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农翻身记》
麦子被安置在保和堂,由大夫们医治。
沈瑶交了银钱,接过黎大夫给舅舅还有杨继宗开得药后,回头就给了父亲,让他带回去给二人。
保和堂的几位大夫同掌柜医者仁心,将药堂后院的厢房留给她和麦子暂住,且不收银钱。
这便宜她也不能白占,于是决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每日帮药童一块看着药炉子,烧些热水供坐堂的大夫和就诊的病患们饮用。
沈青山抵家后,在媳妇的劝说下用过饭,又睡了两个时辰,这才拎着药和一只兔子去采石场和大姐夫换岗。
两日的风雪已经将受难苦役的尸体掩埋,因人手不足,采石场内的苦役被分成两队人马,夜以继日的挖石筑城墙。
众人苦不堪言。
土屋内。
杨继宗被田中正扶着下了床,此时端坐在桌前,正用左手替邢放写折子。
邢放跨坐在板凳上,只要求杨继宗写两点。
一是向上峰呈清此次事故是天灾并非人祸,二是恳请上峰宽限他些时日,他可以受罚,但不能连累他手底下的兵卒。
杨继宗将他说的这两点稍加润色,便都写进了折子里,待写完交给坐在一旁的邢放看。
邢放凑在油灯下一字一句的审阅,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心满意足的揣着折子离开土屋。
人一走,屋里的田中正长吁一口气,还没开口说话呢,就听到门外又传来踩雪声。
草席被来人掀开,沈青山在门口跺脚,进了屋里同大姐夫打招呼。
见杨继宗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蹙眉:“邢教头可是过来刁难你,让你去凿石头,你没同他说,我们能顶替你干?”
杨继宗抱住右臂同他解释。
邢放不仅没有刁难,还让他安心静养,这些日子都不用出工。
沈青山倒没觉得此事有多好,没得让杨继宗招人嫉恨,但他不好言明,只将几副药搁在桌子上:“这是内服的,一日一副。”
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过去:“这是外敷。”
“多谢沈叔。”杨继宗面带微笑的只能伸出左手去接。
沈青山瞧他那单薄的身子,配上他那缓慢的动作,十分可怜。
于是将那瓶药塞在他手中,而后直接掠过他将内服的药包挂在墙上的木钉上。
田中正瞧着两人互动,心里直犯嘀咕:“不应该啊,子安唤我姨父,怎么唤青山叔,这不乱套了?”
“你们这屋里怎么什么都没有?”沈青山拎着兔子寻摸了一会,只在屋里寻到一个破了口子的陶锅和碗,连像样的筷子都是拿木棍凑的。
油,盐更是想都不要想。
这日子怎么过得如此艰辛?还好是他过来照顾,要是让文英和女儿晓得,那两姑娘指不定有多心疼这小子。
偏偏眼前这小子还说他这已然是采石场内最好的条件。
沈青山说不过他,又懒得看他这张脸,拎着兔子出了屋,在外头杀兔子剥皮,就地取材,将兔子给烤了。
一只兔子肉不多,又没有滋味,田中正吃的少,剩下的全进了杨继宗腹中。
田中正临走之前答应二人,下回再来会从家里给带些干货油盐等物。
杨继宗朝他致谢,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回头就发现沈青山的面色极为难看。
“谁让你唤他姨父,你得唤他伯父。”撂下这句话,也不管杨继宗是何反应,捡了烧热的土坷垃,拿麻布一裹,就催杨继宗躺下。
黑夜里,杨继宗听着床尾传来的鼾声,无奈一笑。
与此同时。
黄松柏回到家中后,就被妻儿悉心照料着,不准他干任何重活,尤其是下晌二姐夫拎着药给他时,他接到手里就愈发觉得愧疚。
因此一大早就醒了坐在厨房里,望着那些黄豆和豆腐筐子直叹气。
“爹,等你养好身体,就能和姑父护送表姐去白鹤镇卖蚕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黄冬生朝灶洞里塞了一把枯叶引燃内里的干柴,接着从米缸里舀了半碗糙米放进锅内熬煮。
父子俩围着灶台旁取暖。
火光将黄松柏凹陷的脸颊映的越发深,只不过凿了几个月的石头,他的手指就已经无法伸直,往灶台塞木柴时隐隐在发着抖。
黄冬生握住了父亲的手,将家中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他听。
说到苗氏学算学太慢,每日算账的时候,都要在外头捡许多木棍回家一根根数时,父子俩都笑了。
苗氏站在门外听了许久,到底没忍住推门而入,笑骂父子俩背后嘀咕她,一家人坐在厨房里用了早食。
黄松柏和媳妇一同目送着儿子挑着担子去了沈家。
沈青山不在家,杨文英昨天夜里就和学生们约好了,今日早上要将劈好的竹子抱去堰河里浸泡百日。
所以当黄冬生来的时候,就看见石头、周家小子,郑家两小子背着一捆捆劈好的竹子从院里出来。
“姑母,您放着我来吧。”黄冬生放下担子上前帮忙。
黄杏提着一筐毛豆出来,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满脸担忧,“冬生,要是卖不出就算了,咱们自个吃也一样,下雪天路滑,别太晚出城,早些回来。”
黄冬生在旁点头应和,甩手便将麻绳捆在筐篓上,用扁担一头挑起,两头沉重的货物将担子都压得直颤。
待他挑着担子走出院,还没走两步就被杨文英给唤住。
黄冬生担子里被塞了一布包,里头是黄杏和杨文英蒸的馒头和包子。
“带去给阿瑶,你和她们一块吃。”杨文英说完便拖起一捆竹子背在背上,和学生们走了。
雪地里只留下孩子们一串串的脚印。
黄杏将家中积雪清扫完毕,等来了黄梅母女。
田宝珠在菜地里摘了把青乎乎的白菜叶子,抖掉上头的积雪,拿去厨房喂给互相取暖的四只鸡。
黄梅瞧见女儿这般宝贝那鸡,开口就笑她:“你用你表妹的菜喂鸡,小心她回家来同你闹。”
田宝珠才不担心这个,亲亲热热的挽住娘和姨母的胳膊,等姨母拴紧门户,三人就往学堂的方向走。
学堂里,罗墩子一早就候在门口,左等右等不见老师们来,于是仰头就问田宝珠。
“阿瑶姐姐今日会回来吗?”都好几日不见她,怪想的。
田宝珠揪着他的小脸蛋:“怎得,你想她了?”
罗墩子伸手拍掉那只作怪的手,小嘴冻得梆梆硬:“才没有想她,我就是担心她再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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