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
虞微年苏醒之后,太阳穴发胀,身体也变得有些沉重。他稍稍晃了晃脑袋,抬起眼睫,却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愣了愣:“你没睡?”
柏寅清哑声回答:“我刚醒。”
他从一旁抽屉取了些面包,“先吃点东西。”
小木屋里食物不多,只有许些面包。柏寅清不确定他们会在这里待多久,不敢贸然碰仅剩不多的物资。
他撕开包装,将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虞微年吃。
虞微年吃着吃着,突然问:“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
“真的?”
虞微年明显狐疑,再定眼一看,情况不对。柏寅清的手明显在发抖,不知道是不是饿的。
“你是不是当我傻?”他看了眼空落落的垃圾桶,拿走一只面包,直接往柏寅清嘴里塞,“赶紧吃。”
说完,虞微年便惊诧地发现,他在柏寅清面前好像总是收不住坏脾气。可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待所有人都很有风度,只要不触碰到底线,他总是能演得很好……
“年年,我们没有多少主食和药。”柏寅清还是拒绝了,“我不饿,我吃点零食就可以。”
他摸了摸虞微年的额头,“你还没退烧,等会还要吃药。”
虞微年才意识到,柏寅清准备的所有有备无患的物品,其中包括他睡觉必抓的小毛巾,都只有他一个人的份儿。
他眼神愈发复杂,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柏寅清这种行为。
虞微年随便找着理由:“先随便吃一点,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段时间只有你照顾我。你要是身体垮了,谁照顾我?”
柏寅清定眼望着虞微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让你吃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
“年年,你对我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
虞微年一下语塞。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什么薄情渣男负心汉一样。
虽然他本来就是,他承认。
可最起码,他好说歹说过后,柏寅清终于愿意吃点东西了。柏寅清像知道现在自己很惹他厌烦,于是特地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仿佛一个受气包。
虞微年:“过来。”
柏寅清过来了。
他蹲在虞微年小腿跟前,虞微年似是不满他太高,于是抬了抬脚。
柏寅清却误以为虞微年要脱袜子,他顺手帮虞微年脱了白袜,大掌托住温热的足底。
虞微年:“……”
比起柏寅清惊人的举动,更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完全不反感柏寅清的接触,甚至递脚的动作十分自然。
身体下意识的反
应先一步传递出他已经习惯并接纳柏寅清的信号。
难道真**傻了?
虞微年一脸匪夷所思。
天气愈发恶劣虞微年道:“一直等着不是办法这里没有联系外界的设备吗?”
“没有。”柏寅清说。
虞微年皱了皱眉不满地曲腿抬脚:“这时候应该有工作人员跟你联系但他们联系不上你……如果他们来别墅看过就会发现里面只有一只猫估计也会开始寻找我们的踪迹。”
柏寅清盯着他的脚喉结滚动“嗯”了一声。
虞微年不满柏寅清的走神把脚塞进大掌中小惩大诫地踩了踩:“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有我在听。”柏寅清反握住虞微年的脚道“而且房子里的监控设备超过24小时没有检测到你会自动报警。”
“……”虞微年瞪了过去“你是变态吗你?这么爱装监控?”
他骂了声见柏寅清明显起了反应语噎随后冷笑着“疯狗。”
“嗯我是。”柏寅清喉结滚动没有被辱骂的耻辱反而隐隐被调动情绪因此变得十分亢奋。
经过一系列的事虞微年竟丝毫不觉得意外这还多亏了柏寅清帮他提高阈值。若是以往有人敢这么放肆地对他他定不会给对方好果子吃。
“那只能祈祷24小时快点到……”虞微年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你捣鼓这些倒是在行。”
这算是对柏寅清专业技术的肯定。
他再一次解释:“所以年年第一批被检查出来的劣质定位器不是我装的。那样粗制滥造的东西不可能出自我手。”
“之后我去检查了一下这几个定位器都是好几年前的旧款。”
不是柏寅清还能是谁?
可看柏寅清表情柏寅清应当没有撒谎。
所以除柏寅清外还有别人在他车上动过手脚?而且此人还不知不觉定位了他许多年……
他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到底是谁?他身边居然还有这种变态?
虞微年想破头都想不出可能有谁他平日挑选车辆出行全靠心情除去送车保养、让保安帮忙泊车、借朋友车等等很少有人能有机会碰到他的车。
这人能是谁?
“这件事我之后会处理。”
虞微年神色渐冷
“我可以帮你查。”柏寅清停顿片刻道“我不需要报酬只要你……”
“不需要我自己会解决好。”
虞微年甚至没耐心听柏寅清说完全部都能猜出柏寅清想说什么。他道“不管你说什么
,我都不会答应,我没兴趣跟你玩藕断丝连的扮家家酒游戏。我困了,我要继续睡了。”
说着,虞微年像耐心耗尽,重新躺回床上。其实他不困,但他知道柏寅清接下来要说什么。
真是稀奇,最爱和前任藕断丝连的他,居然会干脆拒绝柏寅清的暧昧邀请。
虞微年熟练地背对柏寅清,抓着小毛巾装睡。
以往能够清晰分析虞微年微表情的柏寅清,当下这个能力像暂时丧失。他坐在原地,很久很久,才缓缓躺下。
“在我身边,你很痛苦吗?”
“……”
痛苦吗?虞微年反问自己,好像也说不上。世界各地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更别提是在谁身边,归根结底只是他暂时的栖息地而已。
他不会对某个地方或某个人产生特别的归属感,也不觉得家乡对自己有着不凡意义。
但他还是说:“是。”
反正柏寅清不是说了吗?他习惯性撒谎,所以也不差这一个了。
那一刹那,虞微年听见柏寅清陡然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如擂鼓般的、剧烈心脏跳动声。
雨势渐渐变小,室内一片无声。
又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在他们彼此都以为对方睡着了。虞微年才听见他说:“可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很痛苦。”
虞微年的睡眠质量不错,当下却罕见地失眠,毫无睡意。每个人做事都需要动机,不可能有毫无缘由的事。
柏寅清做的一系列行为与言语,动机是什么?理由是什么?
总不可能真是喜欢他、爱他吧?
想到这个答案,虞微年禁不住打了个鸡皮疙瘩。一个从来不相信爱的人,深思不出答案,竟会往这方面靠拢。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爱情,更没有永恒的爱情。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他也见过父母感情深厚,他也曾在儿时被父亲举过头顶,一家三口的照片其乐融融,无比美好。
可才过去多久?他父母频繁争吵,父亲快速移情别恋。
又或许,爱确实存在,只是爱有保质期。一旦过期,爱便不复存在。
假定现在柏寅清还喜欢他、爱他,他又无法理解,柏寅清爱他什么?他们之间已经彻底撕破脸皮,见过彼此最歇斯底里,也最负面的一面,他们应该成为仇人。
柏寅清究竟在执着什么?
虞微年只会爱一个人光鲜亮丽的一面,英俊的外表,高挑的身材,冷淡的气质……他绝对不可能在看到一个人的阴暗面,仍然选择无条件接纳。他不是蠢货,更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越想,虞微年越想不通,智商出群、出生以来从未吃过苦头的他,竟会栽在这个愚蠢的问题上。
他烦躁地睁
开眼睛,正要去洗把脸,侧过身,借着即将燃尽的蜡烛,他看到柏寅清眉头紧锁。
柏寅清的脸色极其难看,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薄汗。他的呼吸频率明显异常,虞微年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心脏跳动的速度更是惊人。
虞微年有时候也会发现柏寅清的异常之处,可柏寅清总会找到合适的理由,他没有放在心上过,因为他也总是会生一些小病,既然他们开口说“没事”,态度又很平静,说明问题的确不大。
如果柏寅清真患上某些严重的、难以治愈的疾病,不是应该在他面前示弱、装可怜,来更好地达到目的吗?
但从刚才到现在,柏寅清一直没说他究竟怎么了,如今的虞微年也不敢再掉以轻心,他可不想柏寅清真死在这小木屋里。
好歹前任一场,他还没那么残忍,能做到眼睁睁看着柏寅清出事。
虞微年给柏寅清测了**温,柏寅清有些不配合,电子体温计显示39.2度。他登时愣住,迅速去翻医药箱。
退烧药已经没了。
柏寅清一共就没带多少药,退烧药恐怕也是顺手放进去的,他们谁都想不到老天会开这样的玩笑,双双发烧,两个病人被关在一起……
“你刚刚有没有吃过退烧药?”虞微年拍着柏寅清的脸,试图让他清醒。
“别怕。”
柏寅清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眼前一片模糊,却能清晰感受到虞微年身上的焦灼情绪。他身形不稳地坐起,将虞微年面对面抱入怀里。
“别……怕。”他声线沙哑,断断续续道,“会没事的。”
心脏猛地过电一击,虞微年神色复杂,他愈发看不懂柏寅清了。柏寅清不高考状元吗?他原以为他们都是聪明人,沟通交流起来应当很方便。
但他现在真想打开柏寅清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你是不是一颗退烧药都没吃,都给我吃了?”
虞微年自下而上箍住柏寅清下巴,他居高临下,垂下的眼底带着愠色。他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冷声开口,“回答我。”
“你撒谎,我会知道。”
“……”
哪怕烧得神志不清,柏寅清还是担心虞微年生气。他慢一拍地思索,拼凑组合成一句话,“我怕他们找不到我们……药不多。”
“你吃就好,我没吃。”
“我很擅长忍耐……”
对柏寅清而言,他很久很久,自有意识开始便在忍耐,他习惯性忍耐痛苦。痛苦总胜过麻木,能够让他更加清醒。
虞微年不是。
虞微年从小没吃过苦,他也不能让虞微年受苦。
“……”虞微年眼神晦涩,他实在不理解柏寅清的
想法。
不管从哪个角度思索,他都无法理解。
虞微年一把推开柏寅清,在小木屋里翻箱倒柜地寻找。说不定小木屋里某个角落里还有药呢?亦或是联系外界的工具……
若是放任柏寅清这样下去,恐怕柏寅清脑子都要烧坏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柏寅清甘愿放弃唯一的药,又将所有可以生存下来的资源让给虞微年一人。
救援遥遥无期,他们两个人被困在这里,可以是幸存者,也可以是竞争者。
柏寅清是真的不怕死吗?
亦或是……比起自己出事,柏寅清更怕他有闪失?
虞微年被这个念头惊得浑身鸡皮疙瘩,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比起自己的生命安全,更担心他人安危?
这无论如何都不符合逻辑,血缘至亲尚可以为利益反目成仇,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虞微年越是思索,越是不解,那个荒唐的、不可思议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回答反复出现,似乎提醒着他这就是正确答案。
他在屋内翻着抽屉,寻找可用药品或工具,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