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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弟弟啊……"

金发蓝眼的青年满脸温柔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说不上来的诡异，明明他是笑着的，可艾尔觉得对方不如不笑来的好看呢。

艾尔茫然地转动着眼珠子，像是要将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人类驱逐，他的语气很温和，看起来没什么脾气。

“艾尔，我叫艾尔。”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对方，大概是因为潜意识觉得对方大概率不是什么坏人吧？

可是这种感觉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好吧，这并不重要。

“我当然知道，亲爱的弟弟，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感到奇怪？”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艾尔。

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艾尔表情嫌恶，他皱着小脸，紧绷着精神说：“好奇有什么用？你会告诉为什么吗？”

“并不会哦，亲爱的。再等等我，我会带你回家。”金发青年揉了揉艾尔的脑袋，眼里全是慈爱。

艾尔躲开了对方的动作，眼前的这个人类就是一个很奇怪的，莫名其妙把他拉进这个地方，又莫名其妙地说一堆话。

简直让人搞不懂，像是什么谜语人组织！

“我想我没有什么哥哥，而且我也不想要一个哥哥。”

应付凡尔纳和王尔德已经够艰难了，更别说，暗处还有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1752想要将他切片。

青年没有理会艾尔的抗拒，他自顾自地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淡淡笑道：“我可是很期待和你的第二次相见啊，亲爱的。”

……

眼前的场景在高速变化，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修改搭建、揉搓整合，世界变成了可以随意修改的游戏，他此刻就是游离在外的外来者。

不断变换的场景倒映出他焦躁的内心，忧伤像是无法熄灭的绝望病症，传染性极强的慢性疾病。

“你要将你的心脏带回，要见证死亡，要斩断一切……”

“我承认艾尔·沃尔德莫特的死亡。”

“死亡是无法避免的，但是艾尔，我会努力活着，为你，为我，我为我们的未来。”

“亲爱的，人类都是会死的。就连我也不能例外，妈妈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我想陪你更久，请别怀疑我的决心。”

那是曾经？他自己的记忆吗？艾尔有点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说实话，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曾经记忆里面，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凡尔纳和王尔德的身影呢？

“我也会死去吗？我的心脏又在哪里呢？”艾尔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抚摸上自己的胸膛，

那里早已空空如也，停滞不前的心跳昭示了他异于常人的身份。

——欺骗，原来这就是欺骗的意味。

“如果儒勒知道我是骗他的，该怎么办呢？”艾尔看向自己虚幻出来的青年身影。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似的，说道：“就当扯平了……”

他也要变成人类了吗？

那自私的、虚伪的、充满谎言的、由无数异族尸骨献祭作为托举的人类。

……

挣扎着逃离梦中人的陷阱，艾尔终于如释重负地拜托了如影如随的阴暗情绪，他睁开眼，额前的发丝黏糊糊的贴在脸颊处。

“你醒了？”王尔德停下了翻阅的动作。

艾尔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他没理王尔德，一股脑地把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

王尔德蹙起眉，快走两步，他探了探艾尔的额头，担忧道：“做噩梦了？”

艾尔没说话，只是一味摇头，示意对方别担心。

“我没办法不担心你。”王尔德道。

艾尔的身体就像是薛定谔的猫，停跳的心脏不影响他的生命，随时随地都可以重新跳动。灵魂的羸弱像是用于献给魔鬼的祭品，随时随地都可以消失世上。

王尔德平复好呼吸：“你之前的心脏为什么不跳了？现在你的心脏又去哪里了？”

“你问他不如问吉迪恩。”

“吉迪恩能知道什么？有什么东西能够比身体的主人还清楚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艾尔断断续续地说，声音有点沙哑，由于许久没说话的原因，音节显得有几分变扭。

凡尔纳惊喜道：“你可以说话了？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