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难》
气温一天比一天冷,早会结束后,曲子格埋怨道:“这帮学生之前真是让老韩给惯坏了。女生月经,男生胃疼,假条都没有靠张嘴就敢请假,什么毛病?”
孙书维解释道:“韩老师原本也是坐等退休的人,体育课近几年才不被主课老师占课,还是教育局那边下了硬规定,他也是习惯了。”
秋风吹过,曲子格紧了紧外套道:“哎,天一冷,真是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
孙书维回:“对,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曲老师一年四季都有理由。”
曲子格笑道:“说起来,孙老师是不是又该组织教称考试了?今年看看我呗?”
孙书维上下扫了她一眼,狐疑道:“你总算是想起来这事了?真的打算考?”
曲子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孙书维:“那你放学来我办公室,我仔细跟你聊聊这事。”
正巧稍后有会,孙书维急忙走了,曲子格在旁感叹:“我有时候看她会下意识联想到我妈,不知道为啥。”
李知难解释道:“可能都是你进步路上的鞭策者,有书维是你的福气。”
曲子格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感觉,跟她聊点闲话感觉跟犯法似的,但是正事,贼稳。”她比了个手势,逗得李知难直笑。
“对了,最近怎么看不见奚西了?”曲子格习惯了会后几个人一起走回去,今天少了一个显得有些冷清。
李知难想到前两天收到的电话。奚西从婚礼回去后就和陈亦童狠狠地吵了一架。吵架原因十分简单,陈亦童不理解为什么她不带自己参加婚礼。奚西的理由也很充分,她入职没多久,和孙书维也只能算是间接朋友,又有李知难和曲子格在旁,她实在不觉得这是个带陈亦童出席的好场合。
何况,他们之间算什么?有谁会带自己的上床对象参加人家的结婚典礼,听起来就晦气。
可她又说不出这话,好像是自己主动想找陈亦童要身份似的,话都藏着说,自然容易起矛盾。话赶话,两个人的争执越来越大,最后她说出了不想再见他的话。
这件事导致她最近心情十分不好,也不愿和人多说话,会后急急忙忙先走了。可李知难也不好和曲子格直说,便含糊道:“可能忙呢,走吧,我请你喝咖啡。”
曲子格答:“可以,你先请我喝咖啡,我回头请你喝喜酒。”
“日子定下来了?”李知难讶异道。她知道曲子格最近一直在忙着选酒店,左右挑花了眼,还以为满北京城没有能入她眼的地方了。
“明年四月十三。”曲子格答,又急忙补充道:“有点不吉利是不是?但是价格便宜,我跟思齐毕竟是园丁家庭,该省省。”
李知难不喜欢这些老旧讲究,也害怕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再乱别扭,道:“丁是丁,卯是卯,哪天结婚哪天好。”
“小词儿不错啊!”曲子格比了个拇指。
身侧跑过来两个女孩,左边的那个没注意撞到了她们身上,急忙道歉才发现自己撞到了老师,立刻从糊弄地道歉变得恭敬了些。右边的那个没意识到,还催促:“赶紧的,一会儿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曲子格和李知难交换了下眼神,还没来得及问,两个女孩小兔子一样似的跑远了。
“咱们学校有什么这么好看的东西吗?”曲子格问。
李知难摇头。
“去瞧瞧?”曲子格也起了八卦之心。
李知难一会儿有课,摆摆手懒得掺乎了,毕竟学校里面不得不看的东西大多是孩子们的小题大做,她开始那几年还颇有好奇心,现在只觉得离这些幺蛾子远一点最好。曲子格不同,她鼻尖哼哼两声,势要把眼前的瓜吃个明白。
这几日女生们之间都在小声传,二楼女厕所里有只桃金娘,每次大课间都会准时在那里哭,大家像是发现了都市传说一样,纷纷去二楼女厕所听动静。
每隔一日,议论声便更大一些。
“所以到底是谁啊?盛怡说不是她。”这一日,班里几个女孩已经讨论得沸沸扬扬,连着几天都推测桃金娘的身份,惹得三个年级被提名的几个女生都赶紧纷纷出来自证。
廖蒙的同桌申琦是出了名的八卦阵阵眼,廖蒙天天听这些叽叽喳喳,实在忍不住,一脸不悦道:“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八卦了?”
女孩们作鸟兽散,只小声窸窸窣窣道:“她吃枪药了?”
有人低声:“估计跟秦梓轩闹分手呢,我看秦梓轩最近都不怎么理她。”
“所以到底桃金娘是谁啊?”话题再次回到了都市传说身上。可直到这一日,也仍没人能说清桃金娘的真面目。
李知难放学后敲了敲奚西的办公室门,看着那双红红的核桃眼睛,心疼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奚西低声道:“我必须和他分手。”
李知难道:“为什么?”
奚西低头不答。
“其实……你要是喜欢他,就不用在乎那么多。”李知难小声劝道。
奚西摇头,坚定道:“我不会难过太久的,我很快就能忘记他的。”
李知难看着她,想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候倔强又骄傲的她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我李知难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我骄傲的自尊心,不过是分手而已,没两天我就会找到比他更好的了。
现实中,硬性条件的确不乏比他更好的,她像是在玉米田里寻找最大的那颗玉米一样对这些人评来比去,想选出最好的那个,让裴方禹瞧瞧。
可是她选出来的那颗玉米,那颗明明最拿得出手的玉米,仍然在裴方禹面前暗淡无光。
他的一切优异都败给了一件事,他不是裴方禹。
李知难也终于接受,此生,或许她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因为好的标准,是自己给他塑的金身。
另一边,廖蒙在自行车棚内将笔记本递过去,小声道:“看完了,谢谢。”
秦梓轩没回话,将笔记本收回到书包中。
“分手了也不用这个态度吧?”廖蒙道。
“……”秦梓轩仍旧不言,推着车向外走。
廖蒙被晾在原地,恨恨回头,突然发现教学楼里出来的一男一女,她仔细瞧了瞧,女生是同班的章乐怡,她的手被旁边的男生拉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前走。
章乐怡也发现了她,急忙把手从男孩手里扽了回来。
第二天降温,气温破天荒地掉了十度,原本的不适伴随着北京特有的冷风,在外面站一会儿就冻得刺骨扒皮。
体育课在曲子格的铁血政策下,将没有假条的请假作风变成了历史。上午第三节体育课,哆哆嗦嗦的六班学生们才站好队,队伍中高个子的男生文泽举手,说自己肚子疼。
曲子格有些难以置信,竟然还有人敢往枪口上撞,没好气地问道:“有假条吗?”
“没有。”文泽干脆又无赖地回。
“那就把手放下。”寒冷本就让曲子格心情不佳,他自找死路的态度更是雪上加霜,曲子格搓了搓手,道:“好,上课先跑两圈热热身,天冷,大家做一下拉伸运动。”
文泽阴阳怪气地在一旁道:“到底拉伸运动是热身,还是跑步是热身啊?”
“你什么意思?”曲子格朝着他走了过去。
文泽比她高半个头,故意抬着头却低着眼看她:“您指令都给不清楚,我问您什么意思?”
曲子格没好气道:“文泽,你多跑一圈。”
文泽反倒是得意了些,故意提高声音道:“曲老师体罚啊?教育局允许老师体罚学生吗?”
曲子格才想急眼,被六班体育课代表拦下了:“对不起曲老师,文泽吃错药了,您甭理他,上课吧上课吧,别让他耽误了我们大家的时间。”
本节是篮球课,跑步结束后,学生们练习简单运球。入门的教程难度惹得几位调皮的男生忍不住炫技,纷纷在同学面前耍起了有些难度的花活儿。曲子格见状,也不介意让水平好些的学生单独练习,毕竟基础脚步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学习的必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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