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大魏的皇陵和太庙中给我供个牌位。”陈小圆冷冷吩咐道。

元让蓝皱了皱眉：“我现在还没完全控制大魏，太庙祭祀是垂云宗派人主持的。我在那里见过张垂云的牌位，不过已经被我砸了。”

“太庙的、皇陵的，所有的都砸了。燕椿和给了我一个人，还挺好用，不过她已经死了。”他继续淡淡道。

“你害死的？”她眯了眯眼。

元让蓝撇了撇嘴：“怎么可能？若是我害死的，我师父能活吃了我。这得归功于我的好祖父。”他杀燕泗又没什么意义，还得挨骂。

“你不供牌位，我去不了天绝山。”她定定地看着他。

他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陈小圆翻了个白眼。赵元青哪里都好，就是这徒弟不怎么样。他当然能供牌位，只是故意在谈条件罢了。

“时间来不及，我明日就得走。你直接说要什么。”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元让蓝沉默片刻。他最近还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当皇帝是这样的，习惯了讨价还价，老臣一哭，他也哭一哭，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去吧，我供。明日你的牌位就会出现在太庙、皇陵，还有牧野周围的庙宇，我全摆上。但你别把事情搞砸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小圆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皱眉问道：“元青怎么还没不要你？你不是当上皇帝了吗？”

他淡淡一笑：“靠谈条件啊。燕椿和出了不少力。我年前杀了一批人，骗师父是死路一条，不骗又不行。师父担心得要命，最后燕椿和传信给我，教我怎么说话——不能说谎，但要富有技巧地说。再说了，我杀的都是坏人，都是你们世家的人。他一教我，我就学会了。我当上皇帝的时候，发现师父不想要我了，于是我就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那时我也没指望她心软，但她就是心软了。你别和别人说，就咱们三个知道。之后我日日给她写信，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师父就觉得我很可怜，很辛苦。”

陈小圆勾唇一笑：“行，你倒是坦白。我没白教你。”

他懒懒地挥了挥手：“也不是坦白，只是用得到你，就像燕椿和用得到我一样。我在牧野见得多了，偶尔说话是绕一些。你记得处理柳铮的事情，她没意见，师父就没意见。继续说正题吧——你去天绝山别太靠近，大概看明白就立刻撤。被抓到的话，师父还得去救你，别给她添麻烦。我怀疑她身体快撑不住了。但你时间真的很紧，一定要尽快。大魏的、江州的、云州的资源，你都可以用。燕椿和那里有些好东西，回头我直接给你从庆城运到幽州，你要先控制住幽州的消息，那边的书肆和七珞会都会配合你，但你不能被发现。不然咱们三个麻烦都很大。”

他坐直身子，微微一笑：“为了激发你的潜力，我来给你讲讲赵天元从前是怎么对师父的吧。你知道钱庄吗？啊……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小圆师父，你知道工具吗？很不值钱的工具，用来存东西，存完就扔。我师父，被捡到之后你猜猜住在哪里？狗洞哎，靠捡剩饭吃，她那时候像狗一样活着的，赵天元故意的，他不希望她有自己的想法，只需要她听话，给她洗脑让她要帮他找女儿，他女儿早就死了。”

陈小圆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让我去，我会去。但你不必说这些气我的话。”她冷冷道。

元让蓝啧了一声：“我和燕椿和打赌，我说你会信。小圆师父，你害我输了。但我没骗你。人太痛苦是会忘记的，我师父只是不记得了。”他低头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她。

“看完还我，这东西不能被师父看见。燕椿和都快气疯了。他看见后故意让我也看见，引我再说一遍，以和上面的内容对应，做不了假。”

陈小圆接过，他眼睛渐渐沉静下来，盯着白腻光洁的棚顶，突然暴戾地挥掉桌子上的茶具。瓷片碎裂一地，又被他一一用脚碾碎，化为齑粉。他静静地望着那堆粉末，挥了挥袖子，粉末四散。

她逐渐捏紧那本小册子，皙白的手筋骨尽显。她只翻了几页，便砸到他身上，元让蓝也没在意，把那本小册子放到空无一物的桌子上。

“燕椿和要赵天元的皮，我要赵天元的魂，骨头留给你？”她微笑着问道。

“好啊，先让燕椿和剥皮，我来抽他的筋，拆他的骨，最后魂留给你。但小圆师父，我建议你看完。这本册子送给你了。”他推给她。

“……我看着有些晕，看不下去。”陈小圆烦躁地说，她好想杀人，再爬出来之后头一次如此烦。

“看完吧。燕椿和说你能用上这里面的东西。”

陈小圆深深叹了口一气，低头捏回册子，问道：“你对沈嘉宝之类怎么看？”

元让蓝无趣地说道：“燕椿和直到我犹豫是否当皇帝时才选的我。但她不行，两次，她都没选对。一次是取回你的骨，我师父当时动了杀心，她拦住我师父。我不能说她错，但对我来说，她与旁人没区别了。她曾经对师父的好是施舍。人情我早已还完。可恨她还告我状，害我被师父骂。师父自然知道，但她觉得不好意思，因为答应人家的就得做到。另一次……是燕椿和试的她，反正他也说不行。我师父只是嘴笨，心里明白着呢。不然她不可能这么惦记你。”

陈小圆微微一笑。

“燕椿和当时选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疯了，没想到还真被他赌对了。不过我也希望选你，选你总比选别人好。小圆师父，我师父是不是劝过你不要惹燕椿和了？你看她身边的人，都是燕椿和严格筛选才能接近她的。她心中有数，现在收敛许多，也尽量不管闲事，不然我也要疯了。”

“那燕椿和呢？”

这次元让蓝顿了顿，半晌才开口。

“若有一日，我比燕椿和厉害，比他想的更远……”

“我才能和你说我对他的看法。”

陈小圆沉沉一笑。

“我有数了，我确实差了许多。但我发现，你和燕椿和说的话也是真假参半。”

他不在意地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你何必在乎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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