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知道》
隔壁省的冷空气早已离开,山城的气温却没有再重新爬上来,今年的夏天随着校运会一起落幕。
周一,裴祈一如既往地站在邻居家门口等人。
他散漫地半倚在院子外的木门旁背单词,扫了眼时间后,打开某人的对话框,刚准备吓唬几句,就听见吱呀一声,某人匆匆忙忙地从屋里出来了。
“快快快!沈方月单腿蹦了几步,调整右脚上的鞋子,肩上的书包一晃一晃地,“要迟到了要迟到了!我还要去赶作业!!
她着急地跑了两步,发觉没人跟上来。她回头,问仍旧站在她家门口的人:“干什么?快走呀。
“我才要问你干什么。裴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沈方月,学校里不让进熊。
“……
沈方月今天穿了一件非常厚重的棕色毛绒大衣。
大衣还自带一副熊耳朵帽子,这会儿就戴在沈方月头上。因为穿得太厚,她回头时都要转一转身子。
裴祈身上还是夏季短袖校服。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表,上面显示今日气温20度。
“你懂什么。沈方月说,“我要感冒了。
裴祈慢悠悠地跟上来,抬手,手指短暂地贴了贴沈方月的脸。
裴祈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手有点凉,反倒是沈方月的脸蛋热乎乎的。
沈方月被摸得一愣,还未回神,对方已经收起手。
确认她体温没问题,裴祈问:“流鼻涕了?
“没有。
“咳嗽了?
“没有。
“感觉冷?
“没有。
“……裴祈眉心很淡地放松下来,“那你觉得自己要感冒了的依据是?
依据是。
她已经连续两天梦到裴祈了。
梦见裴祈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她经常梦见裴祈,梦境随着当下他们的关系而变化。比如裴祈帮她写作业那一晚,她就梦见自己请裴祈吃了一顿大餐。如果是绝交期间,那梦里他们大多在吵架。
这两天,裴祈都在梦里抱着她。
亲密的,紧贴的,比运动会那天还要漫长的。
睡醒后,她的脑袋总是滚烫,人恍恍惚惚,吃早餐时都在走神,一量体温计,一点毛病没有。
话到嘴边,沈方月又咽回去了。她和裴祈间其实没什么秘密,但下意识的,她有点不想让裴祈知道这件事。
她支支吾吾:“你别管。
“行。裴祈懒淡点头,“那你今天离我远点,不然显得我也有病。
“我早就想离你远点了,你长得这么欠揍,到时候别人连我一起揍怎么办。沈方月不甘示弱,大声回击,“好啊,我们以后就各走各的好啦!
今天的79号公交车一如既往地爆满。
车厢后门旁,刚说要离彼此远点的两个人面对面紧挨着,一个看左边,一个看右边。
停靠车站,又一波乘客涌上来,车厢里有几道隐隐约约的抱怨声,好几人被挤得站不稳。
沈方月丝毫不受影响,裴祈站在她身前,像一堵牢固安全的墙。
……就是有点热。
她起初还为了面子忍着,但不知前方是不是有车子剐蹭,公交车堵了好几分钟挪不动。
热意一股股蔓延,沈方月在心里掂量片刻,释然。
她的面子在裴祈那重要吗?不重要。
内心没怎么挣扎,沈方月脱下大衣,抱在手上,只剩里面一件单薄的夏季校服。
很快,道路被交警疏通,公交车终于重新行驶。冷风从后门的缝隙钻进来,打在她微微汗湿的额头上。
……又有点冷。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穿这么厚的外套。
裴祈目光扫过去时,看到的就是沈方月瘪嘴抱着大衣,脸上写着“我今天该怎么办”的模样。
觉得好笑,懒得再逗她,裴祈伸手把她的外套拿过来。
沈方月:“抢劫——”
诬告的话还没说完,裴祈的校服外套被放进她手里。
裴祈说:“穿上。”
“……喔。”沈方月嘴上应得不情不愿,动作却很快,她套上外套,拉拉链的时候顿了一下,很微妙,裴祈没发现。
穿好外套,那股熟悉的柑橘味再次把她包裹起来。
脑袋又有点晕乎。不严重,难以忽视。
“乌龟。”
“说。”
“你在你的校服外套上下毒了。”沈方月笃定,“你想害我。”
裴祈对她突然的发疯已经司空见惯,眼也不抬:“嗯。然后继承你那些待会儿去教室里开赶的空白作业。”
“……”
这点陌生、奇怪、难以言喻的感觉并没影响沈方月多久。
因为两人刚到教室,正好撞上古涵在往墙上贴照片。
沈方月凑近一看,险些气晕。倒不是因为上周那张狼狈的合照,那张照片里没几个体面人,而是在这张合照旁边,竟然还有一张她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坐在看台,正靠着身后的墙壁,七倒八歪地仰头睡觉,裴祈的校服粗略地盖了她半张脸,唯留她睡得大张的嘴巴露在外面。
身边的裴祈则朝她这边歪了歪脑袋,面无表情地在她大张的嘴巴下比了个耶,一看就是知道古涵正在拍他们俩,故意的。
裴祈眼皮一跳,转身想走。
“裴、祈!!!”
走变成了跑。
沈方月追着裴祈在教室里跑了两圈,跑得气喘吁吁,汗
流浃背;然后又因为只顾着找裴祈算账而没有赶作业,被古涵罚站两节课。
沈方月站在最后一排,举着书,咬牙切齿地盯着裴祈悠然自得的后脑勺。
什么狗屁柑橘香,全都闻不见了。
&&
后来沈方月以这次照片严重打击了她的精神状态为由,让裴祈帮她连续跑了一周的腿,以及帮她写了两次作业。
于是周五放学,裴祈忍无可忍,把那张照片取了下来。
沈方月急了:“裴祈!你好大的胆子!我要去告诉古老师听!
“你的丑照,我帮你撕了,你还要去告我?
“我已经想开了。沈方月一脸深明大义,“我妈说过,人要接受自己的每一面。而且我看了看,其实照片里我也没有很丑,你看我露出来的上排牙齿,多白多整齐。你把它贴回去吧。
“我想不开。裴祈冷酷地告知她,“就算贴回去,我也不会帮你写作业的,沈方月。
“……
“小气,沈方月朝他伸手,“那你把照片给我。
“撕了,扔了。
“?乌龟的动作怎么可以这么快?!沈方月脱口道,“为什么撕了?
“帮你代劳。裴祈撩起眼皮看她,“你不是嫌丑?
“……
沈方月这段时间是一直在裴祈耳边反复讲述自己打算夜袭学校偷偷把照片摘下来撕了扔掉的计划。
但真摘下来了,她又不是很想扔了。
其实那张照片构图很好,她和裴祈在正中央,周围的人都低着头,蓝天白云,身后的榕树枝丫繁密交错——除了她自己,其余都好看。
当晚回到家,沈方月躺倒在椅上,晾着未干的头发,还在遗憾那张照片。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是叶婉弹过来的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先传来叶婉的高跟鞋声,她行走在公司走廊里,身后还跟着几位助理。听见提示音,她看向屏幕:“作业写完了吗?
她的女儿脑袋后仰,模样邋遢,一副很咸鱼的模样,拖着音调撒娇:“妈,怎么一来就说这个呀?我们都三天没有视频了,你都不想我的吗——
“想,想得很。叶婉微笑,“想到我现在看所有报表感觉上面都是43这个数字。
跟在叶婉身后的助理好奇地问:“43这个数字有什么含义吗?
叶婉:“是我女儿的数学月考成绩。
助理:“……
沈方月哎呀一声坐直:“妈!家丑不可外扬!
叶婉:“……
叶婉好气又好笑,白眼都快翻上天:“我和你爸明晚到家,去院子里挑一根你喜欢的树枝形状吧。
沈方月的父
亲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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