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上，因为霍安瑾跟方抚月的形影不离，吕辛和方怀云跟她根本没说上几句话，只彼此简短的说了些近况，让对方不用担心。

眼看着就要被送出宫去了，吕辛跟方怀云都有些垂头丧气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个时候，方抚月让人从偏殿拿了两身衣服出来，一套男装一套女装，她让朱鹤将衣服分别交给了方怀云以及吕辛。

“怀云，吕辛姐，这是我在宫里闲来无事给你们做的两身衣服，你们拿回去试试看，如果不合身…”方抚月脸色有些黯淡，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不合身你们就找人改改吧，我…下次尽量做得合身一些。”

两人点了点头，就这样抱着方抚月给他们做的衣服离开了皇宫。

回到郑府后吕辛跟迎面走来的郑大人夫妇打了个招呼，方怀云却绕开了他们回了他院子。

*****

自从知道了方抚月的事后，方怀云对郑大人夫妻的感觉就很是复杂。

一方面郑大人夫妇这些年对他甚是照顾，郑大人对他倾囊相授，郑夫人对他关怀备至，以至于比起素未谋面的方城跟李秋娘，方怀云对郑大人夫妇的感情反而更深。

另一方面，当年他被牵扯进科举舞弊的事情本来就有些蹊跷，加上郑夫人经常被郑晚溪叫到宫里去，时不时的还会见到霍安瑾，却完全没有发现方抚月深陷宫中，方怀云觉得不合理，就自顾自的认定了她们夫妻是霍安瑾的帮凶。

在这种又爱又恨的情感下，方怀云根本没有办法面对郑大人夫妇，所以在知道方抚月的情况后，他只要遇到郑大人夫妇就会绕开，甚至还搬到方抚月那个两进的宅子去住了一段时间。

郑大人夫妇大致猜得到方怀云的想法，但是他们并没有解释，毕竟这次他们是无辜的没错，但以前可不是。

要知道一开始照顾方怀云的时候，他们可并没有存着好心，而是想着利用方怀云来拿捏住方抚月，以此来确保方抚月不会背叛霍安瑾。

现在霍安瑾很明显是用了跟他们一样的法子，利用方怀云拿捏了方抚月，所以虽然他们这次并没有帮助霍安瑾，但是在他们看来，这跟帮助霍安瑾的差别并不大。

看着这一家三口别扭的样子，吕辛很是焦急。

她看得出来方怀云跟郑大人夫妇互相是有感情的，但两边都因为各自的原因不愿意面对面说开，她试着撮合了好几次都没用，方怀云不配合郑大人夫妇也不配合。

所以看到郑大人夫妇脸上难过的神情后，吕辛为了转移话题就说起来这次进宫去见到方抚月的事，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方抚月给她和方怀云做的衣服，然后郑夫人就意识到了不对。

吕辛在曲江阁的时候名字是绿柳，所以为了避免让人将她跟曲江阁的绿柳联系起来，她都尽量不穿绿色的或者绣着柳枝花纹的衣服，然而方抚月做的这套衣服不仅仅是绿色的，裙角还绣着柳枝的花纹，像是生怕吕辛会穿出去一样。

郑夫人连忙让吕辛将衣服拿了过来仔细端详，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玄机，但是基于她对方抚月的认识，她并不觉得方抚月会注意不到这件事，于是便要求吕辛把衣服留下来，她好好研究研究。

吕辛虽然有些不舍，但也觉得郑夫人说得有道理，便把衣服留了下来。

可是郑夫人拿着这件衣服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半天，直到夜幕降临，房内点满了油灯也没有发现不对。

郑大人知道她是心里有愧，想着帮帮方怀云跟方抚月，但毕竟这种事急也急不来，便劝她第二天再研究，郑夫人这才熄灯上床准备休息。

就是在这个屋内只留了一两盏灯照明的时候郑夫人发现了不对，被她随手放置在桌子上的衣服好像透出了些许的亮光。

郑夫人赶紧翻身下床，并没有让丫鬟点灯，而是借着微弱的灯光走到了桌子旁，她拿起衣服对着窗外的月光变换了好几个角度仔细查看，终于发现了方抚月在衣服上做的机关。

方抚月在绣这些柳枝的时候，利用柳枝的纵横交错，在部分柳枝里埋下了细细的银线，这样一来，白天或者点满了灯的时候，这些银线反射的光因为太微弱不易被人察觉，周围完全黑暗的时候又没有足够的光用来反射，也很难让人发现银线的存在，非要像现在这样有着微弱的光亮才能看得清楚一些。

郑夫人看着这细细的银线构成的字，想着方怀云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愈发疲惫日渐消瘦的样子，决心熬夜把方抚月绣出来的信给解读出来。

看到郑夫人在那里努力，郑大人叹了口气也走了过来一起帮忙，两人一直忙到天微微亮才勉强把方抚月绣在裙子上的信息给写了下来。

稍微躺了一会儿后郑大人就要起床去上朝了，郑夫人则又躺回床上休息了片刻，才抱着衣服跟怀里的信去到了吕辛的院子。

看到郑夫人一脸疲惫的到来，吕辛以为她是没有在衣服上发现什么玄机，觉得帮不上忙所以有些丧气，连忙开口安慰道：“义母，您不用这样的，说不准衣服上本就没有什么玄机呢？毕竟月牙身边一直有人跟着。”

郑夫人挥了挥，屏退下人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有些疲惫的说道：“这是月牙那孩子绣在柳枝里给你跟怀云的信，你拿去跟怀云一起看看吧。”

吕辛看着郑夫人眼下的青黑，觉得这样不行，他们的付出必须让方怀云知道，于是命人去翰林院给方怀云递了个消息，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回来一趟。

吕辛在方怀云的心里是只比方抚月低一线的存在，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不会觉得不快，而是想法子请了半天假回了郑府。

回到郑府后方怀云就径直去了吕辛的院子，看到矗立在房内的郑夫人后他转身就想离开，却就被吕辛给叫住了。

吕辛强行拉着他进了房间，又吩咐了下人好好看着不要让人靠近，才将信件交到了方怀云的手里，厉声告诉他这是郑大人夫妇俩熬了大半夜才一点一点从方抚月给她的衣服里‘读’出来的信。

方怀云看着手里用熟悉的字体写的信，再看看郑夫人眼下的青黑，想到早上郑大人满脸疲惫的想要对他说什么，他却快步从郑大人身边走了过头也不回的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他低声对郑夫人说了声谢谢后就拿起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方抚月在信里说她在宫里过得并不差，除了没有自由，可以说是应有尽有，霍安瑾对她虽然不如方怀云上心，但是比颜淮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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