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秘密。

楚青棠心里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点了点头，楚青棠看着凌思烟的眼睛，问：“凌姨，您也是从十年后回来的，是吗？”

凌思烟和陆骁对视一眼，微微颔首：“是。”

“凌姨，您好像并不意外我知道这件事情？”楚青棠眼神微闪。

“因为我知道，你也是从十年后回来的。”

这下子，楚青棠是真的惊讶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我好奇的是——”

凌思烟眉梢微挑：“从我们回到A市你应该就已经从两世不同的走向推断出我是重生的。既然你之前选择了当作不知道，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因为——”楚青棠抿了抿唇，“凌逸的白月光回来了。”

“白月光？”凌思烟重复了一遍。

“是的，凌姨。”楚青棠回想着上一世的事情，有些微失神：“凌逸他上一世，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她也重生回来了。还跟我和凌逸在一个班。”

“凌姨，你不知道，上一世凌逸有多喜欢她，对她有多好。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她，可她——”

“可她在逸儿入狱后，都从未去看过他一眼。”凌思烟接话道。

楚青棠一下子回过神，讶然抬眸去看凌思烟：“凌姨，你怎么知道？你那时候不是——”已经死了么？

“那场车祸之后，我就以灵魂的状态跟在了逸儿和你陆叔叔身后，直到他们在狱中自尽。不然，你以为——”凌思烟唇角微勾，“仅仅因为韩承钰不听我的话执意和苏冉冉在一起，我会那般决绝？”

“原来如此。”楚青棠恍然大悟，“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所以，你选择和我坦白，是因为谢语瑶的出现，让你有了危机感，想让我阻止逸儿和谢语瑶再走到一起？”凌思烟问楚青棠。

“您会这么做吗？”楚青棠笑着问。

“不会。”凌思烟摇了摇头：“重生之后，我就发过誓，会给逸儿最大的自由，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不论他的选择是对是错，我和他父亲都会给他兜底。”

楚青棠没有丝毫的失望之色，反而笑容愈盛：“我很高兴能听到凌姨这么说，上一世的凌逸，过得太苦了。所以这一世，我和您一样，都希望他，所求皆可得，所念皆如愿。”

“我自己想要的，我会自己去争取。我今天来，一是告诉您谢语瑶的存在，二是今天谢语瑶来找我的时候，我们的谈话凌逸听到了一部分，我不想瞒他，想告诉他重生的事情。但是，这必然会牵连出您的重生，所以——”

凌思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一笑：“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不必顾虑我。”

“可是……”楚青棠欲言又止。

凌思烟明白她想说什么，叹了口气：“上一世我确实对不起逸儿，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上一世，加上这一世的前14年，我欠逸儿太多。”

“他为此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也是我该受的。”

在她这里如此，在韩承钰和苏冉冉那里，同样如是。

楚青棠沉默不语。

她也不知凌逸会有什么反应，包括凌逸知道上一世他喜欢的人是谢语瑶，他会不会因此对她产生好奇，再度喜欢上她，都不得而知。

“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凌思烟见状，拍了拍谢语瑶的肩膀：“上一世逸儿确实喜欢谢语瑶，但，或许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

“他没有在意牵挂留恋舍不下的人，所以这个世界，留不住他。”

温辞说过的话在耳畔回荡，凌思烟想起了上一世在监狱里，陆骁将枪口抵上凌逸太阳穴时他无声微笑的样子，眼里没有难过，没有害怕，也没有遗憾，有的只是坦然。

轻声说：“有谢语瑶的世界也留不下他，说明她对逸儿来说并非是无法舍下的人。逸儿对她好，除了喜欢，更多的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

“是啊！他本身是个很好的人。”楚青棠喃喃着重复了一遍，随即扬唇一笑：“我明白了，凌姨。”

“你说，我上一世，喜欢谢语瑶？”房间里，凌逸一只手捏着笔，一只手指着自己，眼睛微微瞪大。

“嗯。”楚青棠肯定地点了点头，又问：“所以，你相信我是重生的？”

“不是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凌逸笔尖敲打着桌面，想了一会儿，依旧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谢语瑶？”

因为你缺爱。

楚青棠在旁边在心里腹诽。

“我上一世，也和妈妈一起回了凌家吗？”凌逸敲打桌面的笔尖一停，问楚青棠。

果然瞒不住。

楚青棠心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据我上一世的调查，你15岁就离开了家，加入了曼陀罗。21岁成为了曼陀罗的青龙堂堂主。”

凌逸沉默了一会儿，问：“后来呢？”

“后来，你为了给凌姨报仇，绑架了苏冉冉，被抓入狱。当时正值A市权力交替，局势动荡之时，曼陀罗背后的靠山不再能庇护它，你作为曼陀罗的骨干成员，被——”楚青棠闭了闭眼，“判处死刑。”

“报仇……”凌逸眼睫一颤，“妈妈她，死了？”

看着楚青棠默认的表情，凌逸轻声问：“是苏冉冉害死的？”

“上一世凌姨并没有回A市，后来凌家出事，盛宇集团破产，凌姨在回凌家的路上发生车祸去世，车祸中另一辆车的司机是苏冉冉的弟弟。”

“事后，你大哥，不，是韩承钰，他作为当事人家属，对苏冉冉的弟弟苏琪出具了谅解书。”

凌逸捏着笔的手猛地一紧：“我爷爷和舅舅他们呢！”

“凌爷爷中风住院，听闻凌姨车祸的消息后受刺激突发脑溢血不治身故，凌舅舅，他在一开始就作为盛宇集团的法人代表，承担了盛宇集团被指控的所有罪名入狱了。”

“至于陆叔叔，他强闯关押你的监狱，最后和你，在狱中，开枪自尽了。”

凌逸的脑海里出现一幅画面。

一身迷彩服的男人踹开铁门，对着坐在门内审讯椅上垂着头的青年叫道：“逸儿。”

他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没能救下你母亲，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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