌珩的指甲缝悄无声息地正在往外渗血,他没有犹豫,步入丛林之中,找寻着被薛屺裹成了一个茧的江仪。
山林被翻了个底朝天,山下的岩石被翻了出来,植被换上全新的面貌,乌珩深一脚浅一脚。
肩头上突然落下一道沉甸甸的重量。
“妈妈。”X最后醒来,睁眼发现乌珩不在,鸟又被薛屺抱得死死的不撒手,但它一挣脱,就跑来找乌珩了。
乌珩把它从肩膀上拿了下来,抱在了手里。
鸟类敏锐的嗅觉,使X脑袋一晃,就闻到了抱着自己的这个人类身上的血腥味。
它低下头,看见血丝正沿着自己身上那只手的手指上往下滑,又沿着手背,一直到腕骨汇成血珠,一滴滴落进脚下湿润的土壤中。
乌珩一脸无谓,藤丝将整座山都摸索了一个遍,最终从山的背面,拽出来一只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包裹。
被找到的时候,那些蛛丝的缝隙之中,还挂着一些没有停止活动的菌丝,它们还在试图往里面钻,只是没有成功。
X把它们啄进嘴里,吧唧吧唧就吃掉了,它吃完之后,昂首看着乌珩。
短暂的对视过后,X旋身,平地风起,如鸟如龙的身形抓着江仪就朝河面疾速飞去。
乌珩则是自己回到了船上。
“你受伤了。”沈平安推开薛屺,看着乌珩满是鲜血的手,说道。
“没事。”乌珩把手伸到船身外的河水里洗了洗,血流无声止住。
蒋荨拉上外套的拉链,“反正也快天亮了,继续赶路吧,每条船自己安排划船的人,还需要休息的可以靠在船上休息一会儿。”
沈平安和曹贤各自拿了一支船桨,分坐左右,木船摇摇晃晃地朝前驶行着。
乌珩半躺在床尾,身下是睡袋和柔软的毯子,X和蜀葵分别倚靠着他,他刚刚流失了太多能量,一时半会儿还没补上来,只觉得身体冷得厉害,河水都好似在朝上冒着冷气。
X动了动,主动把柔软温暖的胸腹压在乌珩冰冷的手背上。
他不知不觉睡着。
再醒来,不仅天亮了,雨也停了,船也没有在动。
三条船靠在一起,分着蒋荨他们从京州带在身上的速食。
看见乌珩醒来,蒋荨主动道:“你终于醒了,要一直不醒,这要出了神见地,谢崇宜不得找我闹翻天。”
“来,吃根玉米,京州特研的。
”杨小云从身旁拿了一大根黄澄澄的玉米丢给了乌珩。
乌珩还没彻底清醒怀里就又是玉米又是压缩饼干又是肉干的。
他坐起来看见船的四周飘满了朦胧的雾群山在雾中若隐若现宛若仙境一般的景致。
“以前我就不觉得山有什么好看的但现在待在这一块儿感觉比外边儿要好。”杨小云啃着玉米口齿不清道“外边不是丧尸就是**看着好好的城市一个个被毁得不成样子那滋味……”
“没办法世界末日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地球将要迎来新文明的时候我们正好是旧文明恐龙不也是这样听我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汪瑞祥说。
乌珩听着他们在一旁聊天率先撕开了玉米的真空包装他低头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的玉米?
摸不清楚味道好坏他只能先咬了一口。
玉米粒被牙齿切开的那一刹那乌珩的脸都绿了这跟吃风干的屎没有区别。
乌珩把玉米重新拿到眼前重新确认了它的身份。
确认之后他恹恹地把玉米放下他可以遵医嘱但不能吃屎。
玉米不能吃压缩饼干的味道跟玉米比起来也只是形状和硬度上的区别他只吃肉干但肉干的味道也不怎么好。
于是其他人给他的食物他大部分都分给了X和蜀葵狗是杂食动物
听见耳边的聊天声逐渐稀松起来了乌珩才拍了拍手上黏糊糊的玉米碎“离开神见地后我要先去一趟汉州。”
“汉州?那是你们的家乡吧想回去看看了?”
乌珩摇摇头“在汉州和谢崇宜汇合。”
队里有不少人不知道乌珩跟谢崇宜的关系听到这儿只认为这是兄弟俩感情好其中免不了有人生出艳羡之意。
“厉害”莫昭红竖起大拇指“隔着这么远你还惦记着他。”
“不容易现在是最考验感情的时候别说朋友兄弟了就是父母子女可能也不如一个肉包子。”
“汉州的情况我记得比较复杂。”
“怎么说?”
“前面那个负责人弃城跑了之后从梅州去了一伙人接手了汉州那伙人听说是素子七监狱的囚犯为首的二十岁不到叫宁必真他的异能到现在都没人真的摸清楚傀儡师你们听过吗?就类似于那种可以
操控他人的异能。”
提到汉州薛屺不免追问“这么厉害能负责汉州也挺好的怎么复杂了?”
“宁必真想把汉州基地和梅州基地合并独立出去成立一个汉梅国。”
薛屺一怔之后翻了个很大的白眼“汉梅?我还汗脚呢。”
“不过如果他真的能看顾好幸存者担起一城之主的责任上面对他的小动作不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活下去才是最要紧嘛。”杨小云顿了会儿继续说“可他在基地内搞个人英雄主义不说还开始返封建自封汉皇把基地里的所有幸存者都当成了他的拥趸不拥不成不拥就死我们的人去了好几回都吃了闭门羹。”
“杀了不就行了。”薛屺说。
“我们不确定他有没有在幸存者的身体里放些奇怪的东西贸然杀了他数十万的幸存者要是跟着一起**……”
薛屺张了张嘴愣了一会儿“二十来岁数十万人陪葬玩这么大吗?”
“那我们要去汉州他能让我们进去?”沈平安思量了一会儿问道。
“咱们身上这身皮要是不换下来肯定是进不去的宁必真最讨厌京州的人。”
-
“下面是什么?黑色的?”
天刚亮绵延不绝的群山只剩下三两座拦在前方了胜利在望。
林梦之却趴在筏子上观察着水下水下似乎出现了影影绰绰的巨大黑影。
“小心”罗磊把林梦之拉了上来“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水下生物这会儿快出去了最好是保持安静不要惊动它们。”
“那为什么神见地的深处没有这些大家伙快接近外边却出现了这么多?”
河域宽广在两条筏子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水域缓慢游动的黑影越来越多水域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
河水的波纹更是越发的不自然起来高高低低油亮发黑的脊背时不时便划过水面竹筏被轻轻蹭撞。
“这下面……”刘东凡举起了相机“像是鳄雀鳝。”
“你同事特爱养的那丑鱼?”末世之前刘东凡同事送了他两条吃得多长得快不说稍不注意
“你都说入侵物种了肯定是人带进来
的,
刘东凡把相机递给了闻垣,“看来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了。
相机里,整个画面当中,摄像头竟然只捕捉到了鱼头的一部分,神似鳄鱼的吻部,上下两排尖锐的牙齿看起来可以撕碎水底下的一切生物。
更恐怖的是,它太大了,末世以前本就属于大型鱼类的鳄雀鳝,现在更是野蛮生长,怡然自得地继续当它的水下霸主。
现在,它要进食了。
竹筏被撞得咔嚓一声,闻垣身子一歪,把相机丢给了旁边的刘东凡,“注意别落水。
话音刚落,隔壁竹筏所在的位置,哗啦一声。
罗磊:“**!谁掉下去了!
不知道是谁被撞翻落了水,本来还算平静的水下,鳄雀鳝群起而攻,水花溅起丈高,遍布鳞甲的鱼身激烈翻腾扑咬,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就在闻垣要出手的时候,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掌啪一下吃力地扒住竹筏的尾端,陈医生水淋淋地冒出头,“不吃医生,挑食,但还是好鱼鱼。
林梦之把他拽了上来。
鳄雀鳝在神见地被养刁了嘴,对着这只臭烘烘的丧尸只咬了几口,发觉味道不对便丢到了一旁置之不理,陈医生这才逃过了一劫。
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庞大的鳄雀鳝鱼群气势汹汹,从远处一波接着一波的聚来,用身体疯狂撞击着两片脆弱的竹筏,被挤到鱼群上方来的鳄雀鳝,随便一只都有一辆面包车那样大,一口一个人完全不在话下,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竹筏上的每个人类。
风刃擦着水面未留一丝空隙地擦过去,跳跃到水面上来的鳄雀鳝被切得七零八落,闻垣擦掉脸上的水痕,看向薛慎,“你控制竹筏。
林梦之在这时候不占优势,他尽可能的不拖后腿,尽可能的把两条筏子上的其他人保护住。
火球将两条筏子都罩住,鳄雀鳝从水下如流弹般不断撞击又摔回水中,噼里啪啦的。
河流被不断涌来的鳄雀鳝染得漆黑发亮,鳞片闪动如没有尽头的银河。
“筏子要散了!林梦之清楚地听见了脚下的一道竹片碎裂声。
水下的鱼群早已不知道如何的庞大无朋,林梦之能明显感受到脚下剧烈的震荡。
哗啦一声。
冰凉的河水漫过竹筏,冲击进
了火焰防御之内。
林梦之愣愣低头还没等他往大了输出异能身旁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声。
“老刘!”王梅霞被刘东凡推倒在筏子上以让她避开了见机撕咬上来的鳄雀鳝。
但刘东凡却慢了一步巨大的鳄雀鳝一口就咬掉了他的整个上半身竹筏一晃他还在溢血的下半身栽进了河水里里鱼群蜂拥而上很快它们的攻击因为这点血肉变得更加疯狂凶猛。
“老刘!刘东凡!”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薛慎和闻垣更是只听见了恸哭叫喊。
林梦之咽下难过加大了能量输出。
咔嚓。
咔嚓。
鳄雀鳝拦住了竹筏的去路它们从后追击扑咬把前方更是堵得严严实实。
脚下的竹筏正在松散开竹筒更是出现了明显的裂痕裂缝下面红色的眼睛密密麻麻。
“救命啊——”林梦之腿都在打颤这里到底有多少鳄雀鳝杀都杀不尽!
薛慎停了下来他将能量注入竹筏底下的水面飞溅起来的水花在半空中猛地一滞后如**一般射入水下鱼群体内。
粉碎的鳄雀鳝尸体被充作了活着的鳄雀鳝的口粮可它们的数量肉眼看上去却没有半点的减少。
闻垣将水面上清空下方的鱼群又蠢蠢欲动了不管是繁衍还是凶残的程度都令人咂舌。
“不能再拖下去了能量被耗干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这也不是我们想拖的吧?”林梦之说完大腿突觉钝痛血流似乎被什么坚固的东西勒得猛然截止。
他低下头发现是应流泉正死死地抱着他的左大腿满脸都是惊惧——左摇右晃的竹筏在水面上连一片落叶都快要不如了他害怕**。
“老师?老师!你可是老师啊!”林梦之呐喊道。
应流泉看着已经被鱼群攻占得没有任何缝隙的水面身体抖成筛子“老、老师也是人。”
他的声音很小林梦之几乎没听见而且闻垣和罗磊他们所在的那张竹筏终于无法再承受住鳄雀鳝的撞击它已经完全碎成了渣异能者也不能凭空造物竹筏在眨眼间融进了水中。
林梦之眼疾手快高温火焰驱散了见缝插针的鱼群
可当所有人都聚在一条筏子上时筏子却因为无法承受住全部人的重量缓
慢下沉,直到河水漫过膝盖,它才晃晃悠悠地停下。
河水一寸寸吞噬着众人身周的火光,滋啦滋啦的蒸汽声,氤氲得所有**汗淋漓。
“完了。林梦之品到了嘴里的血腥味,他们的对手不止鳄雀鳝,还有神见地,春茵河就是他的天敌。
河面上,唯一的亮光,在林梦之硬扛了不到五分钟后,滋啦一声,消失殆尽。
他们失去了防护,群鱼现在可以任意撕咬他们了,它们虎视眈眈,但却没有立即冲过来,只是忽然平静地注视着河中央的一筏子人类。
薛慎操纵着水流,使所有人立于一处更加平静地涡旋之中,一旦鳄雀鳝发起进攻,水墙会在瞬间竖起,保护众人。
应流泉跪在筏子上,他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泡在了水中,他甚至能感觉到鳄雀鳝坚硬微凉的吻部就触在自己的手臂上,仿佛下一秒,这群鱼就会冲上来把他撕成碎片。
他简直要直接尿在水里了。
阮丝莲忍着腹中的不适,一只手牵着已经接近崩溃的王梅霞,发觉应流泉神色不对,便不动声色道:“应老师别怕,我们肯定能成功离开这里的。
鳄雀鳝在周围摆动着鱼尾,浪不断朝他们打来,浪每打在应流泉脖子上一次,他都像是被人割了一刀脖子。
“它们好像人类,我听见它们在说话,在嘲笑我们自不量力。应流泉的嘴唇苍白。
“应老师,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是人类太自以为是了,太傲慢了。
湿透的头发黏着应流泉的额头,他生平所有的惊惧都写在了那张畏懦的清瘦面孔上。
“因为成鱼没有天敌,所以就把它们定义为入侵者,人类在地球上有天敌吗?他手掌离开了竹筏,朝离他最近的一条鳄雀鳝伸去,“我们都只是想要活着,凭借智慧,或者本能,没有高低。
那条鳄雀鳝竟然就那样温顺地一动不动,接受了青年的抚摸。
可人鱼的温存时间都还未持续到半分钟,被应流泉抚摸着的这条鳄雀鳝忽然间就抻直了身体,直勾勾地从水下与上方的人类对视。
顷刻,它没有任何犹豫的,反首就将身后的一条同类咬断成了两截。
自相残杀在眨眼间发生,从最近处迅速蔓延至整片河域。
数不清的鳄雀鳝残肢、内脏、促成一条发着暗红的血河。
眼见着,存活着的鳄雀鳝数量越来越少,始作俑
者却留下了不忍的眼泪,“我也只是想要活着啊。
这时,在远处,一道河湾的水面出现了几条晃晃悠悠的的船,船上面,好像是人类?
-
“阿珩————看清了来人,林梦之把自己还在一条即将要沉没的筏子上面的现实忘了个一干二净,他直接跳了起来,挥手,再重重落地。
筏子上的所有人在他起跳的时候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哪怕是陈医生。
果不其然,男生一落下,他们所处的筏子一头下沉,一头翘起,最后的余晖消失后,筏子再也支撑不住了,散架,分家,让筏子上的人各找各妈。
远处那几条船被漂浮在河面上的鳄雀鳝尸体给堵住了,眼见着他们几个人就那么沉了下去,短暂的宁静后,河水翻腾。
三条木船上的人还没来得及为终于与队友汇合感到激动和喜悦,就见着了这一幕,心中倒不是很担忧,只是五味杂陈。
“闻队从未如此狼狈过。莫昭红抱着手臂,哈哈大笑。
汪瑞祥也是微微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